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妍妍看了看墨竹,微微擺了擺手,
「不可,眼下我也是為難該如何處置她,年紀如此小,已經能對著我演戲了,偏偏還長了一張跟雲兒一模一樣的臉,我不想要她性命,卻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小姐,奴婢以為,此人能跟小小姐如此相像,說不定日後還能派上用場也不一定,只是一時還查不出她的來歷,難免讓人用著有些擔心。」墨菊皺著眉頭說道。
「對,那沈尚書不是還指著小小姐及笄後回沈家嗎?這不就有了個現成的人選了,至于這幕後之人,只要她一日在咱們手中,就不怕他不現身,總能查到的。」
墨梅腦子一轉,直接說出了她的想法。
「可是,這樣行嗎?對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蕭妍妍微微一愣,這個念頭在心里打了個轉,面上不由帶出幾分意動。
「小姐,依老奴看,她當初冒充小小姐時,可曾考慮過小姐的感受,咱們這也不算什麼,既然她喜歡小小姐的身份,咱就給她。那豪門大宅的富貴也送她了,指不定她喜歡的就是這個呢!」
嚴嬤嬤心里對雲曼是起了恨意的,恨她瞞過自己的眼楮,讓真正的小小姐流落在外,自然也不再為雲曼考慮,此刻主僕幾人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飛往北疆,去找尋她們真正的小小姐。
「你們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你們先去收拾行李,不要驚動其他人,此事除了你們幾人外,也不許外傳。「
「是,小姐,我們馬上去辦。」五人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轉身出了書房。
墨蘭行到書房門口,轉身忍不住勸說道,
「小姐還是考慮一下奴婢們的法子,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見蕭妍妍只是疲憊的揮了揮手,並不開口,墨蘭微微嘆息了一聲,便也出去了。
夜越來越黑,外面的風雪也越來越大,西北風「呼呼」的刮著,窗戶也被震得微微顫動。
雲曼在溫暖的床上,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天色最黑暗的時候,暗一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山莊,一身風雪的進了書房。
「嘶「暗一的出現,帶來了一陣寒意,蕭妍妍不禁渾身一抖,抬頭看著暗一。
之前在等消息的時候,蕭妍妍的腦子一片混亂,心底有八分的肯定,肯定山莊中的雲曼是假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還有兩分希望,希望山莊中的雲曼是真的,希望靜妃是騙她的,希望她沒有錯認自己的女兒。
此刻見到暗一,她壓下心中的千頭萬緒,淡淡的說道,
「說吧!」
「是,屬下已經連夜查問過了,靜妃娘娘說此事確實如她所說,千真萬確,當天車行至風鳴山時,小小姐被靜妃的護衛救下了,車馬行的人都讓靜妃的人處理了,而且一開始他們是騎馬護送小小姐往南方去的,還抹去了一路的痕跡,這才擺月兌了追兵,然後轉回北疆方向,直到梅蘭鎮時才更換了馬車,往北疆去。」
「追兵,繼續。」蕭妍妍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慢慢的坐直了身體,看著暗一,示意他繼續。
「而且據說當日一開始爭搶小小姐的,另有兩隊人馬,靜妃的人馬完全算是運氣好,這才讓他們撿了個漏,搶到了小小姐,只是另外兩隊人馬究竟是誰,靜妃說她並不清楚,屬下會盡力追查。」
頓了頓,暗一繼續說道,
「關于山莊里這位的身份,靜妃卻毫不知情,屬下試探過了,靜妃只以為是小姐你放出的煙霧彈,她根本不知道有一位跟小小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原本這消息還能再早幾天送來,只是靜妃說她一開始並不清楚,小姐你已經出城了,尚書府的人只對外稱小姐病了,並不曾公開你離開京都的消息。」
「哦,靜妃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就是說這山莊里的這位背後,定然是那兩隊追兵里面的一隊人安排的了,一定要給我查,查出另外兩隊想要搶我女兒的究竟是何人,至于京都的沈家,無需理會,隨便他怎麼編造都好,我已斷了回京都的念頭了。」
