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李家老三李鐵樹家的生活堪稱由地到天的轉變已經不止傳遍了白水村,連鄰村的柴家溝都有所耳聞,自然不該知道消息的也都知道了。
柴家溝,苗家。
幾間看起來條件還可以的半舊青磚瓦房內,傳來孩子的哭啼聲,女人尖酸刻薄的叫罵聲以及夾雜著男人不耐煩的怒斥。
苗家晚飯桌上,兩個半大的髒兮兮的小子,為爭桌上最後一塊烙餅鬧得不可開交,你來一句,我往一句,滿滿的貪婪自私氣味撲鼻而來,也從側面彰顯了父母的本性。
一看起來很豐腴的婦女,身上穿的衣服到是不錯,可惜大概婦人沒有養成干淨整潔的習慣,油光滿面的臉上起著不少十分飽滿的痘痘,凌亂的眉毛,眼底渾濁不堪的老鼠眼,嘴上時不時因夾菜飛濺的油點,映襯著那油成一坨不知多久沒有洗過的頭發,本是倒進胃口的存在,在這家里的其他人卻習以為常。
「娘,我沒吃飽,我要吃最後一塊餅」7歲的苗剛吵吵著鬧個不停。
「憑啥給你吃,我還沒吃飽呢」與弟弟只差一歲的苗亮冷哼著,絲毫沒有做哥哥的謙讓。
女人大概是被鬧煩了,終于爆發了,一人給了一筷子,看到兩人老實的不在鬧又繼續吧嗒著吃飯,嘴里還時不時罵著。
「吵吵吵,小兔崽子,一天天竟給老娘添麻煩,有你們吃的就不錯了,還沒吃飽,就沒見你吃飽的時候,老娘養大你們浪費了多少糧食,去去,不吃滾一邊去,誰也別吃,吃這麼多也沒見干多少活」說完就哄走了不敢在吵鬧的孩子,將他們碗里的東西都扒到自己碗里接著吃了起來。
一旁的男人倒是比女人長的耐看些,但也只算普通清秀,只不過眼底揮不去的貪婪以及那副縱欲過度的青灰眼帶,生生破壞了原來的面孔。
對女人的發牢騷以及孩子們的吵鬧司空見慣一般,不予理會,顧自吃著飯,並把最後的一塊餅夾到了自己碗里,女人本欲伸出的筷子尷尬地收了回來,似討好般地讓給了男人。
晚飯過後就寢時分,女人想起白天听到的傳聞,有些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又泛濫了起來,本以為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突然之間又變得有可取之處,從記憶角落翻出那本快要遺忘的人,鼓動著身旁的男人。
「今我出去听到一個事」女人那似砂磨般的粗糙聲音響起,本是想勾起男人的興趣。
「什麼你們婆娘家亂糟糟的事情,我不想听,累了,還有你該洗澡了,燻死我了」男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女人感受到男人的嫌棄,心里有氣卻不敢撒出來,她可是領教過男人真正發火的恐怖。只好耐著性子將今天听到的傳聞講了出來。
「哎呀,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我今听人說白水村李鐵樹家變有錢人了,不僅蓋上了好幾間青磚大瓦房,听說那喬遷宴擺了滿滿十桌呢,有好多油水不說,菜好吃的吞掉舌頭哩,那李家之前可是一窮二白的,突然之間就有錢了,還有傳聞說李老二和李老三合作買賣賺了大錢呢」女人夾雜著濃濃嫉妒和酸味的語氣傳來。
「別人家有錢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還是想法掙錢吧,一天天就知道紅眼,有那個功夫趕緊繡幾個帕子換幾個錢」男人只覺得李鐵樹的名字有些熟悉,一時也沒有多想,也懶得跟女人嘮叨。
女人听男人一本正經地訓斥聲,暗自撇了撇嘴,當誰不知道誰似的,不過有不滿也不敢當面發出來。
「那怎麼是別人家,和咱家也有關系呢,你那妹子不就是再嫁了李鐵樹那個鰥夫嘛,切,本來我都跟徐老爺商量好了,哪成想那小蹄子擺了我一道,賴上個獵戶,但總歸聘金也沒少要,賣了個好價錢,後來听說那李家生活也不好過,咋就突然有錢了呢」
男人一听到這突然清醒了,怪不得听名字耳熟,孫家大郎死後,本來他們是打算將人賣給徐老爺的,半路殺出個獵戶,那男人他見過一次,眼神仿佛帶著殺氣,要了他五十兩銀子,把翠花丟給那人之後他就不管了,總歸得了銀子,少了個浪費糧食的,一舉兩得,只不過那人眼神太凶,他不喜,所以有些刻意的忘記了。
「你听誰說的?靠不靠譜?」男人有些貪婪的聲音立馬傳來。
「都知道咧,有白水村的親戚的都證實過了,听說劉栓子家的媳婦,那個董大妞還回去來著,那李家的新房就是找董家幫忙蓋起來的。不過還有人說翠花那妮子傷了腦子不記事了」察覺出男人的心思,女人更加賣力地說著,總歸那妮子白吃了他們家幾年糧食,蹭些好處不是應該的嘛,她們也沒少干這事,當然這種人也不會感到愧疚這類的心思。
「要不,咱什麼時候過去瞅瞅?早知道之前就不嫌麻煩簽那份斷絕書了,誰成想這李家咋就突然成有錢人了,那妮子不記事了倒好忽悠,就是那李鐵樹面無表情地盯著人看太嚇人了」想起李家那人的眼神,女人仿佛記憶深刻。
「你懂什麼,就算簽了又如何,我說的話翠花敢不听,就算她真不記事了,難道不想有個娘家幫襯著,那李家也不能阻擋著我們上門看妹子啊,她傷著了怎麼也得給我們個交代和說法,那李鐵樹就是個悶子,沒什麼可怕的,明天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一家過去看看,記得拎點面上的東西」
男人早在听到李家有錢之後的那茬,心里邊的小心思就動了百轉千回,還沒出發就信誓旦旦地仿佛銀子到手一般,心里暗自嘀咕著要在去賭坊試一把,當然也能多去小情人那轉悠幾次。
兩人沒有多久就美美地睡著了,苗家的夜晚時不時傳來那夢中別有深意的笑聲。
沒錯,男人就是原主苗翠花的親生哥哥,女人是嫂子錢氏。兩人是一個模子里的自私自利,在苗家老爹去世不久後,就將苗翠花嫁給孫家大郎沖喜,孫家大郎堅持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去了,成為了寡婦的苗翠花為避免成為徐老頭的妾室,平生唯一一次忤逆就是賴上了二手男李家鐵樹,應該說這次眼光不錯,可惜nozuonodie,自掛了。讓穿越而來的苗小翠頂了不少黑鍋。
此時的苗小翠,已漸漸習慣了被當成一個抱枕,雖有時還會有些小埋怨,但對男人給她捶背按摩的舒適感上癮了,只好做出了妥協。
睡的正香的兩人,誰也不知見風使舵的賴皮糖就要來了,估計就算知道依兩人的秉性也不會care,兩人有一點難得的相象,看事順心,做事對人。也可以說是有些冷情吧,這樣的人,僅有的熱情,只會留給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