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玉已經凍得渾身都在發抖了,非瞳態度也強硬起來,「初陽,我說過,你的目標是我,你想要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是請你放了禾玉,她只不過是我的一個丫頭,這些事情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丫頭?你可真是大氣,對一個丫頭都這麼好,倒是顯得我太過惡毒了。如今你們在我手里,自然一切都是我說了算,要怪的話只能怪你們出現在了趙國!哼,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我可要好好折磨折磨你們,然後在 哥哥回宮之前,再將你們殺了!」
說完這些話,她就帶著人出去了。
等她走之後,非瞳拼命湊近禾玉,「禾玉,你沒事吧,還好麼?」
禾玉強撐著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冷……」
非瞳垂下眼簾,「都怪我,若不是我的話,她也不會這樣對你,都是我牽連了你。」
她搖搖頭,「不,都怪我太魯莽,要不是我想了這麼個破辦法逃出來,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非瞳安慰她道︰「現在別說這些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就要想辦法,你也听到了,趙 回來之前她是不會殺我們的。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這里看守得這麼緊,我們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呢?」
非瞳默了默,「先靜觀其變吧,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再出手。」
兩個人不敢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害怕隔牆有耳。禾玉渾身還在哆嗦,剛才那桶水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非瞳的身上也是濕的。兩個人治好湊攏一些互相依偎取暖。
外面的大雪就沒有停過,這也就意味著趙 是不會這麼快回來的。
每天初陽都會變著法兒地折磨兩個人,打耳光已經算是最輕的了。非瞳的臉已經腫起來,一雙手也被繳傷,禾玉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拔了兩粒指甲。
兩個人都身體薄弱,哪里受得了這般摧殘。
非瞳在受折磨的同時也一直在留意有什麼好的時機,這幾天下來,雖然痛苦沒少挨,但也並不是沒有收獲。
每天為她們送飯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廚子,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放下手里的盒子轉身就走,從來都不多停留一秒。
但是非瞳抓住了這個機會,因為長時間看管他們的人都是初陽的心月復,要想從他們身上下手未免太過困難,這個廚子就是唯一的出路了。
這天他又來送飯,非瞳故意不小心將盤子摔碎在地上,廚子聞聲果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
非瞳正是利用這個時間看向他的眼楮,那廚子也不明所以,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半晌後開口,「每天就這麼一頓飯,你還給打碎了,活該餓死你們。」
她這時候收回視線,抱歉地點頭道︰「不好意思。」
他重重「哼」了一句,「沒飯吃還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說完之後他就三兩下將碎掉的盤子收回了籃子了,快速往外面走了。
出了門之後非瞳听到外面的人在問︰「今天送個飯怎麼這麼久?」
那廚子解釋道︰「那個女人打碎了一盤東西,在里面收拾了一下。」
守衛冷笑,「呵,我看是被折騰傻了,連吃的都不要了。快走快走。」
非瞳舒了一口氣,禾玉虛弱地看著她,「瞳兒,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先別說這個,你肯定餓了吧,這里還有一個饅頭,你趕緊吃了吧!」
她將地上的饅頭擦了擦,給她遞了過去。
「我吃了,那你呢?我餓,你肯定也餓啊!」
她搖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我吃的就少的,我沒什麼,倒是你,看看現在虛弱成什麼樣了。」
禾玉沉默,兩滴苦澀地眼淚掉落出來,滴在那個饅頭上,「瞳兒,你別這樣,每天吃的東西這麼少,你怎麼可能會不餓……」
非瞳將她抱住,「你再等等,禾玉,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帶出去的。」
她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只等明天那個廚子再來送飯了。
夜里,兩個人和往常一樣依偎而眠,身上胡亂裹著些稻草取暖,這時候窗戶突然有了動靜。
非瞳一向睡眠就淺,細微的動靜都能將她吵醒,此刻她就被這聲音弄醒了。
光線太暗,她並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突然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踫了一下,嚇了她一跳。
待眼楮稍微適應黑暗之後她才驚訝地發現,方才那個觸踫她臉的竟然是蘿卜!
她忙推了推身邊的禾玉,禾玉惺忪著眼慢慢開口︰「瞳兒,你怎麼還不睡,已經這麼晚了。」
「禾玉,你快看看我手上的是什麼?」
禾玉揉了揉眼楮,盯著看了許久,然後才慢慢反應過來,情緒也激動了。
「竟然是這個小家伙!」
「噓!小點聲,別讓外面的人發現了。」
「嗯嗯。」
非瞳在蘿卜的腳上模了模,果然上面綁著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接著微弱的月光看了起來。
「等我。」
落款的日期正是蘿卜飛回去的第二天。
這麼說的話,現在已經這麼久過去了,靳陵豈不是早就趕到趙國了?
他找不到她的話,會不會猜測到她們出事了呢?
「上面寫了什麼啊瞳兒?」
「靳陵已經得到消息了,現在應該在趙國,現在我們要想辦法給他傳遞信息,告訴他我們現在的處境。」
禾玉看看周圍,「這里沒有筆。」
非瞳沒有遲疑,將自己的衣襟扯下一塊,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就開始在上面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她再小心翼翼地將它綁在蘿卜的腿上,「蘿卜,現在就全靠你了,你要快點找到靳陵,把消息帶到啊!」
蘿卜撲騰撲騰翅膀,從剛才的窗戶眼鑽了出去,然後飛走了。
非瞳貼在門口听著外面的動靜,確定沒有聲音之後才徹底放下心來,她必須要快,明天就要抓緊時間行動。
「禾玉,明天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出聲,你只需要沉默,然後什麼都听我的,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