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毓秀 第122章︰大禍

作者 ︰ 清明水萩

離開福壽堂,沈嫣便告訴魏敏︰「老夫人那里,怕是多說無益。這事,還得我們自己拿主意。」

「嫣兒妹妹,」魏敏忙道,「你向來主意多,依你看,我們現下應當做些什麼才好?」

「我想請你哥哥幫個忙。」沈嫣說,「你回東苑就書信給久霆哥,把這些情況都與他說明。我想,他會幫我們留意那一千兩銀票的去向。」

魏敏答應下來,立馬就回東苑去了。

沈嫣微抬下頷,放眼望去,只覺近前盡是秋日蕭敗之景,比起她的御香苑很是少了許多生氣。她搖搖頭,當即吩咐惜玉道︰「回頭跟馮管家說,讓他差人在侯府的花圃里再栽種一些秋日也能開的花草。」

「是。」惜玉笑道,「秋日的侯府,就是少一些生氣,像御香苑一樣種些花草便不一樣了,回去我便跟馮管家說。」

「嗯。」沈嫣邁步,方才露出一抹笑容。

她喜歡花,她希望侯府的花園,一年四季都花開富貴。而今,她代掌主母之權,這點想法還是能夠實現的。她還希望,侯府在她的看護下,越來越好。所以,遇到難處,她會第一個站出來。

但這一次,卻是有人故意害寧安侯府,只怕沒那麼容易應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是五天後的清晨了,可沒有人從京城帶來魏久霆的書信,沈嫣不知出了何事。當然,她從未懷疑過魏久霆,因為她相信。魏久霆一定會幫侯府,就像上一次在京城。他幫了李承啟見元稹大師一樣。

魏敏則很是著急,「我在信上囑咐過兄長。讓他早些書信回來的。現在都過去五天了,他的信怎還不來?無論是有消息還是沒消息,他都該書一封信過來才是。」

「只怕是出了什麼事。」沈嫣擔憂道。

她這話一出,魏敏更是著急了。

而就在同一天,顧源帶了一隊衙役闖進了侯府,聲稱侯府二爺李承茂犯了命案,他要將其帶走。

此事一出,當即驚動侯府上下。

花廳內,焦氏問顧源︰「顧大人怎好端端地說我家承茂殺人?我家承茂豈會殺人?」平素里。她雖對李承茂有諸多不喜,但她也不會相信,他會做出殺人之事。

「人證物證俱在,還請老夫人將二爺交出來。」顧源聲色俱厲。他還道︰「侯府仗著有免死金牌在手,先是將罪臣之女納入府中為妾室,讓她逃了死罪,後又粗制濫造學堂,致六名無辜孩童喪命。現如今,二爺又用一千兩。買通屠夫王家漢殺了宛塵樓的花魁娘子顏如玉,實在是目無王法!本官已將此事上報朝廷,懇求朝廷收回免死金牌,將二爺正法!」

「顏如玉……」顏如玉死了?沈嫣腳一軟。險些沒站住身子。

「收回免死金牌?」焦氏听言則也是萬分震驚,只不過她關注的點不同罷了。很快她便覺好笑道︰「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豈有收回去的道理?」

「這就要憑聖上裁定了。現在。本官要將二爺羈押歸案,擇日送往刑部大牢。」顧源說著要派人去沁心園捉拿李承茂。

這時。听了消息的李承茂恰從沁心園趕過來了。他還未進花廳,幾個衙役便上前將其緝拿了。

「帶走!」顧源一聲命令。

李承茂非常驚訝。但也算得冷靜。他看一眼沈嫣,倒不抗拒跟他們走。

「慢著!」沈嫣方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她大喝一句,要帶走李承茂的兩名衙役便停了停。她怒然看著顧源,力爭道理︰「顧大人,既然朝廷還未裁定是否要收回免死金牌,免死金牌便還是我侯府的。顧大人枉顧先皇對我侯府的庇護,是為犯上!顧大人當真要將我們二爺帶走嗎?」。

顧源听言雖有幾分忌憚,但他想了想,還是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帶走!」

「鐘管家,先皇御賜免死金牌何在?」沈嫣並不看鐘策,只將目光定定地落在顧源身上。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幾個膽子,見到了免死金牌,也膽敢枉顧先皇恩賜。

