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自始至終臉色未變,帶著淡淡的笑意,也尋不到一絲難堪的痕跡︰「回皇上,臣妾才疏學淺,並無才藝。」
連澈鳳眼危險的眯了一下,本想讓她在宴會之上展露些許才學,這樣納她之時也不至太過波折。「朕听聞沈小姐在家中之時酷愛書卷,善于棋藝,當真沒有擅長的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明顯的暗示,無奈沈清依舊堅決的搖頭,︰「皇上怕是誤會了,不過是父親與友人弈棋之時臣妾愛在一邊觀賞罷了,若說會,卻是當不得的。」
此時殿中的夫人女子們均投來鄙夷的目光,堂堂御史府大小姐居然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蠢貨,真真是丟人,難怪沈御史之前不願帶她到人前露面。
據說她生母是個鄉野村姑,也難怪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了。
「既然沈小姐什麼都不會,那就上酒吧。」
一直未曾開口的太後突然出聲,臉上帶著明顯的嫌棄。
連澈見狀,正要阻攔,被太後一口打斷︰「既然之前已定好規則,想來沈小姐也不會覺得委屈。」
沈清恭謹的點頭︰「自然不會。」
太後知道連澈的心思,本就不同意兒子納一個寡婦進宮,如今一見沈清的模樣心中更是不滿,她暗哼一聲吩咐身邊的太監斟酒,心中合計要如何才能阻止連澈的心思。
金耀最烈的宮廷酒,名池濟,連酒量最好的南陽酒仙孟獒也僅能飲下一杯,平常人哪怕是喝下一口也要沉睡數日。
如今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要被罰三杯,怕是一杯也喝不下吧。
提議的人本只是將這池濟作為威懾,以便游戲能有趣些,畢竟都是大家貴族,至少也帶著點三流的才藝。
人盡皆知那酒的厲害,但凡稍作表演,也不至于喝下烈酒,只是想不到這沈家小姐,怕是不知這酒的深淺吧。
帶著濃烈酒香的托盤遞到了沈清的案上,沈清端起一杯酒就要飲下,一道男子略帶緊張的聲音傳來︰「且慢,沈小姐一介弱質女流,身體怎能負擔這烈酒,不如由臣代沈小姐喝下這酒。」
說話的自然是連陌,不知何時他已走到了沈清身邊,大手緊緊的抓著沈清端著酒杯的手腕。
未料連陌的動作,眾人皆是一驚,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這昭王世子也不例外了。
如今連澈的臉色卻是極為難看,他看著兩人雙手相接的地方,恨不得現在就拿刀去砍了。
太後見連陌的動作卻是勃然大怒起來,這個女人勾引了皇兒不說還和連陌牽扯不清,當真是狐媚子。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喝道︰「沈家莫不是就是這樣的教養?不顧自己寡婦之身,要當眾勾引皇家世子不成?這規矩既然已經定下,萬沒有變通的說法。」
連陌聞言,眸子瞬間便的暗沉如夜,周身的寒意如極地之冰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沈清心中一緊,連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將他大掌握住,眼中透出不贊同的神色來。
連陌的怒氣在她的手撫上他的手背的霎那瞬間消散,他滿臉擔心的看著她,不贊同的搖頭。
沈清快速的收回手,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說完她撥開連陌的手,對著太後躬身一禮,︰「太後娘娘說的是,臣妾願意領罰。」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迅速拿過第二杯,第三杯….
眾人皆是緊張的看著女子手中的酒杯,等著她倒地。
不過三個來回,托盤中的酒已被女子喝下,她瓷白的面容上迅速浮起兩片紅霞,燦爛的如天邊霞光。
沈清只覺得烈酒入喉,一股濃烈的刺痛感刺激著咽喉,緊接著全身如同置身火爐,瞬間燥熱起來。
她定了定神,再次行了一禮道︰「多謝太後娘娘賜酒。」
沒有倒下,甚至還清晰的謝禮!
席上的人包括太後均以一種見鬼的表情盯著她,女子已然笑容清淺,只是染上紅霞的臉龐,更顯嬌媚動人。
見沈清只是臉色微紅,連陌終于放下了緊提著的心,同時放下心的還有主位之上的連澈。
見兩人還站在一處,那身影刺痛了他的眼,他冷冷的下令︰「既然沈小姐已經領罰,子謙還是回席吧。」
連陌斂下眸子,悠然的踱步回了席。
上演了這麼一出,眾人也沒了心思再吟詩作賦,連澈吩咐上了酒水佳肴,推杯換盞間很快也便沖淡了之前的陰霾。
酒宴完畢,凌靈珊便提議眾人一道去宮中御花園賞桂,連澈興然應允,太後則推月兌年事已高便不去湊熱鬧了。
得了皇帝首肯,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御花園。
因參加人數嚴格受到控制,是以總計還不到百人,沈清本想走到最後,豈料被凌靈珊一把拉到了身邊。
「沈小姐莫不要忘了,你可是答應本宮,要陪本宮好好說說話的。」
沈清連忙請罪道︰「臣妾不敢,只是方才喝過烈酒怕身上酒味沖撞了皇後娘娘就不好了。」
凌靈珊不在意的揮手,拉著沈清道︰「正好沈小姐快快告訴本宮,你是怎麼做到喝下那三杯烈酒的,那可是池濟啊,如此一遭,沈小姐怕是要名揚天下了。」
說完便和身邊的幾個女子笑成一團,其中便有那玫紅色牡丹裙的女子。
沈清心中嘆息,這樣一群各有千秋的女子們,卻要擁有同一個丈夫,表面喜笑顏開,其樂融融,內心怕是在滴血吧。
被凌靈珊拉著在園中逛了好一會,沈清早已沒了賞花的心思,直到凌靈珊借故有些頭暈帶著隨身的宮女回了宮沈清方才得了片刻空閑。
她避開人群,靠在了一株桂樹下,從腰間拿出一粒藥丸,剛含在口中。
「你還好嗎?」。
男子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沈清被驚的迅速轉過身來。
連陌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她快速平復了有些紊亂的心跳,有酒精的作用也有被這人嚇的。
沈清不在意的道︰「不過就是幾杯酒水罷了,就算是毒酒也難不倒我。」
連陌還是不放心的盯著她︰「那你剛才吃的什麼?」
沈清一噎,將口中的藥丸咽下,不得不承認道︰「好吧,那酒確實厲害。我服用了點解酒丸。」
她的身體在長期藥物浸yin下本已經對酒精幾乎免疫,現在居然也有些頭昏腦漲,看來那傳說說天下最烈的池濟果然是名不虛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