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公主這下是真的覺得丟死人了,而現在和她有著一模一樣得想法的還有一個唐夢瀾,在她也看見了楚孤身後那個頭戴八寶簇珠白玉卷須步搖,一身桃灰蘇繡百花絳紫滾金繡袍,華麗鮮亮又蒼柔到了極點的梁媗時,唐夢瀾簡直是恨不得直接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長平公主和唐夢瀾此時忽然就變成了蚌殼似的,在看到梁媗之後,這兩人忽地就沉默不語了起來,也不管在這樣的大冬天里,她們身上可是還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呢。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冷到了,那可真就不是開玩笑的,而梁媗覺得這種責任她可是擔不起的,雖說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弄成這副模樣的,身邊的那些護衛和丫鬟婆子們又全都去哪了,怎麼會讓得這兩人變成現下這個樣子。
但疑問盡管很多,可梁媗卻還是在看出長平公主和唐夢瀾對她有所顧忌之後,她便主動的向楚孤告辭了,不然再這麼大眼瞪小眼下去,這兩只落湯雞明天怕是都要遭殃了。
到時本就不融洽的關系,恐怕是便要變得更加糟糕了。
雖說梁媗本來也沒期望過能與長平公主和唐夢瀾可以和平相處,盡管最近長平公主對她表現得很是和善,但梁媗知道在那背後肯定是有什麼原因,促使長平公主如此作為的。
雖不清楚那個具體原因是什麼,但它既然能讓得長平公主放下對她那莫名其妙的敵意,那就肯定不是簡單的,而所有一切不簡單的東西,也就不會單純的是好是壞了。
所以在梁媗還是什麼都不清楚的時候,她依然是把長平公主和唐夢瀾歸為同一類的、最難對付的那同一類人。
而現下既然是長平公主和唐夢瀾如此狼狽的時候,那梁媗簡直用腳趾頭想都可以知道,要是她還不趕緊離開的話,這兩人說不得就會支撐不住,掉頭跑走了。
與其那時讓這兩人闖出更大的禍來,那還不如趕緊抽身離開好了,反正她今天得目的已經達到了,楚孤也答應幫她這個忙了,所以還是不要再待在這兒讓那兩人愈發覺得難堪。
梁媗在心里斟酌了一會兒後,就轉身對身旁的楚孤說道︰「楚孤公子,今天能遇到你是我的運氣,但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今天能踫見梁三小姐也是我的運氣,三小姐,慢走。」楚孤看了看渾身濕透的長平公主一眼後,就轉頭看著梁媗,帶了些歉意的笑道。
梁媗微微一愣,今天的楚孤還真的是很溫柔啊,盡管在他眼中,梁媗其實就沒看見過笑意,但不知道為何,梁媗就總是覺得今天、此時此地的楚孤很是溫柔,比起以往那個總是笑嘻嘻的俊秀少年,梁媗還是更喜歡此時的楚孤。
梁媗在心底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但面上卻已經能什麼都不顯露出來了,在與楚孤互相告辭之後,梁媗頓了頓卻還是沒再與長平公主和唐夢瀾見禮。
她就只是徑直越過兩人,然後下樓離開了,在走之前,梁媗還特意的看了看原先長平公主和贏王世子祁玖三人的那個雅間,在梁媗望過去的時候,它是關著門的,可門外面卻是沒有人在守衛著。
祁玖已經離開了嗎?長平公主和唐夢瀾又是為了他才弄成那副狼狽得模樣的?
梁媗心里奇怪,但想了想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管,說到底,這事也不是旁人能管得了的,她不是早就已經對此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嗎?
梁媗扶著念湘的手,收回了目光,徑直走出了禾豐齋,她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此時終于可以回去了,想必那只小老虎應該會很高興她今天終于早點回去了,不然他又要埋怨她一定是把他丟下,自己在外面玩樂了。
還有娘親,最近她娘親都是希望她盡量不要出府的,畢竟這個時機下,表面平靜無波的建安之內,其實是波濤洶涌著呢,在這種動蕩的時候,娘親還是希望她最好能待在府里的。
娘親這是在關心她呢,梁媗高興得不行,而只要一想起娘親和雍兒,她的心情就會變得猶如陽光普照一般,所有的陰霾都會被一掃而空。今天,又是個好天氣呢!
