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術金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土、土克金。只有找到陣眼才能有方法破解其中的玄機。」清潤的男音緩緩道來,如清水浸竹,細水長流。
一行人踏著夜色走來,漸漸停在一片荒嶺前。
黑紗蒙面的女子身姿娉婷,抬手指向前方︰「師傅曾說過,陰陽生太極,太極生兩儀,真正藏著陣眼的,只可能是這里顛覆陣!」
此乃 城陀嶺東門,東方吐白,迎著微微曙光,一座緊閉的大門瓖在清灰色的城磚中,帶著絲不近人情的冷芒。
七座城池相通,進了 城的門,就只有兩個去向東門城、西門坷城。而這兩座城門,皆布有九熾連環陣,東方顛覆陣、西方日月陣,想入鳳翾,先破其陣!
柳聞兒緩步上前,縴手終于是染上了這顏色尚新的石磚,心中有幾分淒楚。唯有 城之陣完全出于十三皇女之手,從圖紙到城牆的一磚一瓦,都是十三皇女親自過目、修訂的。
若是師傅還在世……不對,師傅她,早就該拜托世間名利糾紛了。她曾手捧書卷,斜倚塌頭道︰「小聞兒呀,我怕是不適合待在宮中,但若是沒有皇女的地位,就沒有名揚天下的鳳眠了。」
她喃喃道︰「九熾連環陣已經有許久無人敢來挑戰了,這扇城門,不知沉寂多少年了。」
如同她的十三皇女,走得再倉促,也給所有鳳翾百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是啊,才建成那會有不少機械師為了證明自己的高超技藝,抱著質疑的態度前來拜訪呢。」慕玉塵眯著眸子打量著高聳的城牆,也不禁感嘆世事無常。九熾連環陣精妙的手法、縱橫全國的龐大陣容至今無人超越,以至于讓一心撲在醫藥上的他都心生傾慕。
作為整個隊伍中唯一的一個外行,錢來來表示十分不理解︰「就這麼大?我以為會遍布整座城。」
事實上,經過兩位資深人士的解讀,她仍然沒法理解︰他們說九熾連環陣是一個陣,卻又遍布了九座城池,那麼這些地區又是怎麼融會貫通的?不見識到真容她還真是有些無法理解。
柳聞兒沉重的眯起了眸子︰「的確是整座城,不,該說經過多年的打磨,九熾連環陣已經從沒座城的城外遍布到全國。」
「嗯?」錢來來六臉懵逼。
「這只是一個明陣, 城里光明陣就有五個,而暗陣遍布整座城。」柳聞兒雖然早早離開了鳳翾,發展的妓院里多的是條子,各國消息都牢牢掌握在手中,自然也格外關注鳳翾的變化。
「長久以來,各城城主為了防止敵軍突破正門傷及城中百姓,在九熾連環陣的基礎上做了延伸。」她語氣越來越低沉起來,話語間充滿動搖︰「一旦有人來犯觸動了陣法,除了中央的避難塔,可以說 城里每步都暗藏玄機。」
就算她待在十三皇女身邊多年,面對現在的九熾連環陣,連四成破解的把握都沒有。
「哦」錢來來倒是看的開,壓根就沒想過九熾連環陣好破解過。她悄悄捏了捏袖中瓷瓶。
藥已經所剩無幾了,她沒時間耽誤在猶豫上。她只能賭。賭她能模準十三皇女的意思。
她聳聳肩︰「能排除了四個明陣也不錯。」柳聞兒捂額︰「咱們要面對的可不止四個明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別一副這樣就滿意了的表情好不好!」
錢來來眨巴眨巴眼楮,無辜的望著她︰「為啥不滿意?少花點時間我挺開心的。」
兩人的喧鬧並未擾亂慕玉塵的深思。這姑娘對這里太熟了,不是一個僅僅久居此地之人能說出的話。看來柳聞兒沒死是真的,畢竟當初也沒見到她與蒼梵的尸體……那麼,蒼梵此時如何?
錢來來身邊果真竟是趣事,柳聞兒離開時傷勢有多嚴重眾所周知,現在卻並無大礙的模樣,騎馬揚鞭樣樣能行。他很好奇她們是如何做到的。
想罷,他收回打量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柳聞兒,一字一句的問︰「你怎麼能肯定是這里?」
柳聞兒語氣中透出幾分堅定︰「因為這是陀嶺。」
慕玉塵一愣,細思之下猛地反應過來。八卦之理,陰陽生太極,太極生兩儀,這麼看來,這個地方的確是五處地點中最為恰當的!
