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白水心的家當貧寒的連老鼠都吃螳螂了,剛剛白水柔又說給她定制了聖衣坊的衣服,只能把為桃花節準備的衣服拿出來給小賤人穿了。
稍作梳洗,不施粉黛,柔順的長發披肩而下,一直簡譜的簪子是唯一的裝飾,換上一身白衣,水袖長拂,顯的小腰盈盈一握,不虧是聖衣坊所處,整個氣質發生了翻天覅地的變化,驚艷了為她梳洗打扮的眾人。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兼之生性清冷,實當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無俗念」三字贈之,可說十分貼切。
當白水心出現在眾人眼前,丞相眼底的驚艷不比僕人們少,比當年京城第一美女的若蘭,白水心的生母猶過而不及。然則田氏母女眼底閃過的是妒恨,早知道她們比不過顧如蘭母女的絕色。白水心沒有錯過白水柔帶有一絲不甘,陰狠的目光。憑什麼白水心無才無德,容貌比自己更上一層樓,尤其是今天出塵的氣質,還霸佔嫡出大小姐的位置,讓世人知道她白水柔上面永遠有一個大小姐壓著。靜姨娘則是震驚的不能回神,原來世間還有如此傾城之人。
「參見爹爹,母親」語音嬌柔婉轉,但語氣之中似乎也沒絲毫暖意,斯文的話語自有一股威嚴,教人難以違抗。聲音極是溫柔順從。清脆明亮,聲音清柔,如擊玉罄。
眾人從思緒回轉,白起掩嘴輕咳掩飾尷尬。
「坐吧」
相府大廳,丞相白起坐在首位,左下方是田氏,緊靠著白水柔,右下方是相府大小姐,白水心,白水心下首是靜姨娘。按位份,白水心是嫡出大小姐,靜姨娘卻是連嫁衣都沒穿的暖床丫頭,叫姨娘也是看在她肚子里的肉的份上。
突然,靜姨娘眉頭一皺,嗲嗲的對丞相說「老爺,倫家肚子好痛哦。可以挨你近一些嗎?想必是小少爺離不了你這麼遠~」
白水柔秀眉一挑,看到丞相詢問的眼神,心里替原主悲哀,豈止祖母重男輕女,她的父親也不遑多讓。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心里的天平就偏了呢。回靜姨娘一個微笑,站起身子,給靜姨娘讓座。她不像古代人那麼看重位置高低,在哪不是吃飯,只要別惹她就好。
隔岸觀火的甜食母女怒其不爭,怎麼這麼好說話,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聲不響。
靜姨娘看白水心這麼好拿捏,心下一喜,想起府外,老爺承諾的管家權,暗暗起注意。「老爺,果然,小少爺離不開您呢,現在離得近就不鬧騰了。還有小靜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雖然老爺說讓我分擔姐姐點府中事務,但是怕是姐姐不教呢~」
丞相听到靜姨娘如是說,心下不喜,在府外是為了震懾田氏。商家出身的靜姨娘打理丞相府,心太大了。當下聲音微冷「靜兒,你現在懷有小少爺,先養身子,這個事不急。麗娘,現在靜兒不方便,你多看管照顧,如有問題,本相可不饒你」
田氏看到兩人眉來眼去,怒火攻心,看到老爺維護自己剛開始雀躍,結果又來這麼一出。這不是讓自己給靜姨娘保胎麼,警告自己不要有其他動作。
果然,在座的還是丞相是個老狐狸。
無聊的家庭宴會在田氏和靜姨娘的斗爭中結束了。
白水心按照自己記憶的路線回到了自己在相府的落腳處「歸思苑」,在相府的西南角。
暮色四合,眼前的小院又添一份蕭瑟,一排年久失修的房子,風起,吹著窗戶咧咧作響。院子里空蕩蕩的橫七豎八躺著破洞橫生的木桶,唯一的裝飾景色就是園中一顆十幾年的大樹。
听到園中的動靜,一個皮膚發黃,瘦弱如骨的小丫頭眼楮腫的如核桃一般,一邊抹著淚水一邊向白水心奔來。「小姐,你可回來了,嚇死紅袖了,我听說你被被夫人你瞧奴婢說什麼呢,你一定餓了吧,走,奴婢給你做飯。」這是記憶中陪原主長大的丫鬟,紅袖。是原主是母親救回來的,死活要跟在母親身邊,看著乖巧就撥給白水心了,是原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親人。也將是白水心的朋友,親人。
