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畢恭畢敬,將寫滿刑殺人名的一張宣紙交與朱全忠。
朱全忠看罷,哈哈大笑。
「允」!
朱全忠這一舉動立即傳入哀帝李柷府邸,劉允章面向哀帝李柷做了匯報。
「啟稟陛下,朱全忠刑殺柳璨上疏者三十余口,血濺城池」。
哀帝李柷大為不滿,但也無計可施,可好哀嘆以示憤怒。
「哼!他柳璨一張上疏,幾十人頭落地,今後定會無法無天,草菅人命」。
劉允章繼續說道︰「這話又說回來,柳璨的行為,激怒了滿朝文武。此事被視為冤獄,也令他朱全忠如鯁在喉,怏怏不快」!
哀帝嘆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結果是他朱全忠自找的」。
這時侍衛氣喘吁吁,急忙來報︰—無—錯—小說「宣武節度使朱全忠求見」。
哀帝李柷一听,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怎麼說起曹操,曹操就到」?
無奈,只好傳宣武節度使朱全忠上殿。
朱全忠大搖大擺走進大殿。身後幾名帶刀侍衛寸步不離,緊緊相隨。
朱全忠扭扭捏捏,看得出,極不情願地跪拜哀帝李柷。
「臣,參見陛下」。
哀帝李柷雖心有余悸,可也不得不裝出一副威嚴。
「免禮」!
朱全忠巴不得听見免禮這二個字,于是立即站起。
「不知將軍上殿有何事要奏」?
「啟稟陛下,軍閥連年混戰,導致我燕雲地區兵力空虛」。
「你說什麼」?哀帝裝聾作啞。
「幽薊地區(北京、天津)被大軍閥劉仁恭所割據,河東及雲州(山西大同、太原)地區被大軍閥李克用所割據,他二人不斷與我尋釁,引發戰爭」。
哀帝李柷無語,愁眉更加緊鎖。
劉允章向前一步,一箭雙雕。
「大將軍,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些軍閥,斗來斗去,給身居北方的耶律阿保機南下提供了乘虛而入之機」。
「契丹新主耶律阿保機雄心勃勃,自立為天可汗,對我大唐造成了極大的威脅」!朱全忠說道。
哀帝李柷听後,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問朱全忠︰「老愛卿,你說說,最近這些時日,怎麼接二連三竟是揪心地事兒」?
見哀帝神情恍惚,朱全忠搶著回道︰「臣下早已為陛下擇了一個好法子,即可使皇上高枕無憂,再無煩心之事兒,又可保皇上性命無虞」。
哀帝李柷憂心忡忡,他知道朱全忠是要奪了自己的皇權。于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朱全忠,一言不發。
朱全忠追問道︰「但不知陛下意欲如何呀」?
劉允章明白了,朱全忠這是要造反。
「朱全忠,你,你,這是要造反呀」!
朱全忠侍衛拔出刀來,架在了劉允章脖子上。
哀帝李柷連連擺手。「你們,你們統統都給我退-退-下-」。
朱全忠侍衛按刀不動,朱全忠一揮手,侍衛順從地退下了。
朱全忠勸道︰「啟稟陛下,大唐盛世蕩然無存,大唐末日岌岌可危,任何人都已無力回天,請陛下早做定奪,也免得庶民遭受兵亂之苦」!
朱全忠拔出戰刀,指向蒼天。
「臣下所說,陛下可認同否」?
哀帝李柷戰粟,剛剛朱全忠侍衛在眼前演了這出,明明就是向自己挑戰嘛!
石破驚天,就在耶律阿保機登上可汗寶座同時,唐朝最後一位皇帝李柷被迫在中原退位。
李克用听聞這個消息,立即前來契丹,拜會耶律阿保機。
「不知克用兄此次前來,有何事相求」?
見耶律阿保機如此大度,李克用道︰「不瞞天可汗,我軍中戰馬匱乏,還望天可汗鼎力相助」。
「嗯,我定會助克用兄一臂之力的」。
「我此次前來,是要與天可汗結為盟友。你我二人既已結為兄弟,今後要戮力同心,坐擁天下」。
耶律阿保機像模像樣,說道︰「是啊,朱全忠妄想篡唐自立,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此甚好」。
李克用突然發現了站在一側的耶律曷魯。
「敢問天可汗,此偉男為何人」?
