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子不值錢,五兩銀子就買斷了她們的一生,甚至有可能是她們的後代子孫,如果她們一直是奴婢這個身份的話。
不過若真是心疼女兒的人家,根本也就不會賣掉她們了,對她們的父母來說,比起一出生就溺死,能咬緊牙關養上她們這幾年,已經是全了父(母)女一場的義務了,好歹讓她們活了這一命,至于賣掉女兒的銀錢,那不是她們本應該還他們這一場生育養育之恩的嗎?
小孩子力氣不足,雖然這些孩子在家里也是做慣了事情的,但是招弟本來就是因為不忍才買下她們回來,又怎麼可能拿她們不當人可勁的使喚呢?自然是找那些不需要太多力氣,輕松些的活計給她們做。
說起來,這些活還是很多的。
養殖場規模大了之後,春葉跟王嬸兒那里都需要添人,喂兔子,撿雞蛋,漫山遍野的跑著本來就是~孩子的天性,搭配著就把事情做了也是不錯的。
除了這些,做松花蛋那里也是要人的,把需要的灰泥和好之後,讓大些的孩子一個個裹上放進缸里,都是她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招弟這里,倒是在跟來弟商量事情。
現在的衣服,最多的是麻布,其次是粗棉布,然後是精紡的細棉布,至于絲、綢、紗、錦、緞這些,都是富貴人家才穿得起的了。
招弟當初教來弟鉤針織毛衣的時候,用的就是麻線,這麻線卻是澀針的,那時候招弟想的比較簡單,現在的人搓麻全是一把好手,搓毛線自然也不會差。
這線是搓出來了,來弟來找招弟問成品的時候,招弟自己都不會織毛衣,但是,她卻會一些小東西,大學的時候同學們流行織的圍巾就不說了,小時候跟著女乃女乃,那時候的家庭婦女,誰家添了小孩都會送一套自己打的小衣服。
這些小衣服都是衣服褲子還要加上一雙毛線織的鞋子才算一套,所以招弟的女乃女乃打麻將之余就是打這些東西預備著,招弟就被抓了童工,打小孩的鞋子。
說是鞋子,其實也跟襪子差不多,也多虧這些,才讓招弟學會了分針收針,招弟也是教了這個之後,才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這里的襪子,都是布做的,招弟一來是習慣了,二來一直是想著自己也不會織襪子,也只能將就著穿這些沒有彈性的襪子,除了冬天稍微難過一點,也不算太難熬。
這時候卻突然想到了,雖然沒有尼龍彈性不夠大,但是完全可以仿造純棉襪的織法,弄出底子來了,襪口用羅紋針法織了,然後再象布襪子一樣的系帶子嘛!
不會織襪子有什麼關系呢?她會這個小鞋子啊,想必這些會給來弟無限的創意的。
招弟的想法是對的,來弟的確給了她驚喜。
用毛線織出來的襪子厚就不用說了,穿在腳上,那感覺也不是太好,實在是線不論搓怎麼細,比較起來還是粗了。
來弟細細的讓招弟描述了她「想象」中的感覺要求,不但在線上動主意,在織法上也做了改變。
要想做出象絲線一樣細的效果,單靠羊毛是沒辦法做到這樣的效果了,來弟無師自通了混紡的方法,襪子也不靠手織了,再細的簽字也是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的。
早在招弟教她織襪子之前,她自家練習平針織法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東西太費工了,織一圈的時間,用在織布上,可以織出不短的一截了,然後她去找了帶弟,帶弟在做東西上,也是很有天賦的。
姐倆都是敢想敢動手的人,折騰來折騰去,照著來弟打出的那一塊成品的效果,還真折騰出了一個東西。
確切的來說只能算一個半成品,比起招弟那時候的編織機來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比起手織速度又要快上不少了。
只是當時是興趣來了一門心思扎進去研究,真做出來了才發現這東西用處還真是不大,這東西織出來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若是要弄一件成品出來,倒是手織的好做花樣,不然的話,拿織布機來弄不是更快麼?
直到招弟這襪子一出,才發現這東西的用處,襪子可不是全都一樣的麼,只需要稍微改改,做成圓筒狀的就好。
當初這機子才出來的時候,因為它的雞肋屬性,來弟也不好意思拿到招弟面前,所以,等到來弟再次拿出經過無數遍試驗終于成功的新版襪子來的時候,招弟才驚訝的發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來弟她們居然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來弟不知道其中隱藏的巨大商機,對她來說,這只是一個小東西而已,在她的心里,大概還是要跟展師傅研究出新的錦緞才叫有意義。
但是,招弟知道啊。
象襪子這樣的小商品,看著不起眼,卻是誰都離不了的生活用品,看著利潤不大,實際上卻養活了不少人,招弟初時沒有打這個的主意,也是因為現在只能手織,這個成本就高了,生產上不去,靠一雙雙的織要織到什麼時候呢?
不然,若是有足夠的利益,她怎麼也早就想起來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招弟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變得足夠財迷了,任何事情要做之前,都會下意識的算算投入與收益,怪不得說環境影響人呢,實在是當人的思維形成了定勢之後,不管想什麼都會有這個痕跡了。
可是來弟她們卻解決了這個問題,這代表什麼?
