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欣去廚房重新拿了一雙干淨的筷子,像是一只歡快的兔子一般奔到了狂刀的房間里,將手里的筷子遞到狂刀面前,卻發現眼前這個‘大叔’似乎走神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下一秒卻被一只略微冰冷的大手握著,把她嚇了一跳,掙扎了幾下沒有掙扎出來,只得癟著嘴委屈的看著狂刀。
「你剛才叫我……什麼?」狂刀只覺自己喉嚨里梗著一根魚刺,讓他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雙眼期待緊張的鎖著宋小欣的雙眼,想要在里面找出來一些蛛絲馬跡,但是並沒有。
「大叔,你捏疼我了。」宋小欣兩眼通紅,眼看著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狂刀心里一驚,低頭看著自己握住的那節白皙手腕,赫然出現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頓時心疼不已,松開了宋小欣的手腕,悶悶的說了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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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誰讓你是我救命恩人呢。」宋小欣揉了揉手腕又變得笑嘻嘻的,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臉。
面色蒼白,眼窩周圍布滿一圈深深的青色,頭發凌亂,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看上去真的像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也怪不得宋小欣叫他叔叔。
「我……你知道我叫什麼嗎?」。狂刀低頭,目光落在桌上那精美的菜肴上,再也沒有了半分胃口,話一出口,自己的心就高高提起,有些害怕,同時又有些期待。
「狂刀啊,」宋小欣眨著兩只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忽閃了兩下,見狂刀臉上化開笑容,兩只眼楮頓時彎成了月牙兒,「我姐姐告訴我的。」
狂刀上一秒還覺得自己身處雲端有些飄飄然,下一秒就被宋小欣一句話打入了無間地獄,笑容僵在臉上,還未形成,就換成了苦澀。
「大叔,你怎麼了?沒吃好嗎?」。宋小欣見狂刀臉色不好看,不知為何心中刺痛了一下,讓她心神一慌。
狂刀看著宋小欣那麼擔心自己的表情,心中又是苦澀又是甜蜜,若是這份關懷能早點來的話,他們兩個之間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
分明相見,但是卻一個將之刻入心底永遠埋藏,一個索性將之遺忘。
雖然知道這不是宋小欣的錯,但是狂刀心里還是說不出口的難受,仿佛打飯了藥罐,濃郁的苦味在心里揮之不去。
「沒有,我已經吃飽了,」狂刀勉強自己扯出一絲微笑,但那笑容有多難看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是沒有辦法面對將一切都忘記的宋小欣,沖著她又是一笑,「我累了,能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嗎?」。
宋小欣看進狂刀的雙眼內,只覺得那褐色的光芒已經完全熄滅,荒蕪一片,心中一動,手不受控制的朝他的眼楮伸去。
狂刀瞳孔驀地放大,心中震顫不已,屏住呼吸看著那朝著自己伸過來的白玉小手,心尖都在打顫!
「欣兒,醫生來了,快讓醫生給你看看。」門外響起的宋小雪的聲音喚回了宋小欣的神思,也打破了狂刀的期望。
宋小欣驀地收回手,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自己收回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對狂刀說道,「我姐姐叫我呢,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再找你。」說完就逃也似的飛奔出了房門。
狂刀坐在床上看著宋小欣離去的身影,眸光一斂,想著她剛才的神態動作,褐色的眸子里亮起了些許燭光。
宋小雪推開宋小欣的臥室門,卻沒有看到她人,咦了一聲,一扭頭結果就看到宋小欣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把她嚇了一跳,嗔怪道,「你跑哪去了。」
「剛才去上了個廁所,」宋小欣嘿嘿的笑著,雙手背在身後打著結。
「過來吧,醫生在客廳等著呢。」宋小雪也沒有追究,在前面帶路。
宋小欣看宋小雪並沒有追究,長松了一口氣,有些心虛的望了一眼狂刀的臥室門,不知道為何,她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想讓姐姐知道她剛才去了狂刀的房間里,還有,剛才那異樣的感覺是什麼?面對一個第一次見到的人竟然產生那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真是奇怪。
甩了甩腦袋,乖乖的跟在宋小雪的身後朝客廳走去。
宋小欣前腳剛走,另一側洗手間的門打開了來,走出一道欣長的身影,抱手靠在牆上看著宋小欣的背影,一雙漆黑的眸子慢慢眯起,眼角帶了一絲別有深意的笑。
