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孟堯靈將風舒安被人擄走的消息傳回給墨他們後,墨連夜派出所有的手下去尋找,都無果。正當眾人都心急如焚之際,風舒安卻自己回來了。墨怕風舒安回來找不到他們,專門拍了人在村子里等候。那人一見風舒安回來,便立馬帶著她入山里暫住的木屋與墨他們匯合。
「安兒,你嚇死舅舅了!」墨一把抓住風舒安,上上下下都看了個仔細,沒有看到她有受傷之處,墨提得高高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只是此時的風舒安穿著的是高領的衣裙,並不是昨日穿的那套!況且大熱天的,為何要穿高領的衣裙,墨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
「安兒!你」墨擔憂地看著她,卻礙于眾人都在不便將剩下的話語說出口。
「舅舅,我沒事。我好累,想休息。」風舒安一身一衣裙風塵僕僕,臉色是掩飾不了的疲倦,眼神迷離,看不出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什麼。
「水茉兒,快帶小姐進去休息。」墨見狀也明白了小主是不想說,為了防止湘兒不識趣地問,連忙招呼水茉兒將風舒安帶進去。
幸好凌湘兒與凌墨軒也是個知輕重的,看孟堯靈的說辭,風舒安怕是經歷了一些難以啟齒的事。能安全回來已是萬幸,他況且看風舒安的樣子便是不想說的,他們又怎麼會如此不識趣地開口詢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墨看著風舒安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喃喃地安慰自己道。
「墨郎。」嚴氏擔憂地開口,她是婦人,自然能想象出風舒安昨夜到底經歷過什麼,無論事實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風舒安昨日夜晚的經歷必定是她不想回憶的。只是看著她如此低落疲憊的樣子,嚴氏心中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離他們計劃好上京的日子只有一天了。
墨以為嚴氏是單純的擔心風舒安,便輕輕將她摟了入懷︰「沒事的,晚點等安兒情緒好點了,我再去看看她。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怕是要推遲上京的日子了。湘兒,墨軒,你們誰也不許問你們安姐姐關于昨晚的事情,清楚了沒?」
凌湘兒與凌墨軒均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扶風舒安回房休息的水茉兒出來了。
「老爺,小姐說,不要因為他耽誤了明日的行程。」
「這」墨猶豫了下,「好吧!既然如此,你們都好好準備下,收拾好東西,我們明日便上京。」
是夜,風舒安從熟睡中醒來,孟堯靈听到水茉兒的叫喚,便過來給她把脈。
「小主,我為你把脈。」孟堯靈說罷,風舒安沒有配合,反而將手縮了回去。孟堯靈驚訝地看著她,「小主,你」
孟堯靈沒有將話說完,但她相信風舒安能領會她的意思。
「我沒事,不需要把脈。」風舒安雙目清明地看著她,「孟醫師,你可知,昨日將我擄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孟堯靈無奈地收起了伸出的手,將打開的藥箱子蓋好,搖了搖頭︰「夜色太暗,看不清楚那人的臉」說道這里,她撫在藥箱子上的手微微一愣,抬頭,驚訝地看著風舒安,「小主,莫非你認識那人?」
「我認識,而且,我還很熟悉。」風舒安直視孟堯靈的眼楮,捕捉她臉上出現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
「到底是何人?要是讓我們抓到他,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來替小主報仇!」孟堯靈咬著牙狠狠地說道,臉上憤怒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假的。
風舒安失望地收回了眼神︰「墨叔在嗎,幫我叫他進來。」
風舒安話題突然的轉變讓孟堯靈有點反應不過來︰「小主,你不是要告訴我那人是誰麼?」
風舒安微微一笑︰「你不認識他的。但是墨叔認識。」
不知為何,孟堯靈總覺得風舒安臉上的笑意一點也不親切,隱隱還覺得,有種笑里藏刀的感覺。一陣冷風吹過,孟堯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好吧,我現在就去叫他進來。」
風舒安微微點頭︰「麻煩孟醫師了。」
孟堯靈背起藥箱,腳步極不自然地走了出房間,不知道為何,公主自從今日早上回來後,整個人都感覺怪怪的,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孟堯靈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便將風舒安的改變歸咎于昨晚發生的事情。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便往墨的房間走去。
孟堯靈走了不一會,墨便來了。
「小主,你找我?」
「嗯,坐。」風舒安的客氣讓墨開始不自然了。
「不用不用,我站著就行。」墨靦腆地笑了笑,緊張地撓了撓自己的頭,怎麼感覺這房間里的氣氛如此的不對勁?
風舒安也不勉強︰「既然墨叔想要站著,那便站著吧。我讓孟醫師找你來,是想與墨叔你說一件事。」
「小主請說。」
「墨叔可知道,昨晚將我擄走的男人,是何人?」風舒安淡淡地開口,語氣中夾雜著怪異的味道。
「屬下不知,小主請明示。」听到風舒安主動說起昨晚將他擄走之人,墨有點激動,恨不得馬上就將那人揪出來千刀萬剮,為公主報仇。
「這個人,想必墨叔也認識。」風舒安始終不說那人是誰,就這樣吊著墨的胃口,有種戲耍報復的味道。
「到底是何人?!」墨一急,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貝。
風舒安看著墨一臉的心急,冷笑道︰「他叫,沈。酹。月。」
轟!!墨的腦袋仿佛被什麼狠狠一砸,突然那麼一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墨叔,墨叔?」
「啊?」墨被風舒安的叫喚聲拉回了現實中,「小主」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他叫沈酹月?」風舒安自嘲一笑,「你說,若是一個人親手將你捧上了雲端,你視他為最親最信任之人,到頭來卻發現,是他一步步設局將你推入深淵,推向死亡。你會不會忘了他?墨叔,這可是比捧殺更殘忍十倍百倍的事情。若是我一輩子記不起來,你們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告訴我,就這樣白白放過那個傷我至深的人,任他逍遙快活地做他的太子爺?!墨叔,你們可真是心疼我!!」
「小主!」墨被風舒安這麼一說,內疚又懼怕地跪了下來,自從公主恢復記憶以來,還沒如此色厲內荏地對他說過話,「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想著您如今羽翼未豐,等大業成的那日再替您報仇的!小主!還望您要記得一切以大業為重啊,只要奪回了天下,那沈酹月還不是任憑您處置?」
「呵!」風舒安冷笑,「我知道,你們都是我爹娘留下的人,自然是忠于復國大業。墨叔,我如今便在此與你說清楚了罷,我不會忘記我肩負的重任,但是,在不妨礙復國計劃的前提下,你們也不許阻止我找沈酹月報仇!若是誰敢阻攔我,殺!無!赦!」風舒安目光狠辣地盯著遠方,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的幾個字。渾身上下散發出上位者的霸氣,一如當年那傲視群雄,睥睨天下的斷魂堂首席護法的樣子。
「屬下明白!」墨深深地俯身跪拜,心中動容,小主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她的母親——那位驚才絕艷,殺伐果斷的前朝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