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此金雕一箭中的
月光下,幾面狼頭大旗迎風招展。
耶律阿保機此次出征是要征服大小二黃.室韋部。
只見他戴白色頭盔,身穿白色戰袍,腳蹬白色長靴,樣子十分威武。
他胯下的白色蒙古戰馬不停地嘶鳴著,好像急著去應戰。
耶律阿保機手執300斤鐵弓,驂騎走在侍衛軍隊伍的最前面。
侍衛軍的蕭敵魯、耶律曷魯、耶律斜涅赤等將士們緊隨其後。
隊伍轉瞬間來到了迭剌部與大小二黃.室韋部邊境。
早已在此等候的耶律曷魯攤開了自制的羊皮地圖。「這里就是大小二黃.室韋部首領牟里的駐地。從目前偵查的情況來看,他們傲慢得很,根本無視我們契丹人的存在,所以戒備也是稀里嘩啦」。
「我們這就采~用兩路夾擊的蒼狼戰術向牟里駐牧地進軍,在天亮之前趕到目的地,記住,我只要活的」!說著大隊人馬兵分兩路。
牟里大帳,還是牟牛警惕性高些,他告訴父親不要因此而高興得太早嘍,免得樂極生悲!
他還告訴父親,耶律釋魯的佷子耶律阿保機身材魁梧,豐上銳下,頭腦聰慧,目光射人,辦事穩重,善于騎射,自比漢高祖劉邦,還取了個漢人的名字,叫「劉億」。
「什麼?真是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
「我管他叫什麼遛一」。
牟里大為不悅。
「爹,是劉億,不是溜一」。
牟里滿臉地不高興。
可牟牛還是看不出個眉眼高低來。
牟牛知道,阿保機雖然年少,可他訓練了一只有素的狼族隊伍,那些戰士猶如深夜出行的狼群一般。他們具有狼一般犀利的眼神,射出的目光鋒利無比。
如刀光、似劍影,令人心驚膽寒。
還有個代號叫「北方狼」。
他想極力勸說父親,可牟里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這耶律阿保機才出山幾日呀?你們卻把他說得神乎其神的,真是少見多怪。」
「可他的英名早已傳遍草原各部落啊」!
這時,牟里的侍衛慌里慌張地跑進大帳。
「報,大人,有兩隊人馬正分道向我們的駐牧地包抄而來。」
牟里立即變了臉色。
牟里瞪大眼楮︰「他娘的,你慌什麼?平日牛肉女乃茶養著你們,一到關鍵時刻就給我掉鏈子「。牟里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小魚刀,還往小魚刀上噴了一口藥酒,然後用袖口反復擦拭利刃。
牟里面向侍衛甲揮舞小魚刀。
「去,給我逮住他們的首領,砍下他的頭,做夜壺」!
牟里的侍衛大口地喘著粗氣,半晌才緩過神來。
「娘的,還有什麼壞消息?都一口氣兒給我統統報上來」!牟里將青銅小魚刀入鞘。
「報大人,這會子殺過來的人是契丹。契丹的狼主領著兵馬殺、殺過來了!」
牟里氣急敗壞地一揮手︰「走,瞧瞧去」!
牟里說著一揮手,向大帳外跑去。
牟牛、牟及牟里侍衛甲、乙也跟著一同跑出大帳。
牟里父子三人來到大帳外,望著遠處飛奔而來的人馬,頓時目瞪口呆。
牟里父子三人來到大帳外,望著遠處,只見兩隊火龍密密麻麻,從東西兩面向他們的駐牧地包抄而來。
牟里︰快,快把契丹庶民給我帶上來。
牟里、牟牛、牟上馬,向被關押的契丹庶民棚子跑去。
契丹庶民多人被捆綁著雙手,拴在馬棚內。
牟里侍衛手拿鞭子驅趕著︰「起來,快起來!走,到外面去」!
牟里侍衛用刀尖挑開了契丹庶民的繩索。
契丹庶民多人被趕到馬棚外做人質。
耶律阿保機、耶律滑哥、耶律曷魯等人騎馬趕來。
牟里、牟牛、牟三人押著契丹人質在大帳外觀看。
「來者何人?竟敢偷襲我的住牧地」?
耶律阿保機說道︰「我們是契丹人,此次前來為解救契丹人質,快放了他們」!
「你難道吃了雄心豹子膽」?
耶律阿保機回道︰「沒錯,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侍衛軍與牟里士衛廝殺。
耶律滑哥不禁微微一笑,向牟里逼近。
牟里騎馬挾持人質,向後退去。
耶律阿保機、耶律曷魯、耶律斜涅赤、蕭敵魯、于越侍衛軍步步緊逼,向牟里靠近。
「別過來,小心我一個一個地宰了他們」。
此時,牟牛、牟也與蕭敵魯廝殺。
牟里騎馬退到一旁,只見他眉頭緊皺,怒目圓睜,眼眶眥裂。
「女圭女圭,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誰?竟敢前來挑釁」!
耶律滑哥面拔刀就砍︰「老賊,看我怎樣斬了你的首級」!
耶律阿保機卻連連擺手︰「滑哥兄弟,且慢」!
牟里丟開人質,撲向耶律阿保機,與耶律阿保機打打停停。
耶律阿保機邊打邊問︰「請問大人尊姓大名」?
