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府中,杜鵑關上門來對顧傾城說道︰「王妃,今兒我去風雅齋遇見了兩位故人。」
「遇見了誰?」顧傾城好奇問道。
杜鵑半露喜色半露憂說道︰「我遇見了穆先生和江川。」
顧傾城眉頭一展,站起身來說道︰「他們不是應該在涼都嗎,為何來浦陽城,難道是因為信函的事情?」
杜鵑湊在她耳邊說道︰「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穆先生主動來浦陽城,就是為了弄清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王妃現在浦陽城的局勢較為混亂,一場戰爭在所難免。」
顧傾城輕聲低喃了一聲︰「要打仗了,他們可是要與攝政王和陛下為敵?」
「正是。」杜鵑點頭說道,她趕緊拉著顧傾城的手說,「王妃,穆先生讓你快些離開王府,離開浦陽城。」
顧傾城慢慢抽回手,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不,杜鵑,我暫時不能離開王府,這里一定還有對我們有用的消息,如果現在離開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杜鵑見她言語堅定,不由得著急道︰「王妃,你萬萬不能有閃失,這風口浪尖的,您還是出去避避比較好。」
「山雨欲來風滿樓,我有一種預感,近日一定會發生事情。」顧傾城對杜鵑認真說道,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沈天傲的感情,現在說走仿佛又沒那麼容易,那個傻子王爺平時那麼依賴她,如果她突然離開此地,他會不會被人繼續欺負,想想那個與自己有夫妻之實的人會被一群人借著名義做不義之事,她又覺得堵得慌。
侍從又對沈天傲匯報了今日發生之事,他十分詳細的說道︰「我親眼看著杜鵑姑娘走進了風雅齋,後來那里面又進去了兩人,其中有一人長得像穆允。」
沈天傲一听到這個名字,鳳眸微微一眯,他冷哼一聲說道︰「他不怕死嗎?這個時候偏偏來浦陽城,以前他能逃過一劫,是運氣好而已,這一次可沒人在護著他呢。」
侍從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要不我找人把穆允抓起來。」
沈天傲手一揮,冷睨了侍從一眼說道︰「急什麼,好戲都還沒登場,怎能少了他的角色,不然就沒了意思。」
主子的吩咐侍從自然不敢反駁,只是陳管家有些不放心的說道︰「王爺,萬一被穆允發現了怎麼辦,他可是像只狐狸一般。」
沈天傲靠在八仙椅上,他似笑非笑的說︰「你們怕些什麼,他到了浦陽城,就等于是落入了我的手中,難道我還怕他跑了不成。」
陳管家抬起頭來對侍從們說道︰「你們可要把人看牢了,要是出了差錯,拿你們是問。」
「是,請王爺放心,管家放心,我們定然會看住那些人,讓他們插翅難逃。」侍從們趕緊答道,王爺的脾氣他們清楚,可不敢怠慢。
侍從們都走出書房以後,陳管家又沈天傲提起顧傾城的事情,他急迫說道︰「王爺,我看不如現在就讓人把王妃看起來,不讓她出府一步,也不讓她那個丫鬟出府一步。」
沈天傲放下手中把玩的玉扳指,抬頭看向顧傾城所在的房間,他目露深意,黑亮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又很快恢復了平常,他用平和的語氣對陳管家說道︰「王妃的事情先不要去管,讓她度過最後這段安靜的時候吧。」
「王爺,您……」陳管家把他細微的舉動都看在眼里,王爺從沒對一位女子這般用心,除了這顧傾城,雖然姿色是比起其他女子美了些,但是在他看來卻如紅顏禍水一般,明明是攝政王派來的細作,王爺不但不把她軟禁起來,還把她當做寶貝一般,陳管家覺得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王府里的異常如顧傾城所料果然發生了,那天她正在庭院里散步,忽然見幾個身著甲冑的人走進王府,他們的神情看上去很匆忙,她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悄悄跟在他們的身後。
書房外站著一行侍從,看起來戒備森嚴,顧傾城想要靠近,卻又怕驚動了他們,她只得躲在大樹後,看著將軍們依次步入書房里。
隔的太遠,她也听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顧傾城不禁覺得奇怪,這安慶王是個痴傻之人,這些軍營里的人找他能商量出什麼來,她的眸中突然發出現出一絲異色,莫非這些人要綁走沈天傲不成,用他以前的威名來脅迫其他人就範?
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很可怕,手一抖不小心摘下一枚樹葉,天色已經微黑,那些人卻還未從書房里走出來,顧傾城覺得甚是不安,她緊緊看著書房里的動向,心想如果將軍們真的要脅迫沈天傲走出書房,或者要控制這王府,她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把他給就出來。
她的耳邊不斷縈繞著沈天傲的聲音︰「娘子,娘子。」
顧傾城暗嘆一聲說道︰「傻子夫君,你可千萬不能有事,那些人叛亂,可千萬不要帶著你一起,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這可是大罪。」
書房內,最後一位將軍剛剛稟告完軍營里的情況,他們都是沈天傲的心月復,他裝瘋賣傻的事情,也只有他們幾人知曉,一直以來王爺都默默隱忍著,不過也算值得,至少朝廷對他們沒有像對待其他幾位藩王那般盯梢的嚴厲。
沈天傲緩緩說道︰「我們先按兵不動,看攝政王派來的人有什麼行動,然後我們再做出相應的反應。」
將軍們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眾人對他作揖說道︰「卑職們恭賀王爺,終于要擺月兌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沈天傲的薄唇微微向上一揚,劍眉里卻透著冷然,他用有力的口吻說道︰「我定要讓龍宇庭把這段時間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全部還回來。」
他對龍宇庭的恨意深入骨髓里,他和他之間是水火容不容的存在,當他還是世子的時候,龍宇庭還是王爺之時,他們曾經在先皇的殿堂前比劍,龍宇庭對他使用了計謀,讓他不僅比試失敗,而且受了傷,從那時起他就決定終有一日要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