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順親王原本因為武二郎的身份而消下幾分的火氣,這會兒又被柳側妃的話給勾了起來。
確實,堂堂親王府的大公子,他一個小小的宗親說打就給打了,也實在是目無尊卑太囂張了!
如果是宮柏作錯了事情,那他大可以告上門來,難道自己還會不辨是非,隨意包庇兒子不成?
想到這里,謹順親王的臉色越發冷凝,便命自己的內官尹恩派人把宮柏的隨從押來,他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殿下。」尹恩听了下人的回稟後,站回到謹順親王身後溫聲的說道,「那些人剛回府時就已經被王妃娘娘傳去問話了。」
剛回府就被傳走了,也就表示王妃是關心庶子才有此行事,而非听到什麼消息後在做補救。
謹順親王一貫不注意這些語言上的鋒機,順著尹恩的話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多想什麼,反覺得是自己氣糊涂了,這些事一慣也都是他母妃和王妃在管,他只用知道最後結果就好了。
倒是柳側妃听出了尹恩話里的暗示,垂下眼簾不著痕跡的冷冷瞥了他一眼。
真不知姚氏那邊給這個閹人許了什麼好處?這些年來一直明里暗里的護著那邊,任他們這些側妃、庶妃怎麼收買暗示都不予理會!
偏偏王爺還最信任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閹人,敢說尹恩不是的,反倒會自己失寵遭殃,所以就連柳側妃自己,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人家。
「既然下人不在,那你告訴父王,你和武二郎到底是怎麼回事?」謹順親王一時間問不到別人,就又把目光看向了床上的宮柏,見他一身狼狽又神情瑟縮的模樣,神情便帶上了幾分不耐。
謹順親王喜歡美人,並且要美的優雅美的有氣質才行,尤其越是逆境越是勇敢的美人,才更能讓他欣賞和心動。
而一旦美人在他面前露出了丑陋的一面,那麼謹順親王的厭棄也是毫不遲疑的。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喜歡了也一樣會懶得多看一眼。
深知自己父王的脾性,宮柏這會兒也不敢在不回答了,心思轉動間換上了些無辜的神色道:「兒子其實也不知武縣伯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兒子只是去跟他說……請他以後好好照顧魏表妹,別辜負了她。」
「魏佷女?」謹順親王身為情場老手,一看宮柏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就有些沒好氣的哼道,「人家正在議親的未婚夫妻,哪用得著你一個外八路的表哥去說三道四的!」
「兒子不瞞父王,兒子實是一時沖動,但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不成想武縣伯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宮柏說到這里也是越來越惱恨,那武二郎也不知是怎麼打的,拳拳都讓他疼的要命!
「要不是僕從們拼命護住了兒子,不定兒子會傷成什麼樣的,父親去看看兒子的隨從便知!」宮柏回想起來,立時覺得自己身上更疼了,剛想怒斥府里的大夫怎麼還沒來,就听外面說王妃請的太醫到了。
親王府里雖然也養了幾個大夫,但因離著太醫院不算遠,所以多數時候還是會叫太醫,只是非常急的急癥才會叫府里的大夫先來看看。
而宮柏雖然看起來比較慘,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刀傷,或者是重傷內傷,所以府上是在他進門時就去叫了太醫的。
太醫進屋後一看宮柏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樣子,心里也先唬了一跳,向王爺和側妃行了個禮後,便湊過去仔細的檢查一番,然後神情便輕松了下來。
太醫再想到半路上王妃命人給他傳的話,胖胖的老人家便笑呵呵地收回了手,轉頭向著謹順親王道:「王爺無需擔憂,大公子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看起來嚴重,實際上擦些傷藥,休息幾天,也就無事了。」
宮柏剛說完自己被打的很重,結果轉眼間就被太醫打了臉,一時間又是氣惱又是尷尬的,都不敢看自己親爹的臉色了,只能抓著自己疼的厲害這一點說事。
柳側妃也要被自己的兒子給蠢哭了,趕忙補救地看著謹順親王說到:「幸好柏兒沒什麼大事,妾身也就放心了,可那武二郎明知道自己沒理,又怕真得罪了咱們王府,就專挑柏兒的臉和疼的地方揍,這心機也忒重了!」
「行了,本王心里有數了。」謹順親王不耐煩听柳側妃的嘮叨,瞥了她一眼讓她閉嘴之後,就轉頭看向了老太醫,「給他開藥吧,然後讓府上的大夫看著就行了。」
在太醫恭敬的應是了之後,謹順親王又跟柳側妃說了聲自己去姚王妃那看看,然後就理都沒理宮柏的起身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姚王妃那邊也收到了忠義侯府送來的信和帖子,武二郎雖然不想把宮柏說魏宓的那些話讓王府這邊的人知道,但這件事需要姚王妃的周旋,所以武氏還是在信里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包括武二郎想去南方幫姚候爺的意思,但是沒提姚萱的謀劃和建議。
姚王妃如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又從宮柏的僕從那里得到了證言,再加上下人對宮柏傷勢的回稟,心里也就有了定計,當下就命人傳了消息去給魏宓。
武二郎出于保護魏宓的原因,不想把她牽扯進來,甚至願意為她耽誤了前程,這份真心和擔當姚王妃還是很欣賞的,但從實際利益的角度來看,她卻不願意為了一點兒女情長,而折了自己弟弟的一個親信助力。
尤其,還是因為這些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不得不說,姚王妃在很多方面還真的是跟姚萱很像的,比如說這會兒,她就和姚萱想的差不多,只不過腦洞沒有她那麼大。姚王妃想的只是由魏宓這個苦主出面,去求淑太妃,然後由府上再幫武二郎官復原職去。
姚王妃剛安排好了一切,謹順親王也正好過來了,姚王妃在听到宮人的通稟之後,便坐在椅子上垂眸笑了笑,再抬眼時,臉上已經換成了無奈又煩惱的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