「醫生,你快看看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在醫生來的路上,宋小雪已經將宋小欣的病情給他大致的說了一遍。
那醫生放下手里提著的醫藥箱,拿出一把手電筒,扒開宋小欣的眼皮看了看,最後又撩起她腦後的發絲瞧了瞧,發現她後腦腫起一塊,若不掀開頭發根本看不見,找到了問題所在,給宋小雪遞了個眼色。
宋小雪會意,連忙道,「欣兒你先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帶著醫生還要給狂刀看看呢。」
「狂刀他……什麼病啊姐姐。」宋小欣一听這醫生還要給狂刀看病,心里一股奇怪的感覺驅使著她,扭扭捏捏的賴在原地不肯走。
「昨天泡了海水,又吹了冷風,感冒的很嚴重。」宋小雪想起昨天的事情就一陣扶額,長嘆了口氣也沒有注意到宋小欣的異狀。
「哦,」宋小欣這才安心的走開了,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何會听到他沒什麼大礙的消息會安心,可能是因為他救了自己,所以自己也不想讓他有事吧。
陳夜從一邊走了過來,見宋小欣嘴里哼哼著曲調從自己身邊走過,長眉一揚,看向那邊面色凝重的宋小雪,走到她身邊挨著坐下。
「病人腦後受到了撞擊,就是造成這次失憶的主要原因。」那醫生直接一語道破病因,嘆了一口氣,表示惋惜。
「那為什麼會記得我們,偏偏不記得一個人呢?」這才是宋小雪想不通的地方。
「失憶是有選擇性失憶這一類型的,選擇性失憶分很多種原因,或者是傷到了海馬體,或者是因為她原本就想遺忘某個事情或者某個人,腦部受到撞擊之後,就自我暗示,選擇性失憶了。」
宋小雪與陳夜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多謝您了,里面還有個病人,還麻煩您過去看一下。」
陳夜陪著醫生進了狂刀的門,宋小雪坐回了沙發,想著剛才那醫生說的話,臉上愁雲滿布。
狂刀只是重感冒,沒有其他的傷,所以那醫生進去一會兒之後便出來了,由陳夜送走。
「欣兒是不願想起小刀,是這樣吧。」宋小雪看著走近自己的那道影子,語氣擔憂道。
「也不見得,」陳夜坐在她身邊,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宋小欣,她居然對著宋小雪撒謊了,剛才從狂刀的房間里出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怎麼辦啊,這孩子……」宋小雪疲憊的靠在陳夜的肩頭,長嘆了一口氣,柔順的發絲滑落,遮擋住她絕美的面容。
陳夜伸手將她面上的發絲撩起別在耳後,性感的薄唇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輕輕的磨蹭了幾下,溫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耳側,引起她一陣顫栗,縮了縮脖子。
「不用管他們,反正最後的結果會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陳夜低聲道。
「你就這麼肯定那小子不會放棄?」宋小雪眯起雙眼,眼里還帶著一絲不信任。
「放一百個心,我的人我最清楚,」陳夜低頭湊近了她晶瑩如玉的耳垂,嗓音黯啞帶著些許魅惑,「比如說你。」說完低頭吮住那粉女敕的耳垂,伸出舌尖輕輕舌忝了一下。
宋小雪頓時繃緊了身子,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什麼羞恥的聲音,用盡了力氣將陳夜推開,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今晚睡沙發!」
陳夜眼里噙著一抹笑,並不著急,翹起二郎腿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眼里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失。
華夏集團的新聞發布會,好像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做點什麼了。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天早上,狂刀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站在門口正穿著鞋子,宋小欣揉著惺忪的睡眼準備去洗手間,結果就看到狂刀在那里收拾自己的東西,疑惑的問了句,「大叔你這是準備去哪?」
狂刀一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明明才是剛有些亮光,這丫頭怎麼就醒來了,連忙回答道,「打擾了你姐姐他們幾天了,我該回去了。」
「姐姐他們知道嗎?」。宋小欣的睡意立刻清醒了幾分,一句話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不知道,」狂刀搖了搖頭,看著宋小欣身上單薄的睡衣,將那發育盛頭的身子勾勒出個大概的輪廓,讓他喉頭一陣發緊,慌忙別開了視線,「等我走了之後會給他們打電話的。」
「姐姐他們要是不知道你就不能走,」宋小欣走過去將狂刀手里的東西劈手奪下,「不請自來謂之不速之客,未送就走謂之無禮于主人,等我姐姐他們同意了你再走,再說你是我的恩人,我還沒報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