代表著雖然不能達到自動化生產,卻可以半自動化了,不需要每個人都學會織襪子,只需要會換針換線就行,這樣子的話,她買回來的那些小丫頭就可以做這個事情了。
招弟馬上給來弟說了些線的混法,對穿習慣了布襪子的人來說,其實還不怎麼習慣襪子緊緊勒著腳的感受,招弟想著的就是,先做冬天的襪子,保暖性好,等大家都習慣了穿這合腳又暖和的襪子之後,其他季節自然也不會再考慮松垮垮的布襪子了。
這時候倒發現買這麼多女孩子的好處了,不是想搞壟斷,而是現在不得不壟斷,這時候的人,只要自己會了,在存在競爭情況的時候,最先想到的都是價格戰。
在這種小地方,這樣的競爭也不過是利潤低些,但是如果換了大城市,豪強遍地,有一個祖傳秘方,會一種獨特技法,說不定卻會成為催命的禍害了。
即使是現在的皇帝聖明,但是政令到了地方,總是會打一些折扣的,皇帝再好,也不能保證底下個個都是好官不是?
出頭的椽子總是會先爛的。
來弟對招弟說的那個兔羊毛很感興趣,不過,招弟也只知道一個名字,穿她會穿,至于怎麼混的,什麼比例她知道個鬼。
好在來弟從來都沒想過招弟會清楚這些她「想」的東西,只是覺得大姐聰明,「想」的都比她們多,而且比她們靠譜,得了個想法,自己去完善不就好了麼。
不過想想也對,她最近天天跟各種材料打交道,這兔毛雖然順滑,可是因為短,特別容易月兌掉,都不在她們考慮的範圍內,但是,如果是在搓毛線的時候就添加好,也不是不能一試的。
招弟現在正對著何先生送她的一個禮物發呆。
招弟這里有什麼新東西好東西都會送一份過去給何先生他們,一來大家關系不錯,二來利益相關,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現在的狀況是,招弟所有的生意中,都有他們的一份。
心照不宣的是,招弟的利益,也跟他們相關,自然會護著她一些。
若是讓招弟自己去找個人投靠,去找條大腿來抱,她還真做不到。不是因為她這世的身份原因,而是她實在不是這種性格的人。
讓她對著別人諂媚,說一些拍馬屁的話,嗯,當然這些都是會用一些語言游戲包裹的漂漂亮亮的,但是,怎樣也不能掩蓋這些的真實目的,這對她來說不是情商高,而是低人一等。
好吧,經常說周長泰是個情商低的家伙,實際招弟的情商也普普通通,好在她實實在在是心地不錯,待人是真的好,別人自然體會得到,那些人精自然更是知道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也許正是因為別人看明白了,才更願意與她這些方便的。
禮來自有禮往,何先生送她的就是最近一個新歸順的山民部落獻上的毛氈。
這個部落在大山深處,一直以來都是自給自足,也從不與外界打交道,當然,他們以前也沒個可以打交道的人。但是,這里開荒這麼多年,人氣逼退了常年無人導致的瘴氣,對他們來說,依然是過自己的日子,從來不管外界日升月落。
反正,不管換了多少統治者,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
不過,這種日子終止在唐公子帶人進山後。
當初,這里著人開荒十幾年後才引起皇帝的重視,就是因為密報這里發現了鐵礦,在農耕社會,鐵是一項極其重要的民生及軍事物資,皇帝把這里定為彥王封地,也是為了這里的礦藏。
沒有想到的是,發現了一個鐵礦還不夠,居然還意外發現了一個金礦,那麼,還會不會有其他更多的礦藏呢?
唐公子除了日常的巡視之外,自從更多的將士來了之後,人手充足自然就是探險的好時機,何況,他本來就需要了解這里的詳細情況不是嗎?
這個山民部落就是唐公子深入崇山峻嶺之後發現的,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這里面居然還會有人煙,毫無防備之下,被箭傷了兩個人,但是唐公子帶的畢竟是正規的軍隊,哪是他們可比的呢?
好在部落首領是個見機得快的聰明人,發現不敵馬上就當機立斷的投靠了過來,他們一直生長在這山里,情況自然也比較熟悉,唐公子也沒有多為難他們,畢竟,有熟悉的人帶路,那真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這毛氈就是部落獻上來的,做工也不精細,以他們的眼光來看,粗糙的很,唯一可取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羊毛壓成這樣細密的一塊的,扯都扯不出來,隔濕效果也不錯。
何先生是知道招弟這里什麼都有的,雖然不知道對她有沒有用,還是要了個會做這個毛氈的人,連著這毛氈一起送給了招弟。
這里就要說一下了,這雖然是一個未開化的部落,但是等級制度倒是森嚴,
一方青山綠水,她乘著一葉扁舟遨游其中,槳兒輕輕的的劃過,漣漪一圈圈迤邐散開,青山倒映在水中,水里開滿美麗的花,有亭亭玉立的荷花,在寬闊的荷葉間若隱若現,又有浮在水面葉中的睡蓮,嫵媚多姿,紅的、黃的、紫的、白的,一層層,一疊疊,清風微送,花葉齊動,這次第,怎一個美字了得!更有那小小的五瓣黃色小花,花形似早春的迎春花,花瓣邊緣卻呈細須狀,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模,小小的不顯山,不露水,可是一朵、兩朵、無數朵,當朵連成片,當片延于天,水天交接處是一片金黃燦爛,有青山隱隱,天極低,雲極白,往回看,才可見花漸稀,葉漸露,荷、蓮夾于其中,直到近處的可說是稀疏的花,才可見水,但天極高,水極清,花極美,油生「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之嘆,醒來後,洛伊還曾想,自己蠻有造物主的天賦嘛,勾那蘿卜絲花勾上癮了,連夢里的花都給它加上了須須邊,當然,那年月,這娃還停留在讀「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參差荇菜,左右采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這是古詩中常見的比興手法,荇菜是一種菜的年代,而在很久很久以後,她四處游歷時,見到這提起它,就想起「窈窕淑女,君子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