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間,卻听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徹耳畔。
「夏小姐,你腳傷未愈,莫要沾了水。」
夏楠抬眸望去,便對上一雙漆黑墨眸。
這眸子她太過熟悉,腳下差點又是一個趔趄,幸好及時站穩腳跟,這才沒出糗。
「多謝顧公子關心,夏楠腳傷已經好了不少了。」
顧常庭望著她,眸中劃過一抹淺笑,隨後極快被抹去。
兩人並肩站在湖邊,一高一低,從後面而望,罔若一對璧人。
夏楠心中止不住悸動,顧常庭就站在身側,她緊張得甚至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偏偏他又閉口不言,這每一分每一刻,活像煎熬。
她努力想了想,總算想出了個蹩腳的借口。
「出來這麼久了,想必我的丫鬟要尋我了,夏楠先行告退了。」
~她略一福身,便快步離去,那模樣,活像背後有什麼猛獸在窮追猛打。
顧常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忽地,一聲細弱的痛呼聲傳入耳尖,顧常庭眉間一動,尋聲而去。
他走了幾步,便在湖邊的石徑小道上,尋見一抹月白色身影。
女子身姿縴細,柔弱不堪,此刻正捂著腳踝,低垂著頭,顧常庭看不清她的臉色,但見著她揪得十分用力的手掌,便足以見得她疼痛多深。
「姑娘可是需要幫助?」
女子听到聲音,身子猛地一顫,似是沒想到會在此刻遇見不認識的人。
只見她緩緩抬頭,一雙好看的杏眸盈滿淚珠,楚楚可憐,可當她見到顧常庭時,身子卻是止不住顫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常庭黑眸落在她腳踝處,再望向一旁的樹枝,便知她是踩滑了腳。
夏落面帶難色,她方才不過是覺得宴廳熱鬧的氣氛與她格格不入,便想先行離場,便沒驚動任何人,可哪知,她的腳竟是不爭氣,不過不小心踩著了樹枝,便倒地不起。
一瞬間,各種委屈不甘的情緒噴薄而出,淚水更是不爭氣落了下來,這會兒賓客都在前廳,這邊並無她人,本想著就此一股腦將所有委屈都釋放出來,可沒想一道溫潤好听的聲音卻落入耳尖。
眼前男子太過耀眼,溫潤如玉,氣度翩然,他不過一聲關懷的問候,夏落卻猛地像是被擊中了最柔軟的心房,原本想說的話語卡在喉間,半句都說不出來了。
「姑娘可是歪傷了腳,起身不便,常庭不便照拂姑娘,姑娘稍稍等待,常庭這就是去尋人前來。」
這姑娘衣著精致,尋著不似普通丫鬟,應是夏威侯府,或是哪家的小姐。
他正想起身尋人,便听一陣呼喊聲。
「六小姐,六小姐,您在哪兒?」
那聲音由遠及近,夏落終于面露欣喜。
「我在這兒。」
她喚完,隨即便見一抹翠色身影來到跟前,急忙將她扶起,這才望向一旁的顧常庭。
來人是夏嫻夏落兩人的女乃媽,對于兩人而言,這位女乃媽,足以算得上最為親近之人,一見到她,夏落才安了心。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我們姐兒也不知該怎辦。」
「在下也沒幫上什麼忙,不足掛齒。」
夏落朝顧常庭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將身體大部分重量都倚在女乃媽身上,兩人便先行離去。
顧常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再瞥到她略微不一的腳步,眸色微閃。
日光明媚,戲台上的時光徇致精致,戲子們投入其中,底下的看客沉醉戲里。
戲台上主角正唱著到高.潮處,邊吟唱著邊舞動手上的銀槍,動作矯健敏捷,聲音如鶯啼婉轉,動人至極,迎來滿堂喝彩。
可變故卻發生在一瞬,只見耍槍的戲子銀槍槍頭一轉,猛地襲向觀眾席,如此變故引來一陣尖叫。
銀槍直直飛射而去,目標竟是長公主!
只見長公主紅袍微動,身形一閃躲過了銀槍,右手反轉在腰間模出一條軟鞭,瞬間襲向那偷襲之人。
戲台上的戲子身份被破,一擊未中,又是一陣肆虐橫生。
對方來勢洶洶,約莫十幾號人物,個個武功高強,憑著場內都是達官貴人,不斷制造出混亂,目標直指長公主。
霎時間,廳堂中混亂不堪,夏威侯沉下了臉色,紀氏出生將軍府,見多了打打殺殺,這會兒倒是冷靜。
夏威侯府的護衛急忙沖了出來,同刺客纏斗在一起。
長公主不停揮動著軟鞭,眸中寒芒乍現。
刺客人少,夏威侯府將賓客疏散之後,余下他們便更加吃力,只見幾個刺客全然放棄了眼前的目標,轉而集集攻向長公主。
長公主雖說武藝出眾,但奈何是個女子,且對方幾人一齊攻向長公主,長公主漸漸有些不支。
突然,一個刺客調轉了方向,銀槍打了個晃,猛地刺向長公主身後。
夏楠所到前廳之時,見著的便是這麼一副場景。
當即沒有多想,立馬沖了上去,將長公主撲倒在地,也順勢躲過了這一槍。
長公主對上她的眉眼,有一瞬的驚詫。
這一下子,侯府的護衛全數沖了上來,幾個刺客見狀不妙,猛地又是一陣凌厲攻勢。
長公主一下子將夏楠推開,與幾個刺客又纏斗了過去。
「閻玨!把這些人給本宮拿下!」
長公主眼角一寒,嬌喝一聲,隨即只見一抹紫色身影從天而落,手持長劍,攻勢招招落下,幾個呼吸之間,幾個刺客皆倒地不起。
不遠處的一個刺客見此,瞳孔猛然緊縮,眼角一瞥,瞬間擒住了被推倒在一旁的夏楠。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掐死她!」
刺客還是戲子的裝扮,可目光卻凶狠,緊掐住夏楠脖頸,似是對面之人有什麼動作,他就立刻掐死夏楠一般。
「如若我不呢?」
聲音冷寒罔若千年寒冰,刺客顯然一怔,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只見一抹紫色身形一閃,胸前一痛,瞬間倒地不起。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見,夏楠只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瞬間落入一個堅硬的胸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