「是,屬下一定盡力而為,這是靜妃給的小小姐的玉佩,用以作證她所說的一切。」暗一立馬單膝下跪,從懷中掏出一塊碧綠色的祥雲玉佩,雲朵中央刻著的一個曼字,被兩根藤蔓纏繞著。
蕭妍妍接過玉佩,一下就認出了此玉佩是女兒的身份玉佩,原本在雲曼的身上沒找到玉佩,她只以為是遺失了,因為要離開沈家,便也沒有在意玉佩的事情。
想到此她不禁握緊了玉佩,想起當初問雲曼脖子上掛的那個怎麼變成了戒指的情形。
當初雲曼告訴她,因為玉佩弄丟了,正傷心的時候,居然撿到了一個戒指,算是給了她一點安慰,就算是留個念想。
而且無論誰來說,雲曼始終不肯換下那枚戒指,蕭妍妍見她如此喜歡那枚戒指,也就沒有再管。
只是此刻想起,不禁有些心寒,想起雲曼的那些話語,蕭妍妍目光漸漸冷了下來,握著玉佩說道,
「不用,查身份的事你安排給其他人去,我有另外的事情要拜托你」
暗一微微一愣,隨即說道,
「但憑主子吩咐。」
「好,你去安排留下十人,守衛山莊,丫鬟只留立春和立夏,廚房再留一位張媽,其余人全都跟我啟程去北疆,你留在山莊,幫我看著她,如果能趁此查出她的身份最好,如果查不出也無妨,你只要保證她牢牢的給我呆著山上即可,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讓她離開玉龍雪山一步。」
「是,屬下遵命,只是此事是否要知會那兩個丫頭?」
「不用,誰都不用知會,留在這山莊中的,只能你一人知道此事,立春和立夏不用告知她們任何事情,你只說我們連夜回北疆,是因為我父親的身體,其余不必多言。」
「是!那屬下即刻去安排去北疆的人馬。」暗一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只是心疼的是誰,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正轉身準備退下。
「等等,幫我留意她的一舉一動,除了不讓她下山,至于其他的,她若是有何想做的,滿足她便是了。」
暗一剛轉身行了兩步,剛轉過屏風,身後便傳來蕭妍妍的話語,他緩緩轉過身,看著屏風問道,
「是,包括武功嗎?」。暗一不禁想起雲曼看到他時兩眼發亮的神情,話不自覺的便出了口。
「是。」良久書房內傳來一聲輕輕的聲響。
「呼」蕭妍妍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的滑落在椅子上,直到外面的天有了一絲微微的亮光,這才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將它放入懷中,撐著手,站起身,緩緩的行到房內。
墨蘭和墨竹早就收拾好了一切,見蕭妍妍回來,便立馬服侍她更衣梳妝,蕭妍妍始終將目光避開床榻,而床榻也被放下的床幔遮住了。直到收拾妥當一切,臨出門時,才回頭定定的看了一眼床榻,只是始終沒有上前掀開床幔,再看一眼雲曼。
「咯吱」一聲,整個山莊在微微的晨光中,忙碌了起來,半個時辰後,整個山莊又歸于平靜,安靜,甚至是寂靜。
雲曼卻什麼都不知道,依舊懶洋洋的睡在床榻上,直到太陽曬進室內,灑滿了一室的金光。
「我們要不要進去把小小姐喊起來啊?」房門外,立春忍不住問立夏。
「不用,你忘了墨梅姐姐的交代了嗎,不要吵醒小小姐,只是小小姐要是知道小姐離開了,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啊!」
「是啊,哎要不是北疆過于遙遠,怕小小姐的身體會受不住,小姐肯定會帶上小小姐的。」立春耷拉著腦袋說道。
「恩,就是不知道小小姐會不會哭呢,我們能不能哄好呀,我看要不還是先讓廚房的張媽給做點好吃的來,也許小小姐看到吃食了,便會忘記不開心的。」立夏想到雲曼看見食物時亮亮的眼楮,頓時想到了好主意。
「也好,一會小小姐要是起了,我留在這伺候,你就趕緊去廚房幫著張媽做些可口的早點。」
「恩恩,好。」說著兩人小心的貼著房門,听了听里面的動靜,沒听到動靜,兩人便相視一笑,心想,還好沒吵醒雲曼,隨即拍拍胸口,乖乖站好。
「哎!」暗一守在屋頂,听著兩個丫鬟的話語,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車隊,不禁輕輕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