……
……
南蘭溪畔里是種有冬櫻的,雖然就只有一禺處少少的幾株,但一到了冬天它們與滿園的紅梅、雪梅、玉香樹一起落了滿地五彩繽紛的花朵時,梁媗都會覺得,南蘭溪畔里好似從來就沒有凜冽蕭瑟的冬天一般。
在南蘭溪畔里,不管是什麼季節,你都能看到滿園滿院的奼紫嫣紅,雖然今天已是入冬後最冷的一天,估計馬上就要飄雪了,但在南蘭溪畔里,冬櫻與紅梅們,卻還是在迎霜怒放著。
「小姐,外面冷,我們還是趕緊進去給夫人請安吧。」
梁媗站在院中,看著面前那幾株高大粗壯的冬櫻,在寒風呼嘯之中卻依然挺立,其上那一朵朵繁密至極鮮艷璀璨的粉紅色花瓣正一片片的輕輕飛落下來時,是讓得梁媗看的微微出神,要不是旁邊的青茼提醒的話,那她可以在這兒站上許久,忘了寒冷、也忘了那些接踵而至得糟心事。
「知道了,我們這就進去吧。」梁媗在心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之,便也就往屋子里走去了,不過還不等梁媗踏進房門呢,珊瑚並蒂翡翠的簾子就被人從里面給撩起來了。
「姐姐!」一張精致俊美的小胖臉出現在了梁媗面前,讓得她立刻就彎彎了眼眸,也隨即往前一步走了進去,讓得身後的簾子能徹底放下來,不然寒風有機會跑進來。
「今天可真是難得啊,雍兒你居然比我早到了。」梁媗在先給沈氏請完安後,便伸手去揉了揉梁雍的軟發,讓得那小老虎本來是順滑無比的黑發,瞬時就有了一個小鳥窩。
「娘親,你看姐姐啦。」梁雍在梁媗的手下毫無還擊之力,最後掙扎不得了,便連忙向沈氏求救。
但正在為一會兒要送去給贏王妃的賀禮禮單做著審閱的沈氏,卻沒空理那兩個在胡鬧的孩子,頭也不抬的喊了一下梁媗的小字後,便讓她安靜。
梁媗自然不敢違背沈氏的命令,于是她立刻就拖著百般不願的一只小老虎跑去暖閣了,把大堂留給需要專心致志地做事的沈氏,而她則和梁雍在暖閣里待著,等他們娘親手上的事情辦完後,再一起用早膳。
只是在這期間,就不知道梁雍又要被梁媗怎麼欺負了,而最近已經越來越懂得對梁媗的欺負說「不」的小老虎,也再一次迎來了他對梁媗的抗爭,以及第無數次的失敗。
本來從早上一起床後,心情就有些郁悶的梁媗,此時看著頂了一頭亂鳥窩似的梁雍,嘴角上開懷的笑容就沒消失過,而面對著梁媗的開懷大笑,梁雍卻就要不滿許多了。
某只小老虎忽地就跳到了梁媗面前,十分不高興的也想去弄亂她那一頭梳妝華美的飛雲鬢。
但奈何人小手短,不管梁雍怎麼努力,他就是繞不過梁媗縴細的十指,最後兩人更是直接就鬧做了一團,笑鬧聲都不知早就傳出多遠去了,可暖閣外的沈氏卻一句話也沒發下過。
一旁的弄琴一面也隨著暖閣里傳出的笑鬧聲揚起了嘴角,一面看著沈氏在梁媗和梁雍來後,就不由得越來越柔和了的面龐,她知道自家夫人也是在欣悅著啊。
只要有了三小姐和四爺在,那不管外面會是怎樣的寒風冰雪連天之際,可在南蘭溪畔里,這兒永遠都只會是暖如三月的溫暖季節呢。
弄琴正在隨著沈氏的高興而高興,也正在想著一會兒為了今晚沈氏去贏王府給贏王妃賀壽時,還要準備些什麼物什的時候,外面卻忽然就響起了小丫鬟們的通報聲,「楊姨娘、朱姨娘和小韓姨娘來了。」
弄琴一愣,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轉頭看向沈氏,但只見沈氏卻沒有任何反應,在繼續又翻閱了那厚厚的禮單好一會兒後,沈氏才抬頭對弄琴說道︰「讓她們進來吧。」
「是。」弄琴行禮答應了一身,便轉身往外走去,不一會兒後她就把楊氏幾人給帶進來了。
「妾身給夫人請安了,夫人安好。」楊氏和小韓氏三人向沈氏行禮請安,其中小韓氏是站在三人里的最後位置的,雖說在韓氏未走之前,她因了進府時間和年歲等問題,也一直都是站在了最後的,這一點是並沒有因了梁思玄的寵愛而有什麼特例的。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卻是,在韓氏走後,盡管小韓氏在梁思玄的面前依然是那樣獨樹一幟的被寵愛著,甚至還可以說,梁思玄對她是比在韓氏走前還要更加憐惜一些的。
畢竟在梁思玄心里,韓氏在時,小韓氏總算是還有她在相互扶持著,但在韓氏走後,那柔弱無比的小韓氏在內院之中可就算是獨身一人了,而像梁思玄這種級別的人,自也不會以為後院是個安穩平和的存在,雖然他相信沈氏的眼里從來就沒有過楊氏和小韓氏這些女人。
可也正是因了如此,所以只要楊氏她們不犯了沈氏的界線,不觸犯了梁家的家規,那沈氏一般都是放牛吃草的態度,其中不管誰受欺負了,不管誰吃大虧了,沈氏都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而沈氏的這種冷眼旁觀的態度,雖然不會出現別家那種主母苛待謀害姬妾和孩子的事情,但也是不會為誰做主的。
