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哥哥回京那日,朝陽原來去朱雀大街上看過哥哥了麼?」陸紹雲對于這意外得來的情報感到很是欣慰,他笑著模模夏朝陽的發頂道︰「姐姐帶著你去看的麼?」
「是啊,姐姐說庭軒哥哥和邊關眾將士們一起蕩平了桐城關外茹毛飲血的漠北人的王帳,保障了絲綢之路的暢通,日後往來絲綢之路兩端的商旅再也不用擔心被夜襲、被劫殺,終于可以放心睡個安穩覺了。姐姐說,庭軒哥哥是保家衛國的真英雄!是值得我欽佩的男子漢!」
「是嘛,能听到朝陽這麼說,庭軒哥哥心里真是太高興了!」被夏朝陽的話語徹底治愈了的陸紹雲眉開眼笑道︰「為了獎勵朝陽,哥哥讓你騎一騎和哥哥一起上過戰場的戰馬怎麼樣?」
「好!好!好!」一听能騎戰馬,夏朝陽瞬間高興得手舞足蹈。沒辦法,戎族人愛馬,這是流淌在血液里無法抹殺的天性。
「你是誰?」跟隨夏朝陽進店後就一直沒說話的陳經緯,不滿地抬眼上下打量著陸紹雲,終于憋不住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一來就想搶走我們的小伙伴?大人和大人玩,小孩和小孩玩,你這人懂不懂規矩啊!你想找人玩,你把霜寒姐姐帶走就是了!」
「」夏霜寒無語了,陳老板,你想為亡妻守身所以家里除了幾個上了歲數的老媽子以外沒有別的女人我可以理解,可你不好好教教你的兩個兒子何為男女之別卻是不對的!
「就是就是,霜寒姐姐打包送你就是,但你得把朝陽給我們留下。」陳經綸附和道︰「我們都一個月沒人陪著玩了,哪能這麼輕易就把朝陽放走?」
「你們倆哪是要人陪著玩?你們倆根本就是在玩我!」夏朝陽忿忿不平地各瞪雙胞胎一眼,回頭對陸紹雲道︰「庭軒哥哥,你別听他們的,你現在就帶我殺出重圍去騎馬,陸爺爺說你那是汗血寶馬,汗血寶馬我模都沒模過更別說騎了,你快帶我去,快帶我去啊!」
「好吧。」盡管陸紹雲對雙胞胎嘴里的「打包帶走夏霜寒」更感興趣,但他最後還是抱起夏朝陽,腳尖一點便縱身躍出了真趣閣。卓非凡不是說了麼,夏霜寒疼弟弟,那相信只要他和夏朝陽打好關系,在攻克夏霜寒這條路上總會有所收獲的。
「會輕功了不起啊?」
「夏朝陽,看你下回來的時候我們怎麼收拾你!」
看著一對雙胞胎揮著小拳頭在自己面前罵罵咧咧,夏霜寒非但沒有半分不滿,反而感到很是欣慰。前世弟弟死後,陳氏兄弟倆年年清明一炷香的情誼,夏霜寒可沒忘。
「月末的時候我一大早就把朝陽給你們綁來,這總行了吧?」夏霜寒彎下腰,安撫地拍拍兩兄弟的小肩膀,在收獲白眼兩對外帶一句異口同聲的「嘁,不稀罕」後,夏霜寒滿意地點點頭出了門。嗯,雙胞胎的意思是同意了,同意就好。
出了真趣閣,店內的伙計自動為夏霜寒牽來了踏雪。夏霜寒接過韁繩環顧街道,很快就找到了陸紹雲和夏朝陽。
「庭軒哥哥,汗血寶馬真的出汗就是流血麼?」坐在陸紹雲的愛馬「疾風」的背上,夏朝陽伸出小手,好奇地這里模模,那里模模,問道︰「血流多了不是會死麼?怎麼難道汗血寶馬就不怕流血麼。」
「汗血馬流汗的時候並不是流血。」陸紹雲一邊為夏朝陽牽馬一邊解釋道︰「汗血馬的皮膚比較薄,奔跑的時候血液流速加快,很容易就能被人看到。而且它們的肩部和頸部的汗腺很發達,對于棗紅色或者栗色的馬,出汗後局部顏色會顯得很鮮艷,給人一種‘流血’的錯覺,所以稱之為汗血馬。」
「原來是這樣。」解開疑惑後的夏朝陽心滿意足地坐直了身子,揮手招呼街對面的夏霜寒道︰「姐姐,庭軒哥哥說他一會要去城東,剛好和我們順路,我能多騎一會再和你回家麼?」
同樣揮揮右手,示意弟弟稍安勿躁的夏霜寒牽起踏雪,走到街對面與陸紹雲和夏朝陽會和後道︰「陸公子,如果你時間緊迫的話就先去忙吧,不要為了朝陽耽誤了正事。」
「沒事,我的時間很充裕。」今日本就是為了來見夏霜寒,所以才造訪西市的陸紹雲淡笑著提議道︰「夏姑娘還是上馬吧,我騎馬載朝陽一段,等到了城東再和你們分開,你看這樣可好?」
「這」夏霜寒略帶猶豫地看一眼夏朝陽,見弟弟臉上滿是渴盼,只好心軟地妥協道︰「那就麻煩陸公子了。」
「夏姑娘客氣了。」
翻身上馬後兩匹馬齊頭並進,這樣的出行方式卻讓夏霜寒有些不太適應。前世今生加起來,她已經有三年多沒有和陸紹雲一起騎馬外出了,重生之後第二次見面就做起前世他們婚後才做的事,這讓夏霜寒怎麼想怎麼感覺有些違和。
「我曾听祖父說過夏姑娘的騎術不錯,卻不知夏姑娘是否會射箭?」手握韁繩的陸紹雲一邊小心周到地將夏朝陽護在身前,一邊還不忘與夏霜寒繼續閑聊。
「會射箭,家母在辭世前曾經教過我一段時間,只是我力道小,只能打些兔子、山雞什麼的。」前世聖上秋季圍獵,你還帶我一起去打過雄鹿,我做不到像你那樣使鹿一箭斃命,硬是射光了箭筒,把那鹿射成了只刺蝟,才最終打到了它。
「這麼說來夏姑娘還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了,要知道放眼京城,多少世家子弟卻是連弓箭都沒模過的。」
「陸公子過獎了。」
談話有條不紊地繼續著,盡管一路上偶有路人對著他們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但夏霜寒卻並不在意。戎族女子向來是不避諱外出時和男子同行的,若是不和男子來往,到了成親的年紀,戎族姑娘們又怎麼能選中自己的心上人並與之共結連理呢?
一行三人平安無事地一路前行,眼看過了前方的朱雀大街就是城東,異變卻在這時陡然降臨到了夏霜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