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韶熙得知有人在打他小妹的主意,眼都紅了,淺淺才多大的孩子,就有人想借她的終身大事,為自己謀利?
他接到消息時,鳳奕就在邊上,知道有人要跟他搶媳婦,這麼可以,當即派人去查那幾個婦人的底細,不查不知道,一查才曉得,這都什麼玩意兒啊!這些人家全是什麼東西?
家中營生就沒個做正經生意的,開花樓的、開賭坊的,她們許給張大女乃女乃重金厚利,只要成事,再給重謝。
「虧得張大女乃女乃不曉,黎教主的親爹是皇上新看重的臣子。」鳳家莊被派來傳消息的小廝滿臉笑,說完還不忘拍拍胸口表達慶幸之意。
鳳奕瞪他一眼,「就這些人?」
「這幾位是先付了重金的,張大女乃女乃也狡猾,收了錢可不保證成,說她只是引路的,成不成,得看她們自己的本事。」
江湖上眾所皆知黎漱武功高強,但生性疏懶,他教出來的徒弟能有多強?大家都保持懷疑的態度,那些和張大女乃女乃搭上話的人家,都是些城里不怎麼入流的,真正入流的人家,誰會去巴結張大女乃女乃,她們等著張大女乃女乃上門巴結呢!
瑞瑤教就連教眾都已退出少雲山勢力範圍幾十年,因此浣州人雖知,瑞瑤教近來搞什麼貨棧、商隊,聲勢看漲,但對他們來說,還不如巴好少雲山莊為上,畢竟那都是浣州之外的事。
黎淺淺這位新教主年紀小,又是個女的,壓不壓得住人,都很難說啊!君不見那個最資深的大長老都不看好她而求去嗎?瑞瑤教這百年基業,怕是最後會毀在這位女教主手里啊!
听說四長老與少雲山莊少莊主議親時,兩位黎教主都列席參與,這是怕四長老被少雲山莊給籠絡過去,才特地列席的吧?
「明明是四長老硬要邀淺淺去的,怎麼傳到外人嘴里,就成了如此?」
人嘴兩張皮,上下一踫隨人說,他們又不可能跟所有人一一掰扯,黎韶熙冷哼一聲,「這張大女乃女乃圖什麼?」
「圖什麼?先前她找教主想壞了她小叔子的婚事,後來陸續有人來拜訪她,許以利益想要靠她牽橋搭線,攀上少雲山莊,後來不知怎麼會變成給教主相婆家。」鳳家莊于此地經營許久,對浣州地面上的事,了解較深,探查到的消息也較完整。
若非黎淺淺對張大女乃女乃的糾纏生煩,並留了個心眼,怕是直到出事才會發現不妥。
鳳奕對黎韶熙道,「先幫淺淺換住處,其他的事,之後再來處理。」
黎韶熙對他把淺淺的安危放在首位的做法很是滿意,點點頭命人去處理此事,並派人去跟黎淺淺說一聲。
今日徐家人邀請四長老一家去山莊赴宴,張大女乃女乃找了借口沒去,黎漱則是被四長老請去壓陣。
少雲山莊里妝點得美侖美奐,走在山莊里,黎漱發現莊里侍候的,不論男女老幼,個個都是練家子,武功興許不高,但人人會武,在這點上,就比瑞瑤教強,因為瑞瑤教總壇里,會武之人僅佔侍候人數的十分之一罷了!
若是能讓總壇全換上會武的人,嗯,那肯定不錯,只是他和黎淺淺常年不在總壇,大長老退隱了,總還是要安排個人坐鎮總壇才成。
看一眼正和徐少莊主說話的四長老,黎漱暗搖頭,不成,四長老連自家老婆和族人都擺不平,讓他去坐鎮,只怕他老婆及族人更要鬧騰了。
徐少莊主與四長老相談甚歡,徐少莊主對自家女兒的嬌縱很是頭痛,他們夫妻從女兒還沒及笄就開始操心她的婚事,沒想到這緣份,當真是該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啊!
誰會料到,道清觀的弟子捉來的男子,竟會跟徐玉嬌互看對眼,而且,那人竟是瑞瑤教四長老的兒子,少雲山莊在浣州是首屈一指,但離了浣州呢?人瑞瑤教可不像他們困于一地,前幾年听說二長老辦了商隊,不只在南楚行走,听說這生意都做到趙國、北晉去了!
四長老也不差,這兩年在慶州一帶開的貨棧和商隊,不止自家賺錢,連帶著讓不少百姓也跟著賺錢,日子跟著好過了。
如今成了兒女親家,若能合作,想來雙方都能得利啊!