因此梁思玄對小韓氏,是比韓氏還在的時候,要更加疼寵憐惜一些的。
那按理說,要是這般的話,小韓氏應該是比當初韓氏還在的時候,都應該要更加風光無限一些才對啊,可恰恰相反的卻是,就梁媗所知,如今的小韓氏在梁家,那可是綁手綁腳得很啊。
首先,不說她父親雖然是個多情的風流之人,就只說在感情這方面的事上,她父親也的確就是一個偏優柔寡斷的人,但在此之前,他卻先是一個「臣」。
作為西殷、作為文帝的臣子,梁思玄無疑是極其合格,甚至是無比優秀的存在,不說他是西殷史上最年輕的三公之一,就說在他執掌三公右相掌印的這十多年里,主張減免農稅、禁止鄉紳壟斷性霸田、減少農役、加固軍防等一系列為西殷增強了無數國力的那些功績。
就只說後來梁思玄毫不猶豫的就把《撫國書》這等國之重寶獻給了文帝,其後又查抄出了胡斯在祖籍淮南閔昌一帶的惡形惡狀,以及胡氏一族以胡斯在建安的高官厚祿為基殿,把閔昌一帶運河的經濟全給強握在了手中,以此支撐著胡斯在京城之中的走私、賄賂,中飽私囊。
只胡斯一案,最後文帝所能收回的銀兩就是不止數千萬兩之下啊,而這還不包括就算到了最後,都沒能從胡斯和胡家人嘴中翹出來的一些極隱秘的私產。
要是把那些也算進去的話,那胡家自胡斯登上了祁懷的太子少師這一職後的十多年下來,是搶掠了淮南閔昌一帶的多少財富,那可真是不知了。
而也就是因了胡斯此案,使得文帝秘密下令,命禁軍在全國嚴厲搜查,雖然自胡斯之後,就再沒什麼要案大員貪腐的巨大丑聞出現,也沒再使得民心不穩,全國動蕩了。
可只要是明眼人,那就都會發現在自胡斯之後,全國各地的一些家族正全在慢慢的消失著,不引起任何人得驚奇的慢慢消失著。
雖然梁媗實在還真是算不得什麼明眼人,但多虧了她多出來的那一世記憶,所以這些在日後早就被攤開說的事,她自然也有印象,因而在某日忽然又接連看到某郡某縣某地的一戶世代榮寵的家族,忽然就族長暴斃,家族四分五裂之後,梁媗就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了。
而這些能讓得文帝有機會發現西殷蛀蟲的人,可正就是梁思玄,如果胡斯一事並不能在西殷的歷史之上著墨多少的話,那它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卻就可以讓得史官對其極盡用心了。
梁思玄對于西殷,是立下了無數巨大功績的,雖然他和梁老爺子不一樣,沒有在馬上為西殷立下什麼汗馬功勞,可在朝堂那個不見硝煙和戰火的沙場,梁思玄卻是用了他的方式,為西殷的富強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這樣的一個人,若說他對于西殷、對于文帝不是一個極其優秀賢良得臣子的話,那就算是對她的父親一直有著巨大不滿的梁媗,那也是不會同意的。
也許梁思玄真的不是一個好的丈夫,對于梁媗和梁雍也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但對西殷、對文帝,甚至對于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他都是仰不負天俯不愧地的錚錚男兒。
而這樣的梁思玄,就算再怎樣的疼寵小韓氏,那在國家內憂外患之時,他最先選擇的也只會是國家,那在這段多事之秋的時間里,小韓氏這個幾乎都要得到梁思玄專房之寵的人,能見到梁思玄的時間,甚至都還沒有沈氏多。
在梁思玄和沈氏之間,雖糾葛重重,早已無法心平氣和的相處,但他們之間能互相商議討論的事情卻太多了——國事、家事、天下事。
可與小韓氏,梁思玄能和她說的就只有風花雪月了,而在這個時間下,明顯梁思玄是沒有心情與小韓氏說什麼風花雪月的了,因此小韓氏甚至都已經快有十多天沒見到梁思玄的了。
在這十幾天里,梁思玄就算是回府了,那也是在南蘭溪畔里與沈氏徹夜長談,或者要不就是在懸秋閣里與謀士們討論正事,其中是一點也沒有她能插足進去的份啊。
而這種極其尷尬的情況,最近是一直在發生的,那就算梁思玄對小韓氏有再多的寵愛和憐惜,但也幫不了在梁家內院之中的小韓氏多少。
她既不能像沈氏這般手握大權,自己就可以撐起一片天的梁家主事者一般威嚴強大;也不能像楊氏一般,有著楊淵這個幾年來第一個升任太卜一職的大伯作為靠山。
盡管現下因了文帝病倒,楊淵這個本該是一朝得意即一鳴天下的大紅人,突然就沉寂了下來,可文帝如今畢竟是還沒有駕鶴西去不是,那誰又敢保證這次文帝不會再挺過來了呢?
