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過身體,如今卻是全身包裹于其中,擋住了寒風的同時也幾乎掩蓋住了呼嘯的風聲,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他有力沉穩的心跳聲。
許是太過溫熱,她不由得感覺面頰發熱,直延伸至耳根,最後甚至導致了心跳砰砰直跳,害得她怕遭某人的嘲笑,極力地不讓心口處太過靠近,以免被他察覺又該是一番嘲弄了。
而她此刻連呼吸都感覺那麼灼熱,渾身就像置身于溫泉之中一般,絲絲暖流不斷涌入,散至全身上下,極度得不適。可這麼又是她剛剛所提出的,如今若再說想要露出頭,他見她滿臉彤紅的模樣許是又該諷刺加上嗤之以鼻了。
若是如此,還不若再忍受一番,想到這,她還是不自覺地扭了扭身子,調到一個更為舒適的位置。
正施展內力行進之人感受到懷中人兒的異樣,低頭俯視間勾了勾唇角,未語……
兩人內力極佳,除了吃飯與睡覺之時會停下,其余時間均是在施展著輕功趕路。這一點,綠珠倒是極為佩服。雖是說輕功並不耗費太多內力與體力,但這的前提是短途並且路程並不波折坎坷的情況下,如此長時間並處于崎嶇的山路之上,對于內力方面是需要極高的要求的,而很明顯,兩人均是綽有余裕的模樣,面色甚是輕松幾乎不見絲毫體力不支的情況。
而越是接近九華派處山中廢舊竹屋越是稀少,最後一天尋了許久卻仍是沒尋見一間。這也難怪,沒有人會想著把家安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又極是臨近不安定的門派附近的山間,偶爾若是有想必也是獵戶在此謀生計,建造竹屋以圖方便。
不過由于這離九華派的距離太過臨近,就算是有利益可圖,眾人也是不願冒著隨時有性命之憂的風險于此間謀生計。
無奈之下三人只得找了一個較為合適的地方生活就地生活休息,不過夜間難免有野獸猛虎,以防沒有防備間遭受襲擊,是需要有人守夜的,而姚錦墨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況且有小廝在旁,自然是輪不到他親自來的。
而小廝恐怕之前也是做慣了此等事,守夜間打著十二分強度的精神,眼觀四方耳听八方,絲毫沒有想要打瞌睡而打哈欠的跡象。
而因為地上總有些小石塊,雖然鋪了好幾層衣裳卻還是咯的慌,于是此夜綠珠極是艱難方才堪堪入睡,睡眠也極是淺,稍有風吹草動就有可能被驚醒。這一夜足足醒了三次,而每一次迷糊地睜開眼楮均是看見小廝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以致她一度懷疑時間是不是並未過去太久,之前她並未睡著……
而第三次醒來之時,眼見得睡不著,又覺得小廝就這般靜靜坐著甚是無聊。她便試圖和他緩和緩和氣氛,同這位從來沒講過一句話的小兄弟談上幾句。于是她找出一個極為恰當又不顯唐突的理由站起身走上前去詢問道︰「請問水壺中還有存水嗎?」。
小廝只是見她走上前,蠕動著嘴唇似在說些什麼,他疑惑間微微蹙眉,正想抬手比劃一番卻見姚錦墨也于此刻醒來,盯著綠珠開口似也在說什麼,于是他很自覺地停止了要繼續的動作,自顧自地拿起一旁剩余的樹枝丟進火苗漸小的火堆之中。
因擱置了一夜有些潮濕外加並不是太過枯萎,隱隱還帶著些青蔥之色,許是被強風于樹上吹落,並不是自行掉落的,火堆發出劇烈的 啪聲,小火苗被激得上下跳動,許久將潮濕稚女敕之處烤熱方才穩定些。
強烈的聲音沖擊著耳膜,姚錦墨隱隱蹙眉,小廝自顧自把弄著火堆,卻是渾然不覺。
見綠珠被他喚回,姚錦墨卻因剛剛醒得太遲未听到她所說心中極是不快,陰陽怪氣地撇了她一眼說道︰「我說你的眼光還真是有待探究,放著這麼一個風流倜儻的俊俏男子不享用,卻是原來看上了慶俞了,白日奔波了許久卻不好好休息,這麼晚了竟還惦念著爬起來同他勾搭幾番。」
綠珠卻也懶怠理會他又抽風的狀況,卻是抓到重點,忙追問道︰「他叫慶俞,空中木舟的那個俞?」
姚錦墨哼了一聲別過臉,不過從他這般傲嬌死磕不說的表情中,綠珠可以肯定小廝就是叫這個名字。
俞有安然、安定之意,慶俞,簡單大方,倒是個好名字!
「他緣何整日沉默寡言地不說一句話?莫不是你脅迫不讓面容稍同你相媲之人開口以防他們語出月脅,威脅了你一枝獨秀之臆想?」
雖然這句話說得刺激打擊的目的更多,但她也不算說了誑言。慶俞雖說衣著並不華麗,實有樸素之感,但面容極是清秀,仔細一觀摩倒還真有幾分俊俏的意味,如此看來倒不像普通人家的兒子,倒像是落魄的富貴家的公子。
當然,相比于姚錦墨,他的面容自是不及,不過不論貴氣方面,單從少年獨有的清秀方面考量,姚錦墨著實是不及的,這只老狐狸著實是配不上單純二字。不過,她沒想到的是,人不可貌相,能待于姚錦墨身邊時刻護于左右之人又豈會是簡單單純之輩?
果然這句話惹得姚錦墨又是哼了一聲,不過此刻卻是回轉過頭,以極是鄙夷不屑的語氣說道︰「我說你笨你卻還死不承認,如今卻是展露無遺了吧?」
只要不是腦袋秀逗之人都可看出眼前之人心中不快,綠珠自然亦是,為了滿足他譏諷的小男子心理,她也不同往日般立刻反駁,听他繼續說道︰「你同他待了這麼久,卻沒察覺到他雙耳失聰?還真是愚鈍得後知後覺!」
明明和心中猜想不謀而合,綠珠眼中卻隱隱露出軫恤之意。剛剛便有懷疑,卻不敢想這般年輕正值青春之人又是生于古代若是如此該是怎樣一番苦境。雖和他並不相熟,但幾日的共路中也是感覺到他是一個不錯之人,至少不同姚錦墨這般聒噪,只不過想到他這般也許只是迫于無奈地壓抑內心綠珠心中就猶如五味雜陳般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