少莊主心里想著事,面上就有些心不在焉,四長老就算發現了,也沒說什麼,他也有些分神,因為昨日家里傳消息來,妻子已經緩過氣來,打算這兩日就啟程往浣州來。
畢竟是她最疼的小兒子要成親,她這當娘的,自是要來瞧瞧準兒媳婦,家里幾個孩子都是由她一手操辦婚事,從挑親家選媳婦、挑女婿都是親力親為,輪到小兒子了,無論如何都不願撒手。
四長老的次子也捎信來,說的卻是張家族人,得知張桑州將與少雲山莊的大小姐成親,便興沖沖的說要來看看未來的準佷媳婦雲雲,話說的輕巧,其實就是想要跟過來想分好處。
四長老這幾年也歷練出來了,看得人多了經的事也多,從前很多需要妻子揉碎了跟他細說分明的事,現在不用人提點,他也能看明白了。
沒建貨棧和商隊以前,他有什麼難事,只能自己硬扛,想找族里人幫忙,那是做夢。
但自貨棧和商隊建起來後,族人就毫不隱瞞要求的靠上來,現在又想攀上親家?呵呵,真當自己好忽悠?
因為雙方家長都有些心不在焉,反倒讓小輩們自在許多,徐玉嬌悄悄和未婚夫眉來眼去,長輩們都沒發現,她們樂得自在。
等到散席,送走準親家了,少莊主才往父親住處去。
還沒踏進院子,就听到管事正在和父親回報,「道清觀的幾位道長傷勢已有起色,就是那幾位道姑強勢得很,硬是不讓咱們的大夫進去為道長們請脈。」
院里侍候的丫鬟看到他,忙起身問安,他點點頭便走進屋中,徐莊主端著茶正慢條斯理的喝著,「沒事,既是他們的人不讓我們進去診脈的,回頭若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
管事頜首又說了幾件事,徐莊主一一回答後,便讓管事退下。
「送走了?」
「是。」徐少莊主恭敬道。
徐莊主點頭,「這門親事是我們和瑞瑤教和解的契機,萬不能搞砸了。」
「是。」徐少莊主應諾,當年祖父一意孤行,親事不成反成仇,最直接的受害者其實就是他那被祖父放在心尖上疼寵的姑姑。
他那姑姑自小就是眾人捧在手心里的嬌女,幾曾遇到過如此挫折,幾經挫折後才訂下親事,只是姑姑的性子嬌縱,他那姑父也是家中的寵兒,兩個都是嬌嬌兒,脾氣大,從來都是要人哄的性子,成親未滿一年,小兩口已因大打出手而掛彩數回。
後來……徐少莊主搖搖頭暗嘆氣,便是因為這姑母,他們才對徐玉嬌的婚事更加小心謹慎,只是沒想到她會相中張桑州,他們原就有意想和瑞瑤教修好,只是一時不知從那里著手,倒是沒想到會因徐玉嬌的婚事,而出現了契機。
「父親,若姑姑知道此事,會不會……」
徐莊主抬頭望著兒子,「會如何?當年拒絕娶她的人早就死了,就連那人的兒子也過世好些年,她若還想不開,那是她的事,咱們少雲山莊不能再因為舊事,而停下腳步不前進。」
徐少莊主苦笑,「就怕祖父想不開,派人去跟姑姑說。」
想到父親的性情,徐莊主也忍不住頭疼。
「父親還是派人看好祖父,尤其祖父身邊侍候的那幾個。」那幾個不論男女,都不是安份的。
若不是祖母發威,祖父這些年也不會如此老實。
當年要是祖母沒有因傷不管事,也不至讓祖父把事情搞得這麼糟。
徐少莊主看父親一眼,低聲道,「要兒子說,那幾個不安份的,早就該清理了,偏您心軟。」
徐莊主苦笑,若是能將那些人從父親身邊鏟除掉,他早就動手了,偏偏父親護著不讓人動他們分毫,有時他免不了要懷疑,為什麼父親會如此偏袒那幾個下人,比對親生兒子還要好啊!
「為何祖母也忍著他們?」
不光兒子想知道,他也想啊!可他活到這把年紀了,還是不得而知。
「派人守在光華院外頭,不許他們擅自出入山莊。」徐莊主沉著臉道。
光華院便是徐老莊主養老之地,院里侍候老莊主的那幾個家伙,素來眼高于頂,甚至不把徐莊主父子放在眼里。
「要是他們要抗命?」徐少莊主有些遲疑。
「那就殺無赦。」徐莊主沉聲道。
徐少莊主愣了下,笑意浮上臉上,不過半刻就又斂起笑容,「祖父那兒怎麼交代?」
「我去跟你祖母說一聲。」少雲山莊這些年一直在浣州跨不出去,怕的就是父親犯渾,萬一再惹事,不是每次運氣都那麼好,遇上像黎老莊主那樣好性子的人。
「我想,母親也不願自家的基業毀在父親的手里。」
徐少莊主頜首,起身告退出去,徐莊主長嘆一聲,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兒子走遠,才吩咐人,「去跟老夫人說一聲,晚些我過去跟她商量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