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夙城地下壓著上古饕餮獸,常年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樓冥大人,你的衍天寶燈呢?」安宴手執題詞折扇,青衫如斯,注視著窗外巡邏、有條不紊的魔兵。
要說這規矩,還是夙城教的好。
屋內以夜明寶珠照明,柔和的光落到執筆男子側臉上,睫毛下投出一層淡淡的青影。听到安宴的問話,樓冥筆下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回話︰「送人了。」
特意將衍天寶燈贈與她,不,該說是還給她,萬年前,這燈是她取萬年檀木精的軀干親手做的呢。
安宴沒再深究這個話題,只是回頭看向他︰「樓冥大人,你真的決定迎娶喬子幽歌?」
「嗯。」樓冥語氣中毫無波瀾,平靜得像在陳述事實。安宴不禁挑眉︰「為什麼?就因為她要挾你?你明知道她一個魔是做不到的。」
「安宴,你不記恨天庭嗎?」。
樓冥的話讓他一時間愣住了,半晌才抿唇一笑︰「恨啊。經歷了妻離子散之痛。怎能不恨?只是小生經歷過戰爭的絕望,小生不希望那些年紀尚小的幼子們如小生一般憎惡天庭。」
樓冥似是而非的點頭,不只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嗯,一切都會過去的。」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小生也不好多言。」安宴方才落音,門外便傳來一句︰「且慢。」
兩個嬌小的身影手拉著手閃進屋內,正是零陵魔主卿憐、卿莣。
卿憐先行發聲,隨即與卿莣無縫對接︰「樓冥大人。」
卿莣︰「你不能這。」卿憐︰「樣草率的。」卿莣︰「與她結親。」
索性大家都習慣了兩人奇怪的相處方式,安宴朝兩人點了點頭︰「卿憐大人、卿莣大人。」卿憐、卿莣一齊回了禮,隨即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勸解道︰
「幽歌大人。」
「一時氣話。」
「想必她也。」
「沒有結親。」
「的意思,還望。」
「樓大人三思。」
樓冥蹙眉靜靜看著二人。身旁幫著研墨的髏爺終于忍不住了,抽抽嗒嗒的抹著眼淚︰「大人……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您、您可要考慮清楚嚶嚶嚶……」
安宴一下就慌了,怎麼說來就來?淚點在哪?「髏爺……樓冥大人是娶親不是家人,您這反應怎麼像是送親呢?」
「我、我……嚶嚶嚶,我又想起來了鄰居遠方親戚家英年早逝的小佷女,我好想她……」
樓冥也無奈的安慰︰「髏爺,別哭了,小心傷著骨頭……」
「您真的。」卿憐卿莣卻依舊不依不饒︰「不考慮?」
「傾顏沒了你的庇佑,命中的死劫很快就會到的,你能眼睜睜看著不動?」忍了許久,安宴終于忍不住將話說出了口。
面對幾人的目光,樓冥只是垂著眸子︰「本尊與她……早無瓜葛。」
「可是引她來這的不就是你嗎?」。安宴眸子里閃過一絲憂慮︰「她現在做的事,可真的在往火坑里跳,別怪我沒提醒你,仙德盡失引來的天劫,可是足以讓她魂飛魄散的。」
「本尊……本尊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