待鐘策將免死金牌請了出來,沈嫣便將其舉在手中,所有人見了,都不敢直視地跪到了地上,包括顧源,直至她將免死金牌收起來。

「顧大人執意認定我們二爺殺了人,也請等聖上裁定了再說。」她走至顧源跟前,對他緩和了語氣。

「顧大人,」焦氏也上前,好顏道,「這其中只怕有誤會,還請顧大人三思,再好好查上一查,我們承茂,是不會殺人的。」

「哼!」顧源冷聲,「二爺殺人之罪無可狡辯。本官今次帶不走他,待朝廷旨意下來,本官還是會將他帶走。」說罷,他看一眼沈嫣,眸光狠厲對她說了一句「走著瞧」。

顧源等人離開後,焦氏一**坐在高堂的椅子上,跟失了魂一般。她實在想不通,顧源與侯府無冤無仇的,他如何要這般針對侯府。她不知道,侯府的禍事究竟從何而來。

對此,沈嫣則是心知肚明的。

顧源是顧崇之的人,而顧崇之,只怕早就想至侯府于死地。當初,李承啟威逼利誘從顧崇之的屠刀下搶回她這條命,顧崇之就對侯府懷恨在心了吧。

侯府的禍事,恐怕都是因她而起。

「那一千兩的銀票,」魏敏也失魂落魄地坐下來,看一眼沈嫣道,「怕是成了二爺犯事的罪證吧?」

「你們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了?」焦氏掃一眼大家,本就爬滿了皺紋的臉,這下看來又老了許多似的。

「婆婆您別急……」魏敏安慰一句,又看向沈嫣問︰「嫣兒妹妹,你看這事……我們當如何應對啊?」

「二爺,」沈嫣看向李承茂,問他道︰「你知顧源說你殺了何人嗎?」。

李承茂不解。

「顏如玉,顏姑娘。」

「她……她死了?」听言,李承茂大為吃驚。

「你是否與她有過爭執,被人瞧見了?」

李承茂點頭,神情里滿是不相信。他轉身,想要去宛塵樓看看。沈嫣卻叫住了他,「現在已不是管死人事的時候了。你跟我去京城,請一個人幫忙。現在,只有他能幫我們。」

「誰?誰能幫我們?」焦氏起身,期盼地問。

沈嫣看她一眼,沒有答話。魏敏見狀便上前問︰「你可是想去京城問我兄長幫忙?」

沈嫣默了一刻,終是點了頭。

「魏將軍不過是御林軍正二品牽牛將軍,無權無勢的,能幫得了什麼忙?」焦氏說著酸話,很有些失望的樣子。

魏敏頓覺難堪起來。沈嫣撫了撫她的手,示意她別往心里去。

「那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出發吧。」李承茂卻知道沈嫣要找的人並非魏久霆,而是韋斯禮。

韋斯禮,在京城擔當兵部侍郎之職,身居高位,這個時候對自己的家人當不會見死不救才是。現在在朝廷中,能壓得住丞相顧崇之的,也恐怕唯有他一人。

此去京城,輕裝簡從,沈嫣僅讓惜玉和丁全與他們同行。她獨坐馬車,李承茂騎馬,兩人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一路都沒有言語。

看著沿途的風景,李承茂腦間浮現的,總是去年騎馬從京城帶她回寧安城時的情形。也是去年的這個時候,深秋寒涼,他騎著馬,她就坐在他身前……那時的她,總流露著蠻橫霸道之氣,讓人拒絕不得,也親近不得。

那一夜,他在星空下,那樣近距離地看著她白皙的面龐,是那樣喜歡,只是,他那樣卑微地認為,輪不到她。事情果真這樣發展了,後來,即便安陽平將她托付給他,也沒能輪到他去守護她。

他恨顏如玉的謊言,可是,顏如玉死了,他恨都沒法恨了。

顏如玉……他的思緒,免不了又飄到了寧安城那個煙花之地宛塵樓。或許,死去的人,無論生前再是纏人,死後都會受到尊敬吧。他不恨她了,如果可能,他真希望他還活著,為她贖身,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二爺。」沈嫣掀開車簾,一聲喚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勒了馬韁,等她的馬車至跟前。

沈嫣問︰「可有更近的道路通往京城?」

「此去京城的路已是最近的了。」李承茂告訴她。

沈嫣蹙眉,想了想道︰「那我們加快腳力吧。我只怕去晚了,一切都晚了。」

李承茂點頭,便吩咐丁全將馬車駕快一些。

如此不眠不休,他們趕在是夜亥時一刻入了京城。他們打听到兵部侍郎韋斯禮的府邸。

本要就寢的韋斯禮听聞下人來報,說寧安侯府的二爺和寧安侯的大平夫人在門外求見,甚覺詫異。他很快穿了便服,懷著狐疑之心,令人將他們請到了花廳。

他來到花廳時,沈嫣和李承茂已在花廳等候了少刻。他看到李承茂,自然覺得親切,但看到梳著婦人頭的沈嫣,則不由得好奇起來︰她一個婦人,如何跟她的二叔拋頭露面了。

他們的到來,太讓他感到古怪。當李承茂將在寧安城發生的事跟他說過,並流露出請他幫忙之意的時候,他方才明白了什麼。不過,他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何會找自己幫忙。

「我憑什麼要幫你們?」他掃一眼沈嫣,目光落在了李承茂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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