「紅袖,對不起,你嚇壞了吧」空靈的嗓音,帶有一份縹緲安撫了紅袖的心。抽抽搭搭道「小姐,你回來就好,紅袖沒事的。小姐,你怎麼變了啊?」
白水心啞然失笑,都這麼一會了才發現,真是遲鈍的丫頭。但是自己畢竟不是原來的白水心,一些細節難免紅袖察覺不到,為了小丫頭情緒考慮,白水心決定扯個善意的謊言。「這次的事情,我看透了很多,忍讓換來的是不止不休的折磨,這次我要主動出擊,紅袖,你會支持我的對嗎?不會在意我的改變的吧?」其實白水心還是很期待朋友的,在前世,身為特工不可以有感情的羈絆,導致她最後也是孤生一人。
紅袖眨了眨泛著水光的眼楮,她怎麼會不支持小姐呢?咧嘴一笑「小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水心莞爾一笑「紅袖,你吃飯了嗎?」
一拍腦門,「奴婢都忘了,小姐還沒吃呢,還有兩個窩窩頭,你等等我哈」
白水心拉著急忙忙離去的紅袖,「今天不吃窩窩頭,你幫我找身男裝來,還有,不要以奴婢自稱,以後我們是姐妹,知道了嗎?」。
「可是小姐,奴婢」被白水心的眼神一瞪,脖子縮了縮「是,小姐,我這就去準備衣服」小姐是變了,變的比之前有想法,厲害了呢,雖然此次凶險萬分,但是廚房的婆婆說了,大難不死,有後來的福。紅袖眉眼彎彎的找男裝去了。
白水心回到房間後,看到一床,一桌,一椅,簡單明了,果然樸素果然是田氏的風格。在角落里找到鏡子,今天折騰了一天,連自己的新樣子都沒見過,從大廳丞相等人的反應來看長的應該還不錯。
只見鏡子女子柳葉彎眉,盈盈秋水的眸子燦若星辰,朱唇粉面,真真是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披肩長發披散在背上,在余暉中顯的神聖而清冷。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現在還是稍有些稚女敕。白水心對這麼皮囊還是很滿意的。
視線下移,是平胸!!!我的34C呢,一萬頭神獸狂奔而過。
為什麼要給她一副發育不良的身體!
紅袖進來後看到的就是白水心一副開心又絕望的樣子,急急撲過來詢問情況。「小姐,你怎麼了?魔怔了?不要嚇奴婢啊」
伸手在白水心的眼前晃了晃,以為自家小姐是因為腦袋受傷而傻了呢。
白水心瞟到搓衣板一樣的紅袖,心里瞬間平衡。這具身子才十四歲,剛剛開始發育,好好補補還是能養好的。
「我沒事」三個字好像咬牙說出來的。
是夜,天空像一塊洗淨了的藍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這塊粗布上閃光的碎金。
兩個小廝打扮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從丞相府西北門偷偷穿過,正是改裝後的白水心和紅袖。
人頭攢動的大街上,摩肩接踵。兩岸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不虧是京都洛陽,晚上都是如此繁華。
白水心拿著在換衣服時順來的首飾在當鋪兌換了銀票,找著目標。穿越女立足根本要有自己的產業。奈何經費有限,先去干一票大的。
「小少爺,這是什麼地方,都是男人,好凶殘的樣子,我們走吧」紅袖戰戰兢兢的被拖入賭場。
「別說話,少爺我給你露兩手。」
那些擲色的,在那里呼麼喝六,掘錢的在那里喚字叫背,買大定離手;或夾笑帶罵,或認真廝打。那輸了的,月兌衣典裳,褫巾剝襪,也要去翻本,廢事業,忘寢食,到底是個賭字;那贏的,意氣揚揚,東擺西搖,南闖北踅的尋酒,身邊便袋里,搭膊里,衣袖里,都是銀錢。
白水心一進來看到便是如是場景,觀察一圈後,了解了基本規則。賭計非凡的她,心癢難耐。
最終來到了擲色子一桌,在听到色子滾動的軌跡,確定點數後,買定離手的吆喝中,果斷押大。
「大大大!」
「小小小!」
在雙方爭執中,白水心以四六六大,大獲全勝。
接下來的幾把,白水心不出彩贏錢的情況下,賺了個盆滿缽滿,畢竟自己初來乍到,沒有堅實的後盾之前,不能太突兀。
即便是小心翼翼如白水心,也沒有逃過對面的一雙漆黑的眼楮。白水心沒想到的是因為今日之舉給自己惹來了一個日後的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