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撫模著陸雪琪逐漸恢復紅潤之色的臉蛋,譚奕楓覺得自己的心從來都沒有這般煎熬過。
以前逃亡的時候,他沒有飯吃都沒有覺得這麼煎熬。幸好,雪兒現在沒事了,只要她月兌離了危險,讓他怎麼樣都好。
昏睡當中的陸雪琪,仿佛經歷了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她夢到了一場無盡的大火,它燃燒了幾天幾夜,把陸雪琪旁邊燒得光禿禿的。而那個翩然的少年,也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伸手想要留住他,卻連他的袂袂白衣都抓不住。
「討……討厭鬼,別走,你別走……別走……」陸雪琪只想拉住那個少年,似乎再往前一小步,他就會摔下一個萬劫不復的懸崖,她只能拼命地想要拉住他,不讓他離她而去。
一聲聲近乎听不清楚的低喃,讓譚奕楓心中空落落,腦內白茫茫的,一瞬的迷惘後,心中又慢慢透出][].[].[]絲絲縷縷的心酸。
雪兒記得的,念著的終究不可能是他。
「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陸雪琪的眉頭又蹙了起來,似乎很痛苦。
「我不走,我不會走的……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陸雪琪的耳邊淺淺低語。即使譚奕楓比誰都清楚,這話是雪兒對別人說的。
听到這溫柔的語聲,陸雪琪告訴自己不能一直睡下去,不然有人會擔心的。她迷迷蒙蒙地睜開了雙眼,只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酸痛。
神智雖然還不是特別清醒,但是陸雪琪卻突然心慌起來。
歐陽 ,歐陽 呢?他當時受了很重很重的傷,有沒有人救他?他月兌險了沒有?
睜眼的剎那,陸雪琪隱約覺得有一人在俯身看自己,恍惚中只覺手臂又痛,便無意識地叫了聲:「討……討厭鬼,我好痛!」
話出口,陸雪琪立即想起歐陽 此刻生死未卜,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是他,心狠狠一痛,待看清眼前的人,這才漸漸安下心來。既然她能被譚奕楓救回來,那麼就說明歐陽 也月兌離危險了吧。
譚奕楓裝作沒有听見「討厭鬼」,柔聲說︰「我已經讓初夏給你涂抹了金創藥,大夫也給你下了鎮痛藥,再忍一忍吧,等藥效發散出來,就沒有那麼痛了」
陸雪琪沒有答話,只呆呆凝視著他,譚奕楓也看著她。他那幽黑的雙眸中好似隱藏了太多她熟悉的東西,好像只需要那麼輕輕一捅,她就能全部看懂,但是她……不能,她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人了,再也容不下另一個了。
譚奕楓一直靜靜等待,等著她叫自己。
「譚……亦楓哥哥,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明白譚奕楓因為擔心自己而緊張難耐的心情,陸雪琪終于開了口,為了讓他安心,陸雪琪又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笑時,牽動了傷口,又「哼哧」一聲。
「沒事就好,你只是手臂受了傷,卻昏睡了這麼久,你……有沒有想起……什麼?」譚奕楓試探著問陸雪琪,剛剛她的反應那麼強烈,莫不是她真的想起了什麼來。
陸雪琪的雙眼慢慢眯成了縫,手指輕輕模著下巴,「……想起什麼來啊?」
譚奕楓被她問得有些無言,倒不是他答不出來,而是根本不可能答,只好淡淡一笑。
陸雪琪低下頭,似乎在思考,但眼尾卻悄悄掃著譚奕楓,「若……歐陽 呢?他被誰救走了?」
對于陸雪琪知道歐陽 真實身份的這件事,譚奕楓倒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在他心里,陸雪琪知不知道歐陽 是歐陽 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不知道歐陽 是誰就好。
在不能完全確定歐陽 父子與北夏亡國是否有直接聯系的情況下,譚奕楓絕對不允許雪兒想起有關她與歐陽 的任何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譚奕楓還做不到為了達到目的,眼睜睜地看著雪兒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他不能!他要報仇,也要雪兒幸福!
好在這個問題譚奕楓做過準備,所以很干脆地答道︰「他……」
「他已經回靖王府了。」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鬢發散亂的凌依依和邱心月從外面進來。
她的話,令譚奕楓陷入沉思。不可能,當時歐陽 已然傷成那副鬼樣子,他怎麼可能逃的掉?
听凌依依這麼一說,懸在陸雪琪心口的那塊石頭這才落地。也對,那個狂傲不羈的討厭鬼,他怎麼舍得離開?
就算老天非得要他的命,那也只是老天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重要的是得看他 大公子肯不肯給。
「唉呀,就出去玩了一天,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邱心月最見不得人受傷生病,她坐在陸雪琪的旁邊,扶了扶她那還有些軟軟的身子,「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你和傲宇怎麼一個接著一個受傷?」
「寧大哥受傷了?」陸雪琪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是啊,就是前幾天,傲宇他從外邊回來,身上竟然好幾處都帶著傷,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肯說實話。真是急死人了。」
聞言,陸雪琪和凌依依都是唏噓一嘆,面上露出驚奇的神情,只有譚奕楓面色淡淡,嘴角隱隱浮起一絲令人無法察覺得到的冷笑,
恐怕也就只有他知道,寧傲宇身上的傷是誰的手筆,又是為了誰人而承受。
「對了雪琪,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為什麼我去救若寒哥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凌依依問道。
「我……」陸雪琪沒有回答,而是又看了一眼譚奕楓。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她只記得當時被一個人橫抱起,醒轉時,就已經回到這兒了。
譚奕楓立即明白陸雪琪的為難之處,這也難怪,當時自己蒙著黑面紗,她怎麼會知道是誰救的她。
「你忘了,你被人劫持,是我救的你!」
「那你為什麼不救若寒哥?」凌依依當時就覺得奇怪,在那麼嚴峻的形式下,陸雪琪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怎麼可能逃得掉。
如此一來就說的過去了。雖然她不知道譚奕楓的武功底子,但是他懂武功這是肯定的。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他有機會救人為何偏偏撇下歐陽 不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