「怎麼回事?」旭叔瞧著底下跪著的人,眉頭緊蹙,有種山雨欲來不怒自威的感覺。
短短四個字在房間內回蕩了許久,底下站著幾人,卻齊齊不敢出聲,生怕撞到槍口上去。
「你們這麼多人,還攔不住商大一個人?」旭叔手掌在桌上一拍,怒聲道。
為了這個計劃,他還特意支開了商玖,最後還讓商柒領著衡元白去給妙白看病,只為了能多拖延一陣時間。
現在看來,竟是白費心計!
桌案前站著的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才站出來,緩緩道。「旭叔,原先我們已經得手了,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旭叔冷喝一聲。
「商大最後被我們引入了迷蹤陣之中,可後來,卻不知是哪里冒出了另外一人,跟我們一般裝扮,將東西搶走了。」
那人——恭敬的敘述著。
「你們這麼多人是干什麼吃的?」旭叔怒上心頭,話也不自覺的重了一些。
他們是去了這麼多人是不錯,但是為防止露了什麼馬腳被商大記住,他們還是謹慎的將商大引進了迷蹤陣,本來只打算先藏到外澗,等到商大離開之後,再奔回來。
可後來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另外一個人,猝不及防之下,將東西奪了去。
這個虧,他們是非吃下不可了。
衡元修進來之時,瞧見的便是旭叔怒不可遏的敲打著桌子,只差沒有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敲打敲打他們了。
他目光在那如同受氣小媳婦般的幾人身上轉過一圈,低聲問道。「事情辦砸了?」
旭叔眼見衡元修進來,怒氣這才壓了一些,敲打著面前的桌子,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像是要吃人一般。「東西已經到手了,卻被別人拿了回去。」
「都不知道在干什麼!」
被旭叔指著鼻子罵,那幾人默默的不肯作甚,衡元修瞧了他們幾眼,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那幾人如蒙大赦,跑的比兔子還快。
「莫要氣了。」衡元修從桌上斟了一杯茶推到旭叔的面前。「此事著實有些蹊蹺。」
旭叔端起茶水,淺淺抿了一口,火氣消了不少。「怎麼說?」
「這兩日,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衡元修搖了搖頭。「我本來沒有多加在意,可是現下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仔細想想,是不是我們的計劃被別人知曉了?」
「也就是說?」旭叔手中動作一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衡智源點點頭,遲疑了片刻,終究是緩緩說道。「旭叔,這兩日,智源他是不是沒有來過?」
「你是說,霧玉被智源派人拿走了?」旭叔略作吃驚。努力的回想了片刻,拍了拍手掌。
「那日讓他帶曲物華去往祠堂之時,他便有些不對勁了,我當時只道他是心中疑惑,並未多想,如此想來,他上次那話,想必是在試探我。」
「恩。」衡元修點點頭,「如此說來便說的通了。」
「想必定是那曲物華跟他說了些什麼。」
衡元修目光微眯,眸色深沉,「不論是不是曲物華跟他說了什麼,他現下怕是已經跟我們離了心,那霧玉十有八九在他手中。」
「恩。」旭叔起身。「那我們便去他那里走一遭便是。」
「不忙,我們也不過就是猜測而已,也有一定的可能是元白故布疑陣,讓我們內斗。」衡元修卻是擺了擺手。
「商柒那邊傳來消息,妙白那小丫頭已經無礙,就連她那古怪的病,都已經好了大半。」
「難怪元白回轉的如此之快。」旭叔喃喃道。「那小丫頭要是在這兩日醒過來,也是不錯,那便可知曉,到底是不是曲物華對她下的手了。」
「听說商肆一天到晚的守在妙白身側,衣不解帶的照顧。妙白醒過來,他起碼佔了一大半的功勞。」
听到此話,衡元修目光閃動,心道若非是商肆一天到晚不離開一步,讓他的人沒有下手之機,妙白起碼還要再睡一陣。
當然,這話他不會跟旭叔說。
所以衡元修只是點了點頭,「妙白小丫頭今年也已經二十有二,因為她那古怪的病,商肆守著她這麼些年。」
「是啊,商肆是個鐘情的孩子。」旭叔點點頭,目光之中滿是欣慰。
發覺話題越走越偏,衡元修開口道。「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從智源手中拿過那霧玉。」
衡元修抿了抿唇。「只要攔住智源讓他莫要將那霧玉還給元白就好。」
旭叔轉念一想,道理正是如此。「如此也可。」
只要在三日後,衡元白拿不出那半邊灕水澗印,那麼他三年考核之期便是盡數作廢,到時衡元修與衡智源皆能參與其中。
衡智源年歲小些,不管怎麼看,都是穩重的衡元修上位的可能性大些。
就在他們商討著對策之時。
門口快步進來一人,走到衡元修的身側,正想要附耳說話。
衡元修眼角明顯察覺到旭叔面上浮上的不滿,他向身側走了一步。
在下屬的愕然之下道。「在旭叔面前,還需要掩飾什麼,直接說吧。」
下屬點點頭,輕聲道。「澗主跟衡智源一同去了商大屋子里。」
「因為怕驚動澗主,我們的人並未跟的太近,也就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大約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商大回去後,衡智源才出來了。」
「什麼?」旭叔愕然的與衡元修對視。
他們先前猜測,這半邊玉佩被衡智源拿走了,現下邊有人告訴他們,衡智源跟衡元白待了許久。
那麼他們做了如此多的布置,豈不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智源定會覺得我們欺騙了他。」旭叔深深的感嘆一句,多方布置下來,沒想到這霧玉竟又回到了衡元白的手中。
泄氣之下,旭叔竟是想起了老澗主臨終之前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說道。「老ど年幼輕狂,老二放蕩不羈,老大穩重,心計卻是深沉的很。」
那一刻老澗主蒼老渾濁的雙目之中,似乎閃耀著不可抗拒的光亮。「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孩子,就交給你了。」
旭叔不由捫心自問,難不成,當真是自己想岔了,這澗主之位,元白真是天命所歸?
他們不管怎麼辦,都是白費心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