激動之情按耐不住,慕玉塵幾乎是月兌口而出︰「小王記得陀嶺地處龍脈!若以三元玄空飛星法來測斷坐向,真龍行運不從三元九運,而從干龍和乾坤大卦運周轉。」
「沒錯。」柳聞兒頷首,接著他的話說︰「三元九運乃是天星行運,對應的是天氣,即外氣;而乾坤大卦才是地龍行運,對應的是地氣,即內氣。當內氣外氣同時相臨交互、感應相生時。真龍大吐精華,精英貴人才能應運而生。」
錢某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硬是沒好意思打斷他們。天知道他們懂了什麼?反正她是一句話沒懂。
「若合天運,就算不得龍穴也有吉可求,天運臨會之方,其地應運則人文蔚起大發其祥,實是天運臨方,地應運,人文士風氣興起。」慕玉塵說得頭頭是道,情不自禁的負手踱步︰「陀嶺原是歷代名匠葬身之所,風水順調而英魂靈通。」
人文?風水?啥?
哦天吶,這是哪我是誰他們在說什麼?原諒錢來來對風水地脈實在造詣不深,也提不起他們這麼高的興致,看看星座解析還差不多。
實在模不著門道,她只能腆著臉打斷他們和平友好的交流,虛心求教︰「稍微打斷一下,好歹我也是要通關的,你們能否用不那麼清新月兌俗的、普通的方式告訴我,你們說了啥?」
「簡單來說,陀嶺是塊陰陽相調的寶地。」慕玉塵笑眯眯的回應了她的請求。錢來來翻了個難度系數十的大白眼︰「那你早說不就行了……」
簡直了,不懂他們想表達什麼。
慕玉塵理所當然的說︰「小王以為憑錢姑娘的智商理解起來不難。」
錢某人恨不得撲上去反手兩巴掌,說起話來都不斷句了︰「原來你**這麼多就是為了藐視我智商嗎龜兒子。」
慕玉塵保持著微笑盯了她許久,最後選擇無視她,徑直轉移話題︰「敢問姑娘師出何處?」
呵呵呵,他接了話不就真成龜兒子了嗎?
交流結束後柳聞兒又換上了冷漠臉,惜字如金的側開臉︰「……江湖人士,無可奉告。」
「既然這樣,闖陣吧。」錢來來頓了下,抬眸看向兩人︰「你們可以選擇停步,進了這陣,能走幾步就說不準了。」
「不行。」異口同聲的。
柳聞兒尷尬的看了眼慕玉塵,他依舊不急不惱的報以笑容,她只好督向錢來來︰「你一個連風水都搞不清的人進去實在太危險了,先撇開機械術不說,其中的陣法聞所未聞……還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呢。」
「沒錯,小王研究多年,多少可以幫上點忙。」
錢來來沉思了兩秒,最終攤開手︰「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正午。
「總算進了城,沒想到居然被個小鬼給誆了……」秋藝舒展了下筋骨,臉上盡是怨念。居然還扒了她衣裳,下次讓她撞見一定沒有好果子給她吃!
「抱歉……我沒想到無意中掉進了這種低級的陷阱……」霓裳滿臉愧疚,身為鏢頭卻害的大家在城主那逗留這麼久,若不是與城主相識,她們怕是進都進不來。
看她不安的樣子,秋藝忍住怒火可勁揉了揉她的頭發,若無其事的別開頭︰「越低級越難發現,別難過了鏢頭,你做得很好,再來一次我也支持你。」
霓裳捂著頭發看著秋藝微微泛紅的側臉,心中更加動搖。
潘兒也跟著勸上了︰「是啊鏢頭,沒想到這麼小的姑娘家家心計這麼重,誰能防得住這麼多,貨沒事就成。」
眾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哎,听說沒,有人挑戰九熾連環陣,正在簽生死狀,咱快去瞅瞅!」
與霓裳擦肩而過的女子的聲音實打實的落到她耳里,讓她幾乎全身一僵。
「听說里面還有個美男子,長得是好看,男子多不懂機關術,能行嗎?」。
「哈哈哈,估模著是跟著哪個王孫貴女去陪葬吧!」
潘兒也听見了,扭過頭去咂吧嘴︰「九熾連環陣?我沒听錯吧,這都多久沒人敢去……哎!鏢頭副鏢頭,你們去哪啊?!」一回頭就見兩人都竄得沒影了,潘兒急得直跺腳。
秋藝拋下一句︰「看著鏢車,我們去去就來!」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九熾連環陣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她不禁擔憂的看向身側疾走的女子。
人頭濟濟間,秋藝督見了高掛的彩球,頓時拉過霓裳︰「鏢頭,前面。」
兩人在人群中艱難穿行︰「讓一讓、讓一讓!」見到眼前這一幕,她們愣住了︰
「那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