「此乃吾族兄耶律曷魯」。
「嗯,大丈夫英雄氣概,自當干一翻頂天立地偉業」。李克用連連稱贊。
耶律曷魯卻回敬道︰「賊在君側,未敢遠去」。
「我族英雄輩出,曷魯乃佐命功臣之首」。耶律阿保機贊道。
李克用立即恭維︰「佐命功臣之首,實乃可喜可賀」。
耶律阿保機問道︰「克用兄是為攻打梁王在做準備吧」?
「是啊!當下,正是草豐羊肥之季節,我們共同著手準備,冬季一舉攻梁」。
「好,我已備下良馬500匹,這些馬匹,克用兄就請帶回中原,留作攻城之戰馬吧」。
「謝天可汗鼎力相助,你我二人皆不可忘記今日之約,著手準備,冬季一舉攻梁」。
「好,本可汗決不食言」。
兩人握手,相擁。
朱全忠將軍府邸。門外戒備森嚴,侍衛林立。
朱全忠急著要登基。
「凡事講求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本將軍著手準備的禪代時機已至,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呀」?
柳璨卻不知死活,擋了道。
「啟稟將軍,歷代易號是慣例,皆先受九錫,後行禪讓」。
朱全忠指責柳璨心懷叵測,要以各種籍口拖延我登基之日。
柳璨慌忙跪拜︰「將軍這麼說,令在下誠惶誠恐」。
「臭小子,我說你不靠譜,你還有何話可講」?
「將軍,在下實在是冤枉啊」!
「你冤枉?我听信了爾等讒言,濫殺無辜,致使信威蕩然無存,縱然殺你一萬次,也不能消解我心頭之恨」!
柳璨見刀斧手都準備好了,要拉自己出去。柳璨聲嘶力竭︰「將軍饒命!將軍繞命啊」!
柳璨的褲子已經尿濕,那騷氣撲鼻,眾人連忙捂住鼻子。
「到了此時,你還執迷不悟,真是氣死我也」。
朱全忠正在生氣的頭上,誰知這時哀帝李柷禮官手執哀帝聖旨前來宣讀。
「皇-上-降-旨-」。
朱全忠知道自己時來運轉,走了****運,拉長的臉立即變得謙遜和藹。
「臣,接旨」。朱全忠一副虔誠,畢恭畢敬跪拜在地。
文武百官魚貫而入,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決意禪位于朱全忠大將軍,宰相張文蔚、楊涉等奉玉冊,傳國璽,帥文武百官駕詣大梁’」。
禮官的話音未落,朱全忠就拂了拂袖子,急速登上龍位。
文武百官立馬上前稱賀。
柳璨見此情景,諂媚一番︰「恭賀梁王」。真是溜須溜到馬蹄子上了。
朱全忠剛才的氣還沒消,這會兒一揮手,大吼一聲。「立即將柳璨小人給我拉出去砍嘍」。
兩名侍衛拖住柳璨往外拉。
柳璨跺腳大罵︰「叛國賊柳璨,該死!真該死!罪有應得呀」!
坐在龍椅上的朱全忠心說︰倒霉鬼,你知道就好。有時候也不必淨為別人出壞主意,殺了你,我也是沒法子的法子。做做樣子嘛,刁買一下人心。
朱全忠此刻坐在龍椅上,感覺就是一步登天。
我既然能坐在這龍椅上,總得有人當屈死鬼呀!柳璨呀,你就認栽吧,別再叫喚了。
不知是歷史驚人的巧合還是長生天刻意的安排,當耶律阿保機于公元907年登上可汗之位後,唐朝最後一位皇帝李柷被迫退位,立國289年的唐王朝在風雨飄搖中徹底滅亡了。唐宣武節度使朱全忠廢唐哀帝自立,改名朱晃。建元開平,國號大梁,史稱後梁。
中原從此陷入了諸侯割據的五代時期(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