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凌依依這麼一問,陸雪琪也向譚奕楓這邊投來質疑的目光。
如果當時譚奕楓真的只是恰巧經過救了自己,那他為什麼不救歐陽 ?雖然他說自己是恰好經過那里救了她,可是事情哪有這麼巧。還有,當時自己被人抱起的那種溫暖,真的是一個陌生的殺手給她的麼?
譚奕楓忽然覺得那樣的目光有點刺眼,讓他有點想逃。不解釋的話,好像自己心里有鬼;解釋,又不知怎麼說才好。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一時間陷入平靜之中。
此時的譚奕楓一身墨綠錦袍得體,更襯得他眉目俊朗,有如刀裁。只是,他的表情是淡漠的,有種讓人不敢親近的感覺。而歐陽 卻是永遠那麼陽光,讓人覺得親切。
凌依依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譚奕楓瞧,好像要把他盯出個洞來。雖然她也不篤定就是譚奕楓見死不救,只是他的反應不得。不說,真的讓人心里挺在意的,總覺得他心里就是有鬼。至少,她凌依依就是這麼覺得的。
一雙清俊的眸子之中瀲灩著一泓深潭,譚奕楓道:「當時我只看到一個蒙面人挾持你,哪里還顧得上回去去看有沒有別的人遭難,就趕緊帶你回來了。至于依依姑娘說的若寒哥,我可沒看見。」
譚奕楓眸低深不可測,只看得到最淺處不動聲色地藏著一抹戲謔,嘴角有些魅惑般的勾著,「我跟他無冤無仇的,如果我真看見他有難,沒什麼理由不出手救他吧?」
凌依依看了譚奕楓一眼,卻不答話。她一意孤行地認為是譚奕楓為了自己的利益,對歐陽 見死不救,她更是固執地覺得,歐陽 遇襲跟譚奕楓月兌不了干系。
只是譚奕楓對付歐陽 ,終究是缺少那麼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想到這一層,凌依依朝陸雪琪投去一道目光,陸雪琪會意,當下圓場道:「依依她就是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譚奕楓一張俊美的容顏上,深沉的黑眸甚是溫和地看著陸雪琪,「依依姑娘只是關心你們的朋友而已,我怎麼會在意呢。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再過來看你。」
陸雪琪帶著羞慚的目光看著譚奕楓漸漸走遠,心中有一絲悵然。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如此被人誤會。
譚奕楓已經離去,听得直愣愣的邱心月還沒有進去狀態,「什麼情況?若寒遇襲到底跟譚公子有什麼關系?」
「沒什麼,就是依依她多心了。」陸雪琪應和道。
「是麼?我怎麼覺得依依……」邱心月說著瞟了眼在一旁發呆的凌依依,放低音調道,「我怎麼覺得依依今天有些不對頭,到底怎麼回事啊?」
看邱心月一直打破沙鍋問到底,陸雪琪只能苦笑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依依她在意若寒了嘛,所以才會這麼草木皆兵。」
「嗯!我看也是。」
兩個人又齊齊向凌依依投去目光。只是凌依依的表情越來越不象是在考慮譚奕楓為何不救歐陽 ,而是在考慮他到底跟歐陽 遇襲有什麼關聯。春和居表面上雖是陸雪琪經營,但是背後的大老板卻是他譚奕楓。按理說,像譚奕楓這麼小心謹慎的人怎麼會允許有人在他的店里商量著殺人計劃呢?這件事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看著凌依依認真的樣子,陸雪琪心里竟有點心酸。她當真還是喜歡歐陽 的,一直都是!
一個令歐陽 久久無法忘懷的段芷溪,再加上一個如此深愛著他的凌依依。陸雪琪突然覺得那個叫歐陽 的翩翩少年,從來就不只是她一個人的討厭鬼。他是段芷溪心底的痛,也是凌依依心里的愛,更是自己心尖上的蠱,好像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她就無藥可救了。
邱心月本來就一頭霧水,如今見她們二人,一個發呆,一個望著另一個發呆,她是徹底蒙圈了。
「喂,你怎麼也發起呆來了?」邱心月在陸雪琪眼前晃晃手。
陸雪琪回神,「沒、沒發呆!」
「什麼沒發呆,剛才你那樣子簡直就是個不會說話的木偶,還敢說自己沒發呆。」
「姐姐,你知不知道若寒他……他的真實身份?」好姐妹之間是沒有任何隱瞞的。
「若寒?他不就是個大小伙子,一個很講義氣、武功挺高,」邱心月想起歐陽 和陸雪琪在陌南村和耀州經歷的那些事,又特地補充了一句,「還有點愛管閑事的大小伙子。」
「不是!我是說他的真名!」
邱心月又有些愣了,「真名?他不叫若寒麼?」
她果然不知道!
兩個人說話的同時,凌依依依然呆呆坐著,偶爾會轉動視線看過來。
陸雪琪莞爾一笑。這個該死的討厭鬼潛伏得還真夠深的,到現在了,竟然還有人認為,他就只是若寒。
邱心月明知不該被陸雪琪引逗著詢問,但還是忍不住又月兌口問了一句,「他真不叫若寒?」
「不叫!」
「那他叫什麼?」
「歐陽 。」
「歐陽…… ,歐陽不是國姓麼?」邱心月扳著的肩頭,「你別告訴我他是個皇子。」
陸雪琪笑得更厲害了,「姐姐呀,你看那個討厭鬼渾身上下,哪個地方像個皇子了。我看他痞子還差不多。」
「他是個痞子,那你算什麼,痞子的娘子,痞娘?」邱心月打趣道,其實若寒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對這個妹妹好就行了。
听完邱心月這句話,陸雪琪立刻漲紅了臉,她偷偷瞥了一眼凌依依。
凌依依好似沒有听到她們對話的樣子,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外的譚奕楓听了,卻是緊了緊拳頭,默默邁步,到了後院一間獨立的明亮淨室。一個侍女守在室外,大概是奉主人之命來等候他的。
「請問你是譚公子麼?」那侍女問道。
「是。」
「譚公子請進。我家公子已經恭候多時了。」
譚奕楓「嗯」了一聲,推門而入。
此時偌大的房內,只有一位面容英俊、有點兒書卷氣的男子。
「子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