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溝,苗家。
自上次狼狽地逃竄歸來之後,苗勇是怎麼想怎麼心里不舒坦,本以為盡在掌握的人,突然不受控制了不說,還給他弄了個沒臉,狼狽不堪,像一個耳光狠狠地刻在他臉上,似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心上,食不知味,寢不能安。
一口氣堵在心口,是怎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咽下去,尤其是對象是他曾一貫看不上眼,曾經任由他擺布,听之任之的那個卑微到塵埃里的妹子,想到她竟敢這般甩他的臉,心里那股火氣是怎麼也消不下去,更是恨那得意的面孔恨的咬牙切齒。
尤其是李家那條凶的厲害的死狗,狠狠地咬了錢氏兩口,花了好幾兩銀子,整天在床上呼天嚎地,哭啼咒罵的樣子惹的他心煩。
「哭哭哭,煩死了,你還有臉哭,為了你這麼點破傷口花了幾兩銀子了,好了趕緊給老子掙錢去」
「嗝,這怨我嘛,還不是你那好妹子放狗咬我,你不替我出氣就算了,還說我,你能耐,也沒見你妹子對你有好臉」本是想著繼續發牢騷,可是看見男人那吃人似的凶狠目光,哆嗦地閉上了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在那張鼻涕眼淚橫流的臉上,讓男人倒盡了胃口。
苗勇也懶得搭理她,當然也是因為那個蠢婆娘不會看眼色,戳中了他的惱怒點,揣上幾兩銀子打算去縣城賭坊那踫踫手氣,再去紅館小情人那找找安慰。
賭坊,沒一會兒,苗勇就將過半的銀子輸了個精光,對苗翠花的恨意又升上了一個新高度,怨恨自從那天之後自己諸事不順。
有時候,有些人的恨意就是來的莫名其妙,血緣關系,對于本就沒心自私自利的人來說,從某種意義上只是更加便于利用的利益關系。你對他沒了價值,就貶你入腳底;你對他有了價值,就榨干你的剩余價值;一旦你月兌離掌控,就理所當然地恨你上癮。壓根就不會反思愧疚,在她人看來,有些諷刺的無止境壓榨,在有些人看來,卻是一種沒有緣由的理所應當。
這樣的人,大概一輩子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而外表看似斯文的苗勇,恰恰是這種人的典型代表。
在賭坊運氣不好的苗勇,沒一會兒來到了煙柳巷中的紅館,點了平時經常作伴的晴兒來作陪,溫香暖玉在懷,點了份吃食在大廳閑坐,好不容易心情才有了好轉,無意間卻瞟到隔壁一桌熟人。
「二癩子,好久不見,今怎麼有時間來玩啊」
馮二癩子好不容易在自家母老虎放松警惕的空當溜了出來,喝酒正喝的盡興時,听到隔壁一聲熟悉的聲音。
「呦,這不是勇哥嘛,勇哥這是又發了點小財?嘿嘿嘿,有啥好買賣別忘了拉扯兄弟一把啊」
苗勇當然是看不上這馮二癩,只不過心里的怨氣發不出來,自然動了些歪心眼。尤其是想到這人還是白水村的,更是堅定了心里的某些念頭。
「你別說,還真有件事需要兄弟幫忙,你們村的李鐵樹家最近發財了你知道不?難道你就沒什麼想法,听說那發財的方子就在李家」
苗勇旁敲側擊的慫恿了一番,他自然清楚這馮二癩是個貪心急眼的人,本是想引起他對李家的興趣,沒成想談話期間,更是了解到馮二癩與李家的過節,看到他不似作假的憤恨樣子,心里更加高興。
兩人合計了一番,商量著怎麼教訓李家一頓,順便將那李家怎麼發財的方子弄到手。
「勇哥,翠花不是你親妹子麼?有了賺錢的法子怎麼也不幫襯一下娘家?」馮二癩有些好奇地問道,他自然也能看出來這親哥哥對妹妹的不滿,貌似還夾雜著一些羞恥怨恨。
「別跟我提那賤妮子,她早就不是我苗家的人了,處處向著李家不說,我們好心好意去看她,還被趕了出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白白養大了個沒心肝的」苗勇毫無羞愧地說著,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堅信著自己的想法。
馮二癩自然不會相信眼前這人的好心好意,他可是覺的這面白心狠的男人有些恐怖,但也不關他的事,只要能從中撈點好處就行,再說他對李家也是有過節的,上次苗翠花那女人打了他媳婦和兒子,他也沒在李鐵樹手中討著便宜,被人暗中嘲笑了很久。
馮二癩听著眼前人的一通牢騷,在旁邊時不時應和著,苗勇說了一通,這些天以來的不快才舒緩了些。
「勇哥,還真別說,眼下正是個動手的好機會,我听說李鐵樹那家伙去打獵了,沒個幾天回不來,那李家現在就苗翠花和一個孩子,機會難得啊,要是那李鐵樹在家,可沒有機會動手了,那家伙,你不知道,厲害著呢」
「李家還養著條半大的死狗,咬人狠著呢,你不是和王大麻子關系不錯嘛,想個法子先把那狗給治住,李家周圍沒什麼住戶,把狗弄住了,就翠花和孩子那還不好說嘛,賺錢的法子就到手了,這件事我不方便出手,你們出面,事後肯定不會虧待兄弟的」
「嘿嘿,那成,勇哥,你瞧,今出門急,也忘了帶錢出來,這頓?」馮二癩諂媚地說道。
「我請了」苗勇看馮二癩的滑頭樣子,只好應了下來。
「謝了,勇哥夠兄弟,這事交給我吧,只是說動二麻子還需要些餌啊」
「這一兩銀子,你先拿著,事成之後再說別的,總歸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兩人如此這般那般地合計了一番,機不可失,未免意外,決定今晚就動手,馮二癩先去買了一包強勁的蒙汗藥和燻香,之後去了王二麻子那。
苗勇想到事成之後,那賺錢的法子歸了自己,心里十分暢快得意,當即開了廂房與懷中的寶貝共覆了一番雲雨。
兩人絲毫沒有想過,就算李鐵樹不在家,人家的狗也不是普通的「狗」,苗小翠的身手蠻不錯,起碼虐個地痞流氓的還是不在話下的。
只能說有些人活的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