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王管家一臉疲色的對著前方端坐的少女行了一禮。
「荒島,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姒輕也不廢話,直接問到。
王管家看了一眼少女旁邊的孟氏,卻是沒有回話。
「大嫂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是,」王管家知道,面前的這位六小姐和孟氏這位名義上的王家大少夫人不一樣。作為王家這代唯一嫡出的小姐,又深受太夫人和家主的寵愛,六小姐是完全可以調動泉州所有王家的勢力的。
「回六小姐的話,荒島是泉州幾百里海外幾座相鄰的海島的統稱。島上有一幫海匪出沒,常年靠打劫過往的商船為生。」王管家頓了頓,又接著道,「這荒島和我們王家倒是有些交情,平日里並不曾動過我們王家的商隊。」
「那怎麼此次又強留下了大哥?大哥此次到底是為何出海][].[].[]的?」听王管家的意思,這荒島上的人和自家平日里怕是少不了往來的,此次又怎麼會突然翻了臉呢。
「前幾日我們得到消息,有一隊從大食以西之地來的商船,即將在泉州靠岸。大公子得到消息,知道了荒島上的人搶先動手,便提前趕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稀罕物件。卻不知為何,就被扣在了荒島上,威脅我們去尋找張神醫前去換人。」
對方既然找的是一名醫者,看來是島上有人受了重傷,而且受傷之人身份恐怕不簡單,不然也不會不惜與王家翻臉,囚禁了自己的大哥以脅迫王家替他們找人。
「讓我們在泉州的人全部都停下手里的事,全力尋找張神醫。另外,火速傳信回江州,讓家里幫著找人。」荒島既然有求于王家來幫他們找人,便必然不會真的傷害了大哥。王姒輕想明白了關鍵之處,便著手安排起找人的事情來。
五日過後,王姒輕便迎來了自己的二伯父王世元。
江州王家謝太夫人和王家兩位老爺接到王姒輕的飛鴿傳書後,便立即著人去請了神醫張青松。因擔心王姒輕一個女子無法處理此事,便讓王二老爺親自帶著張神醫等一干人等晝夜不停趕往泉州。
「輕輕,這幾日辛苦你了。「王二老爺看著自家小佷女略帶憔悴的臉色,便出言安慰道。
「二伯父,您來了就好,那我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這幾日,王姒輕一邊要安慰傷心的孟氏,一邊又要處理王家在泉州的商事,已經連著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叔父,家里已經安排了飯菜,您先進屋歇歇腳吧。」孟氏幾番想要開口,都被身邊的王管家用眼神制止了。此時見王姒輕叔佷二人敘過了家禮,便趕緊開口道。
王二老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攜了自家的小佷女便向內走去。王姒輕見狀,也只能回頭安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嫂。
等王二老爺簡單梳洗更衣之後,王姒輕便將自己的猜想並泉州近幾日的情形都說了一遍。
「輕輕,你分析的很對。你祖母和大伯父也是這麼認為的。明日我便帶著張神醫前去荒島,必定能將你大哥救回來的。」哼,這些年來,那荒島上楊大當家的拿了王家這麼多的好處,竟然還敢扣了自己的大佷子,真就以為王家就拿它荒島沒辦法了嗎?
王姒輕卻沒有自己二伯父的樂觀,荒島竟然不惜和自家撕破臉皮也要求來張神醫,恐怕對方受傷的人不但身份非同一般,就傷勢而言,也定是危險極了。而以這個時空的醫療水平,王姒輕實在不怎麼看好這位張神醫。想到這里,王姒輕便覺得有些不安。
「二伯父,明日讓我跟您一起去島上吧。」少女糯糯的聲音響起。
「這怎麼行,你一個大家千金,怎麼能去賊窩子里。」王二老爺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二伯父,我很擔心大哥,想去看看。況且跟著您老人家,又能有什麼危險呢?」王姒輕見二伯父不同意,便上前挽住了對方的胳膊,一個勁的撒嬌。自己活了兩世,加起來都超過四十歲了,還是第一次撒嬌。也幸虧現在的這副身子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不然自己還真是沒有辦法。
「這倒也是,」王二老爺經不住自家佷女的撒嬌,想著自己帶來的幾百精銳護衛,便同意了。
翌日一早,王姒輕如願登上了前往荒島的樓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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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荒島上,島主楊廣一臉焦急。自己的獨子楊旭已經受傷昏迷十日了。
自旭兒受傷以來,自己已經把泉州城內所有的大夫都掠了回來,然而,那些庸醫卻沒有一人能治好自己的兒子。想到這里,楊廣不禁氣急,再次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報,島主,王家人帶著張神醫上島了。」正在此時,楊廣听到了王家來人的消息,臉色頓時有了希望。
「快請。」
王姒輕一上岸,便看見自己的大哥和一個滿臉焦急的高大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王二老爺,辛苦了。此次是楊某對不住你們王家了。
「楊島主,客氣了。」王二老爺見自己的佷子平安無事,對方又話里話外服了軟,加之現在也不是和對方撕破臉皮的時候,便也消了火氣。
雙方見禮後,也不多話。那姓楊的島主急著帶張神醫先去查看自己兒子的傷勢,而王二老爺則仔細打量起了自己的佷子。
「雷兒,到底是什麼回事。」來到島上休息的客房內,王二老爺趕緊問道。
「叔父,是楊少島主受傷了。」
「楊旭?他因何受傷的,現在傷勢如何。」
「說起來,少島主這次受傷還和佷兒有些關系。十日前,楊少島主劫持了一隊番邦的商船,邀佷兒一起前去查看船上的貨物。哪知等我們到了對方的海船上,船上的外邦人拿出了一個長管似的武器對準了我們,少島主怕佷兒有危險,便擋在了佷兒面前。只听到砰的一聲,也不見那外邦人移動,少島主前胸涌血,即刻便倒下了,至今昏迷不醒。」
說道這里,王澤雷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那外邦人的武器實在是太奇怪了,不見人移動,隔空便能傷人性命。
王姒輕听到這里,卻愣住了。
是火槍,一定是火槍。這個時空難道已經出現了熱武器嗎?
「少島主受傷之後便一直昏迷著,楊島主請了泉州不少的名醫,都沒有辦法就醒少島主,佷兒才自願留了下來,給家里捎信,讓人去尋有外傷國手之稱的張神醫前來。」
原來大哥是自願留下的。看來這中間是出了什麼誤會,又許是荒島的人怕王家不盡力找人,才謊稱要拿張神醫換下大哥。
王姒輕見自己的大哥無事,便放下心來。轉而又想到了那少島主受的是槍傷,那位張神醫也不知道能否救得了他。
果然,不一會便傳來了消息,張神醫面對槍傷也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王姒輕見自己的二伯父和大哥相互看了一眼,二人面上都有些難色。
那少島主畢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大哥才受的傷,若是因此不治身亡,那王家和荒島之間怕是再無合作的可能了。而王家在泉州的生意如此重要,若是失了海上貿易這塊,王家也是要大傷元氣的。
況且,自己的大哥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若是那少島主就此斃命,大哥恐怕會內疚一輩子的。
若是自己出手,也不知能不能救下此人?此人受槍傷後,沒有立即斃命,看來是沒有傷到要害。自己有了麻沸散和酒精,有一大半的機會可以救下此人。
可若要出手,又該怎麼跟眾人解釋呢?自己重生以後,只想平安喜樂的過自己的日子,可從沒想過要大出風頭。可這荒島的少島主又畢竟對自己大哥有恩,若是不救,自己難道要眼看自己大哥內疚一生嗎?
一時間,王姒輕犯了難。
這人,到底是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