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庶女 第六十四章 復雜心緒

作者 ︰ 曉村

梅允琛忽的沉下了臉,不容置疑的說︰「好啦,就這樣定了。這幾天你去吏部述職,然後在家等我的消息。」

梅允鎧眉頭皺了起來,心里有了不祥的預感,忍不住問︰「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梅允琛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輕松地說︰「能出什麼事?好啦,不要多想。現在世道誰也不敢說就太平到底,你在京城我還能照應你,在外面如果出了什麼事,我鞭長莫及,到時悔之晚矣。別忘了,你可不是一個人,你還有一大家子要照顧呢。」

梅允鎧沒有再說什麼,書房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

再說梅宜軒,教訓了一番望月居里的下人後,帶著梅聖杰進了望月居,一路直奔上房。常嬤嬤和春翠緊跟在後面,其她的下人們卻在後面停住了腳步,沒資格再跟進去。

梅宜軒自從在大夫人手里救下童姨娘後,再加上杖斃慧香,在下人們心中早就顛覆了往日懦弱的印象,變得強硬起來。今天這麼一鬧,更讓下人們從心里敬畏、懼怕。

梅宜軒其實今天就是要傳遞一個信號,這個信號主要是傳遞給常嬤嬤看的。

望月居雖然也不乏別的院子的眼線,但明面上卻誰也沒有過特意的放肆。最主要的原因,在常嬤嬤身上。常嬤嬤是老夫人派來的人,她的態度一定程度上也決定了老夫人的態度。這也是為什麼童姨娘不受寵,奴才們卻不敢怠慢的原因。如果沒有常嬤嬤的震懾,童姨娘僅憑著善良,是收買不了人心的。

這是後來梅宜軒自己分析出來的原因。

還好,今天的常嬤嬤聰明的領會了自己的意圖,馬上帶著人迎了出來。以後梅聖杰在府里的處境不知道會不會改變,但是最起碼在紫月苑和望月居這兩個地方,他不會再受奴才們的欺辱。這就是梅宜軒的目的,不管怎麼說,效果不錯。

「童姨娘,大小姐、五少爺來了!」春翠在外面喊了一聲,就立即興沖沖地去泡茶水去了。

常嬤嬤撩起了門簾,笑盈盈的說︰「大小姐,五少爺,童姨娘昨晚睡得很好,今早還吃了一碗粥和一個包子。」

梅宜軒听了很高興,牽著梅聖杰的小手,進了上房東屋。見童姨娘臉色真的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色澤,雖然仍是瘦骨嶙峋,但總算是擺月兌了慘白色,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看起來孫郎中開的解毒藥物對癥下了藥,童姨娘恢復的不錯。再加上空間水的原因,內、外傷都沒有感染,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梅宜軒發現,今天童姨娘深陷在眼窩里漂亮的鳳眼,隱隱的透著一絲喜氣,因為太過明顯,很輕易的就讓梅宜軒看了出來?

聯想到在路上看見的梅允琛、梅允鎧兄弟倆,梅宜軒馬上明了了童姨娘心情變好的原因。

常嬤嬤吩咐春翠給童姨娘上了一杯溫水,因為童姨娘正在服藥期,不能喝茶水。給梅宜軒、梅聖杰姐弟每人上了一杯茶水,就和春翠退了出去,把屋子留給了母女三人。

梅宜軒利用這個空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杯子里的溫水、茶水都換成了空間水,就連外面的茶水壺里也讓她須臾間全部換成了空間水,心里這才踏實下來。

童姨娘之所以好的這麼快,與空間水有很大關系。只是紫月苑距離望月居太遠了,不能時刻把喝的水換成空間水。只能每天跑一趟,

正在枕上靠著的童姨娘,看見梅宜軒姐弟進來,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看見梅聖杰時,並沒有像往日那樣一臉的冷漠。

「奴婢見過大小姐!」童姨娘掙扎著坐了起來,要給梅宜軒見禮。

梅宜軒攔住了她,說︰「好啦,也沒外人,娘親不要這樣。」說著,順勢坐在了床邊,為她暗暗地把了下脈。

還好,經過一夜好睡,童姨娘的脈象比上次好了很多。三天藥喝完,改了方子,身體康復是早晚的事。

梅聖杰依靠著梅宜軒心情抑郁的看著童姨娘,見她和自己一樣瘦,臨來時的忐忑和心里的怨氣忽然就消失了。唉,真可憐,難道姨娘也和自己一樣吃不飽嗎?

梅宜軒拉過梅聖杰,溫柔的對他說︰「來,見過娘親。」

雖然在府里姨娘們是半個奴婢,但是梅聖杰畢竟是童姨娘的親生母親,梅宜軒不想親生母子太生分了。

梅聖杰依賴的看了梅宜軒一眼,梅宜軒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臉,讓他一剎那有了勇氣,小聲的叫了聲「娘親」,就忐忑的低下了頭。

童姨娘看見梅聖杰的剎那,身子立即僵硬住了,像是被人點中了穴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鼻中發出了一個短促的聲音。

她看著梅聖杰過分瘦弱、單薄的身子,眼里隱隱有淚花閃爍。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發作出來,臉上一片冷漠。

可就算只是嗯了一聲,梅聖杰還是驚喜的抬起了頭。待看到童姨娘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時,他落寞的低下了頭,小臉上一片寂寥和麻木。他依賴的靠在了梅宜軒身後,再也沒有看童姨娘一眼。

梅宜軒見童姨娘這樣對待梅聖杰,心里既心疼又生氣。不論以前發生了什麼,作為孩子的親生母親,怎麼能這樣對待孩子?怎麼能把一切過錯讓一個孩子來承擔?

她左手緊緊地攥著梅聖杰的手,試圖給這個孩子一點安慰,右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頭,緩緩地從床邊站了起來。

她看著童姨娘的眼神此時不帶一絲感情,冷冷的說︰「既然姨娘的身子已經漸好了,那我和五少爺就先回去了。姨娘還不知道吧?我剛才已經給奴才們立了規矩,誰要是以後慢待、輕視五少爺,不論是誰,我都嚴懲不貸,絕不姑息!五弟,咱們走!」

童姨娘見梅宜軒冷不丁就翻了臉,說走就走,急忙踉蹌著坐起身子,伸出胳膊欲攔住說︰「對不起,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您不要生氣。奴婢••••••奴婢以後一定改。」

梅宜軒沒再動,但還是冷著臉一言不發,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意讓童姨娘心頭一怵,懦懦的低下了頭。

梅宜軒轉過身來,看著床上單薄、瘦弱的童姨娘,緩和了口氣說︰「你生了我們,不管我們身份多貴重,你都是我們的娘親。我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你有多無辜、多受傷害,都不能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一個孩子身上。你是這樣,我父親也是這樣,這就是你們長輩對待子女的態度嗎?」。

「我••••••」童姨娘惶惶然的抬起了頭,目光一接觸梅聖杰,卻條件反射的抖了一子,臉色一瞬間愈加的蒼白,嘴唇哆嗦成了一團。她眼楮發直,張著嘴,喘著粗氣,眼看就要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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