牟里打著打著,停下了腳步,手拍胸脯。
「伸長了你的兔子耳朵仔細听著,你爺爺我是站不更名,坐不改姓」。
耶律滑哥從旁上來︰「看刀」。
牟里躲閃,耶律滑哥一刀劈了個空。
「听到了你爺爺我的大號,可千萬別嚇得尿了褲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牟里上前就打。
牟里打著打著,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他望著這位虎眉豹眼的英俊少年,突然想起了什麼,停止了手腳。
牟里回憶︰
牟︰「爹,我听說耶律釋魯的佷子耶律阿保機身材魁梧,豐上銳下,頭腦聰慧,目光射人,辦事穩重,善于騎射」。
「一派胡言。你怎可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
「爹,阿保機自比漢高祖劉邦,還取了個漢人的名字,叫「劉億,他若沒有兩下子,誰會拜服他」?」哼!他也是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我管他叫什麼「遛一」。
「爹,是「劉億」,不是「溜一」。
牟里滿臉地不高興,舉杯干了下去,然後用袖口擦了擦嘴巴。
「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
「爹,耶律阿保機雖說年少,可他的「狼主」聲名早已傳遍草原各部啊」!
「什麼?有人竟敢稱他為「狼主」?哼!哼!這「狼主」的聲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擔當得起的!爹年輕那會子,別人還稱呼爹為‘金錢豹’呢」!
牟里順手拍了拍身旁的金錢豹標本。
「爹,我們萬不可輕敵呀」!
「你嗦什麼」!牟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牟里一愣神的功夫,一旁的耶律滑哥卻殺了過來。
「廢話少說,拿命來」!
牟里定了定神,手指人質叫囂︰「誰若是敢過來,我就一個個殺了他們」!
侍衛軍拉開弓箭,早已瞄準牟里。牟里侍衛也拉開了弓箭。
耶律曷魯面向牟里大聲叫道︰「快放了人質」!
耶律曷魯騎馬一步步逼近牟里。
「你若再靠近一步,我就令人放箭」。
耶律曷魯與耶律阿保機的兵馬匯合一處,向牟里父子一步步逼近。
耶律曷魯舉起用鐵骨朵一擊,牟里摔下馬來。
牟里來了個鯉魚翻身,從馬上一躍而起,抓住一個契丹人質,用繩索套在契丹人質的脖頸,向後退去。
契丹庶民︰「狼主!快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啊」!
哭喊聲連成一片。
只見兩隊火龍似的人馬蜿蜒著從東西兩側向他的駐牧地包抄而來。
「快走!」說時遲,那時快,耶律曷魯一見牟里父子要逃走,立即就紅了眼。
他手執鐵弓穩穩瞄準牟里的馬匹。只听嗖、嗖、嗖三只翎羽射出,牟里父子頓時從各自的馬上跌落下來。
耶律曷魯與耶律阿保機的兵馬匯合一處,將牟里父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牟里從地面上坐了起來,眼眶眥裂。「女圭女圭,你們也不找架紡車紡(訪)一紡,在咱這個地界,有敢與爺爺我比量的嗎?小樣,竟敢夜襲我的駐牧地,簡直是虎口拔牙」!
耶律阿保機上前一步,行抱胸禮、鞠躬禮,顯得不急不躁。
嗯?牟里望著這位虎眉豹眼的英武少年,猛然間想起兒子剛才說過的話。
莫非,他就是耶律釋魯的佷子,侍衛軍狼主?
耶律曷魯顯得有些不耐煩。「廢話少說!還不快快跪下求饒?」
牟里仰起頭顱,看了一眼耶律曷魯,發出一陣陣冷笑。
「勝者王侯,敗者賊寇。如今我父子已然落入契丹人手中,要殺要剮便隨了長生天的」!
牟里說完閉上了眼楮。
「看來,牟里大人今日是不想要腦袋啦」?
牟里倔強地說道︰「女圭女圭,爺爺的頭可以不要,但要讓爺爺我跪下,只可惜呀爺爺我的膝蓋處沒長那根軟骨頭!」
「你誠心找死是不是?這個,好說」。
耶律曷魯大叫一聲,提刀催馬直奔牟里。
耶律阿保機在一旁急得連連擺手。
耶律曷魯立即勒住了馬韁繩,烈馬急得四蹄刨土,團團亂轉。
「契丹與室韋語言相通,族源相同。只要大小二黃.室韋部歸降了契丹,咱們就是一家人嘛」!
牟里微睜雙眼,眼神中流露出一副傲慢地樣子。
「什麼?你想勸我歸降,告訴我,你憑什麼讓我信服呀」?
耶律曷魯見牟里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氣得橫眉倒豎。
「那好,老家伙,既然你不肯俯首,天亮之前請多多預備一些石棺吧」!
「小狼崽子,竟敢口吐狂言!想我牟里這麼些年來,多少大風大浪都已闖過,豈能在你這小河叉子里面翻船」?
雙方僵持不下,都說自己的道理。正巧,天空中有一只金雕在此盤旋經過。
耶律阿保機不慌不忙,隨手取下箭囊中的翎羽,向天拉滿300斤鐵弓。
牟里伸長了脖子,屏住了呼吸。眼楮卻隨著耶律阿保機的鐵弓轉來轉去。
牟里心想,自己長到50多歲,第一次看到背鐵弓的年輕後生。這把鐵弓至少有三百斤的發力吧,自己在年輕的時候,盡管年輕氣盛,可也拉不開如此大力的鐵弓,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嗖的一聲,這只金雕就被耶律阿保機的翎羽擊中。只見它撲稜了幾下翅膀,唰地掉在了牟里的腳下。
耶律曷魯撿起插著箭只翎羽的金雕,雙手托舉,畢恭畢敬地送到耶律阿保機面前。
「報告狼主,此金雕一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