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後宮的時候，唯一恐懼的，也就是張妍罷了，現在張妍死了，她還怕什麼？
「你進來干什麼？」比起張嫣的激動，朱佑樘倒是冷淡的多。
他冷冷的看著張嫣︰「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現在滾出去。」
張嫣熱切的目光，緩緩的從張妍的骨灰盒上，移到朱佑樘的臉上。
「皇上，為什麼我不能來？」眼神雖然熱切瘋狂，但是，張嫣的笑容，卻可以稱得上是巧笑妙兮，「我可是你的皇後啊！」
「你從來都不是朕的皇後。」朱佑樘冷冷的開口，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張嫣，你死了這條心吧。」不止聲音，就連表情，朱佑樘也是完全沒有情緒。
他看著張嫣，跟看著一塊石頭沒有什麼區別︰「你不要跟阿妍比，你不配。」
看著朱佑樘冰冷的臉，張嫣恨的用力咬住嘴唇。
太過用力，嘴唇上，全是血絲。
怎麼會這樣？
明明在她剛剛闖進來的時候，她看到朱佑樘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迷醉沉迷的神色。
但是，這樣迷醉沉迷的神色，只不過存在了幾秒鐘，若不是張嫣一直看著看著朱佑樘，根本就不會發現朱佑樘臉上的這分神色。
明明他也對自己的臉沉迷的！
「皇上，我知道，我不能跟她比。」張嫣低眉順眼的看著朱佑樘，「可是，現在她已經去世了……」
「臣妾知道自己卑微，但是，她已經離開了。」張嫣繼續低眉順眼，掩蓋住眼楮中的特殊的神色，「臣妾再怎麼不才，也有一張跟她類似的臉。」
「皇上，接下來的日子，臣妾不介意當她的影子。」張嫣的聲音絕對的發自肺腑，聲音誠摯的，仿佛讓她的整個靈魂都震顫起來。
「自從她離開之後，皇上一直沒有踫過任何女人，而是，一直守身如玉的，等著她回來。」
張嫣已經努力壓制了，但是，還是掩飾不住語氣中，控制不住的嫉妒和不甘心。
憑什麼？
那個張妍，跟自己，完全是一張臉，而她為什麼，就可以得到……
張嫣的想法，朱佑樘一下就看出來了，他也懶得解釋，就是看著張嫣冷笑。
而站在門口的朱秀榮，則徹底的震驚了。
當知道張嫣沖到乾清宮的時候，朱厚照二話不說，帶著朱秀榮就往乾清宮沖了過來。
但是，沖到門口的時候，朱厚照看到父親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就拉住了往里沖的朱秀榮。
既然父親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張嫣的事情，還是交給父親自己處理好了。
這麼想著，朱厚照想要拉走朱秀榮，然而，朱秀榮卻用力的拽住哥哥的手臂，怔怔的站在原地。
「榮榮，你怎麼了？」朱厚照詫異的看著朱秀榮。
朱秀榮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
「哥……」朱秀榮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這麼多年，爸爸身邊，一直沒有任何人嗎？」。
「哪怕，只是暖床的宮女？」
听到張嫣用守身如玉來形容弘治皇帝，朱秀榮第一反應就是听錯了。
畢竟，哪怕張嫣只是擺設，張嫣擺設的位置也是皇後，她手上的各種權力雖然已經被剝奪了，但是對後宮的情況，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是的！」朱厚照輕輕點頭。
「這……這……」朱秀榮的聲音，抖的更加厲害了。
「榮榮，如果父皇身邊有了其他的女人，那麼，母後回來的話，她會怎麼辦？」一眼看清了妹妹心中的想法，朱厚照笑著拍了拍朱秀榮的肩膀。
「可是……可是……」朱秀榮說不出話。
可是，張妍回去的時候，漫長的時空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張妍能否回來，根本就是未知數。
就算能夠回來，朱佑樘，可是皇帝啊……身邊階段性出現的女人，要抹掉這些痕跡，在這個階級社會如此明顯的皇權社會中，對于朱佑樘這個皇帝而言，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再說了，如果自己的母親真的回來了，真的知道了這些事情，難道，自己的母親，還會離開父親不成？
能夠歷經千辛萬苦才回來，又有兩個孩子在……
朱秀榮重重的咬住了嘴唇。
這是她的父母，她知道自己這樣想是不對的，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這些想法。
無他，在她所在的現代，就有好多好多這樣的說法，從影視明星到體育明星，那些男人爆出出軌的消息之後，好多輿論都是這麼解釋的。
男人花一點有什麼關系，只要他最後還是回歸家庭，還是把妻兒放在第一位，這些事情，都是可以，也是應該原諒的。
再說了，外面的那些妖艷賤貨只不過男人逢場作戲罷了，他們的心，還是在妻兒身上的。
至于為什麼會逢場作戲，男人嘛，都是有一些無法克制沖動的時候。
這些理論，朱秀榮的男朋友，哦，不，應該是前男友，可是奉為圭臬的，在看著這些消息的時候，經常會對這些理論，發出深表贊同的感慨。
朱秀榮對這些理論倒是反感，當前男友表示出贊同的時候朱秀榮也會忍不住反駁，小情侶之間的爭執，最終，還是以前男友笑嘻嘻的賠罪結束了。
這種理論接受的多了，朱秀榮也有點被洗腦了。
她的被洗腦，倒不是有多贊同這個理論，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恐怕男人，都是這樣的生物了。
克制不住自己的，能夠把妻兒放在第一位，就是大大有良心的生物了。
而那些所謂的守身如玉，也只不過是因為沒有條件罷了。
換句話說，就是這些人，只是做不到，而不是不想而已。
可是……可是現在……
朱秀榮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守身如玉的守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的女子。
朱秀榮想起現代的時候，那些一口一句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的影視明星和體育明星，心中的厭惡，怎麼都壓制不住了。
對比自己的父親，這些所謂的影視明星和體育明星，完全就是渣滓一般的存在。
無論從哪個方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