所以就算建安內,現下已有許多人不再看好楊淵了,可此時還是誰都不敢直接撕破臉皮的,表面上的功夫,大家也都還是在做著的。
畢竟誰知道哪一天,文帝又是再一次的大病痊愈之後,又再開始重用楊淵了呢?到時要是把話把事說絕做絕了,那再想回頭重修舊好,可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在朝堂之上,如今手握大權的有哪一個不是老狐狸?大家都是懂得凡事皆要留一條後路的,所以對楊淵也是依然態度如一的友好著。
最起碼,在表面上是如此的,那楊淵現下在建安的處境說到底也就是尷尬罷了,但除了尷尬之外,也就沒什麼了,而對于能在東北禹縣那偏僻之地一直蟄伏幾十年,最終一招就能跳出偏禺,一朝就成為文帝眼中的紅人的楊淵,這點尷尬又能算得上什麼?
楊淵在建安,可是依然說得上話的,那楊氏在梁家里也就有了極大的支持,雖然還是比不得沈氏,但比起朱氏和小韓氏,那可就真是硬氣許多了,要不是前兩天楊淵的夫人派來的孟媽媽得罪了梁媗,讓得沈氏給趕了回去。
後來甚至還連累了好不容易才得到太學院的批準回府的梁頤,也被不知從哪兒听說到此事的梁思玄給叫到了懸秋閣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不學無術之後,就給趕回太學院去了。
而楊氏更是又因此被梁思玄不喜上了幾分,因此最近才又和前段時間一般的沉寂了些許,但就算如此,只要有楊淵在,那楊氏的底氣就不會消失。
可反觀小韓氏呢?她甚至連朱氏都不如,最起碼人家朱氏還有個聰明靈敏、極得梁思玄疼愛的女兒呢,但自從進了鎮東大將軍府後就一直無孕的小韓氏有什麼?
僅僅有一個韓氏在走前威脅她一定要用心照顧的梁羨罷了,可梁羨哪還需要她照顧啊,他可是得到了大兄從韓里芷身上轉移過去的支持呢,那是小韓氏求也求不到的家族支持啊。
但大兄韓岳卻寧肯給了一個不過剛剛弱冠的毛頭小子,卻也不肯給小韓氏,這讓得她在梁家里,根本就好似無依的浮萍一般,要是梁思玄再這樣長住蘭台不回府的話,那她估計自己就會被楊氏和梁姷那小賤人給先弄出去了。
小韓氏的容貌本就是如江南水鄉的女子一般的柔媚,此時形容又有些憔悴的情況之下,就更是顯得惹人憐惜了。
只是這在男人眼里是極其需要疼寵和保護的樣貌,可當它落入了女人的眼里時,卻就是恨之入骨的了,就好似此時的楊氏和朱氏一般。
雖然楊氏並不像朱氏那般明晃晃的透露出她對小韓氏的厭惡,但在楊氏的眼底,卻還是浮出了一絲絲極不明顯得冷意的,它們是那樣的森冷刺骨。
「阿蘿,你這是不舒服了嗎?怎麼臉色這麼差啊。」楊氏在沈氏開口讓她們坐後,第一句話就是轉頭看著小韓氏,無比關心的說道的。
「哼,有什麼好不舒服的,還不是矯情嗎。」朱氏卻直接冷哼了一聲。
「哎呀,話可不能這麼說,身子不舒服可是大事呢,我看阿蘿妹妹的面色著實是有些不好,不如阿蘿妹妹就趁著現在向夫人拜托一下,找個大夫來給妹妹你看看吧。」
楊氏十分關心和體貼的對小韓氏建議到,但小韓氏卻只是在看了依然神色淡淡的沈氏一眼後,才柔柔的笑道︰「多謝楊姐姐關心,但我沒事的,就只是昨晚沒有睡好罷了,就不用這麼麻煩的請大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