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輸,不如試一試運氣」,耶律碩瓜把箭只對準了耶律阿保機。
就在耶律碩瓜即將拉滿弓發出翎羽的一霎那,耶律滑哥的身影擋住了耶律碩瓜的視線。
它娘的,你別擋著呀!耶律碩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耶律曷魯在老遠就看到了大樹枝椏上面坐著一個蒙面人,把弓箭拉開,對準了跑在最前面的耶律阿保機。不好,耶律曷魯驅趕「火龍駒」從後面趕了上來。他伸手從懷中掏出飛鏢式鐵骨朵,一甩手直奔耶律碩瓜手腕。
「娘呀,疼死我啦」。
耶律碩瓜踉踉蹌蹌從樹上跌落下來,一頭撲倒在耶律曷魯面前。
耶律曷魯甩開馬鞭抽打耶律碩瓜︰「你是何人?為啥放冷箭」?。
耶律碩瓜在地面來回翻滾著,偽裝的面具散落在地。
「原來是你?小狼崽子,還不快滾」!
耶律曷魯無心戀戰,因為要去參賽,時間貴如油呀!他只好丟下耶律碩瓜,策馬向前奔去。
耶律碩瓜氣急敗壞地將拳頭向下砸去。「阿保機,算你走運,沒有中箭」!
晌午時分,耶律阿保機第一個進入賽場最後階段。按照規定,沖刺前要在馬上做幾個標準式競技表演動作。
耶律阿保機一會兒單腿站立在馬臀上、一會兒翻身倒坐在馬背上、一會兒擺成一字橫臥在馬的一側、一會兒又鑽到了馬的月復部……
精彩呀!耶律欽德可汗邊看邊悠閑地用尖刀割下羊排上的一塊塊肉,然後送到口中慢慢地咀嚼、咀嚼。
他的心變得異常晴朗。過了一會兒,他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澎湃之情舉起了白玉小碗。
「諸位,為預祝我們第一勇士勝利歸來,干杯」!
話音未落,耶律阿保機騎著白色蒙古戰馬「烏魯古」第一個沖進終點線,然後慢慢地收攏住了韁繩。
人群沸騰著,笑著。這笑聲差點把高高的土崗掀翻!
耶律海里豎起大拇指。「嘿!論起這飆馬技藝,阿保機應算得上真正地草上飛!」
話音未落,耶律曷魯也跟著沖進了終點線。
耶律滑哥緊緊跟在後面,第三個沖進了終點線。
耶律轄底則像只斗敗的公羊,最後一個抵達到終點。人們看著這位平日威風凜凜的軍事首領,今日垂頭喪氣的模樣,都忍不住竊笑,可又不敢笑出聲來,瞬間都變成了榆木疙瘩,了無聲響了。
一股無名的憎恨竄到了耶律轄底周身,難道我這小兒子碩瓜只會袖手旁觀?他為何遲遲不對耶律阿保機下手哇?
耶律欽德可汗好似在跟耶律轄底暗暗較勁,他嗖地站起。
「下面我宣布,第一項賽事——飆馬,耶律阿保機獲勝!」可汗宣布結果時,還特意瞟了一眼耶律轄底。
耶律轄底的臉扭曲著,漸漸地變成了染缸中的紅布。
耶律阿保機用袖口拂去了臉上的浮塵,攥緊了小簸箕一樣的大手掌,繞場一周向眾人行抱拳禮致謝!
神速姑高興地迎上前去,她為「烏魯古」的腦門撒上了一碗馬女乃酒,以示祝賀。
「烏魯古」撒著歡兒,不停地嘶鳴著。人群中不由得響起了歡快的贊馬歌兒︰
鬃毛長長的駿馬呀, 咿。
我從你驕傲的嘶鳴中認出你來呀, 咿。
英俊健康的阿保機呀, 咿。
我從你腳下的馬蹄聲也能夠認出你呀, 咿!
……
那悠揚的馬蹄琴聲和著起伏悅耳的長調聲傳出老遠,在空曠的草原上空久久回蕩,回蕩。
耶律欽德可汗興奮至極,只覺得血往上涌。
他再次扔下竹簽︰「第二項賽事——角抵,現在開始」。
勇士們立即奔赴角抵賽場。
角抵,在中國古代是類似相撲的運動,也就是漢民族所說的摔跤。
契丹的角抵運動非常盛行,大到朝廷宴會、皇帝生日,小到祭祀節日、娶妻生子,都要舉行角抵助興。
據說,日本的相撲運動就是由中國的唐代傳入日本的。
角抵與相撲最大的區別是角抵要穿上賽服,而相撲卻只用一窄布條圍住生殖器即可。
眾勇士們身著彩衣,項上佩戴五色綢穗制成的彩色項圈。下穿寬松綢褲,頭發梳成發髻,個個蹲在地上認真地系著黑色翹頭牛皮尖鞋的帶子。
那項圈上面的彩色布條雖然顯得有些髒兮兮的,可是,任何一位賽者也不會因為它的髒而去介意或者是洗干淨它。因為,這是榮譽的象征,它象征著賽者身經百戰的殊榮以及獲獎的次數。
裁判耶律迭里站起身來,他宣布︰
「一方膝蓋以上任何部位著地,即為失敗,負者不可再上賽場。連克群雄者可參加下一輪的淘汰賽。」
耶律阿保機身著角抵服,跳著鷹步出列。對手耶律曷魯跳著鷹步出列,兩人擊掌示禮。
(注︰鷹步就是人類模仿雄鷹的動作,在比賽前賽者要跳著鷹步出列,胸部要挺拔,兩只手臂要上下搖擺,跳著鷹步躍入角抵賽場。)
裁判耶律迭里手拿竹批站在了兩人中間。
擊鼓聲高亢。
兩人相持。
裁判耶律迭里跟著左右搖擺
耶律轄底站在看台上,鼓著唇煽動著。
「耶律阿保機、耶律曷魯上賽場了,這回好戲可有看頭嘍。」
耶律曷魯與耶律阿保機兩人對峙,雙手、雙腿來回跳躍,擺動。
耶律海里不滿意耶律轄底地鼓噪,立即反駁道︰「我們北方狼族英雄輩出,這兩個好後生無人匹敵!轄底夷離堇,你說是嗎」?
耶律轄底譏諷地說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你是可汗的叔叔,受人敬仰。今日咱二位打睹,看耶律阿保機和耶律曷魯兩人誰贏、誰輸,怎麼樣?」
耶律海里知道,稱呼耶律轄底為夷離堇那是給他個面子,就沖他的人品,簡直就是個人渣。
「無論誰贏誰輸,他們都是草原上真正的英雄。」耶律海里說著斜覓了一眼耶律轄底。
耶律轄底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恥辱,他感到這人要是走了背字,喝涼水也會塞牙。他閉住了三角眼裝作什麼也沒有听見,什麼也沒有看見,等待著下一步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