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三皇子趙文儒穿著龍袍,有些戰戰兢兢,小聲問著一旁的朱後︰「母後,孩兒真的要當皇帝了嗎?」。
朱後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這傻兒子!你是嫡長子,本來就應該你做皇帝,現在都是登基大典了,還問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母後和于相國為了你的皇位,做了多少事?」
「可是,四弟他……」趙文儒有些猶疑。
「閉嘴!」朱後喝止了他,「不要再提那個小雜種了……」
話音未落,只听于煒的聲音傳來︰「太後,他們殺來了!」
朱後猛然回頭,細細听去,果然有喊殺的聲音。
「于相,怎麼回事?」朱後忙驚慌地問,「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京城的御林軍不是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嗎?」。
于煒說︰「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正從皇宮正面沖過來,已經攻破了玄武門。」
一個小太監來報︰「稟太後,奴才剛听見乾元宮後面也有殺喊聲。」
趙文儒有些站不住腳了,哆嗦著問︰「母後,我們被包圍了?」
乾元宮前的石階上,文武百官也騷動起來。
「不怕,我馬上派人去調御林軍過來護駕!」于煒說。
朱後說︰「一切照舊,相國馬上就會救我們,現在傳令下去,登基大典即刻舉行!」
宮外石階上的百官宗親們,有的面面相覷,有的互相對了個眼神,有的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太監總管哆嗦著從後面跑來,說︰「太後,不好了,他們,他們……」
「都沒听見嗎?登基大典馬上就開始!」朱後叫喊道。
「誰敢!」趙文政的聲音從殿後傳來。
朱後和趙文儒回頭看去,只見趙文政手提著寶劍,大步走來,身後跟著玉如妍、楊俊和一些大內侍衛、家丁打扮的人。
正對峙著,乾元宮大門突然被撞開,百官忙回頭看去,只見趙玄方帶著人殺了進來。
百官立刻起身,有的逃竄,有的尖叫,有的混在人群中一起殺來。一時間,驚叫聲,殺喊聲一片。
「朱氏,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逆天而行的下場!」趙文政道。
朱後冷笑了一聲,說︰「就憑這幫烏合之眾?儒兒,別怕,于相國已經去調動宮外和宮內的御林軍去了,我們很快就安全了。」
玉如妍淡淡一笑︰「朱後,御林軍此時,只怕和韓城軍、衛城軍廝殺得正熱火朝天呢。」
朱後盯著玉如妍,冷笑一聲︰「我說怎麼會突然有人殺來,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人在背後出謀劃策。你當哀家那麼好騙嗎?韓城軍和衛城軍沒有兵符調遣,怎麼會到京城來?」
趙文政說︰「勤王保駕,事出從權,還要什麼兵符?」
此時,趙玄方和蕭飛卿已經帶著人殺到了殿外。
「母後,我們怎麼辦啊?」趙文儒哭著問。
朱後罵道︰「哭什麼?沒出息!」
趙玄方沖進殿來說︰「朱氏,你與其罵他,不如罵自己怎麼這麼愚蠢。」
「老匹夫,你說什麼?」朱後縴細的手指著趙玄方,眼楮像是要瞪出血一般。
蕭飛卿道︰「忠誠伯的意思是,若是太子政平安登基,你是嫡母,總能得一個太後的頭餃。現在只能做得個亂臣賊子了。」
朱後冷笑道︰「先皇在世時,就已經改立我儒兒為太子了。真正的亂臣賊子是你們才對!」
趙玄方怒道︰「拿一份不知道真偽的遺詔,在這里大言不慚地說先皇改立太子?朱氏,你敢面對陳國列祖列宗的神位說這句話嗎?」。
朱後陰陰一笑︰「這份遺詔,文武百官都是檢驗過的,不然今日怎會來登基大典,扶持我儒兒登基?」
「太後,你矯詔欺君,意圖篡位,我等不過是在等太子政歸來,才假意歸順罷了。」一個大臣說道。
「太後,太子政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國之君。」
「楊將軍和忠誠伯他們早就派人來聯系我們了,我們才知道你和奸相竟然軟禁太子!」其他大臣跟著附和。
朱後怒道︰「你們,你們這群牆頭草!」
趙玄方冷著臉說︰「朱氏,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御林軍已經沒有用了,于煒一個人能保得了你們母子嗎?更何況還有這班衷心耿耿的文武大臣!」
「太後,收手吧。」
「是啊,太後,你這是竊國,現在悔悟還來得及。」
趙文政道︰「朱氏,你若是現在停止抵抗,我還可以留你和三哥一命。」
「就憑你?」朱後咬著牙,冷冷地說。
此時,殿外于煒的聲音傳來︰「太後,太後!」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楊楚亭和方金、吳卓等人架著于煒走了進來。
朱後慌忙走下去問道︰「于相國,你怎麼會……」
于煒憤恨地說︰「他們沒用兵符就調動了韓城軍和衛城軍,御林軍听說太子政回來了,也都停止了抵抗。」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朱後瞪著眼楮,指著朝中曾經依靠于煒和自己的人問,「你們之前說好了,要站在哀家和儒兒這邊的!你們收了我們這麼多好處,現在反而倒戈相向?」
趙文政說︰「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授,朱氏,你輸了!」
朱後看了趙文政一眼,冷笑道︰「你怎麼知道哀家輸了?」
玉如妍听著朱後的話有些不對,剛想說什麼,只見朱後拔下頭上的金簪,直直朝著趙文政刺了過去!
「太子小心!」玉如妍一把拉過太子,擋在了前面。
「太傅!」楊俊一個箭步上前,拉住玉如妍的胳膊,玉如妍身子一側,金簪劃過了自己的脖子。
玉如妍只覺得一陣疼痛傳來,滾燙的血就染紅了衣領。
「太傅!」眾人驚呼道。
楊楚亭騰空飛起,槍頭已經抵在了朱氏的脖子上,蕭飛卿也慌忙上前,制住已經癱軟在地的趙文儒。
趙玄方命令道︰「把這些人都帶下去,壓入天牢,嚴加看守!」
「是!」
已經嚇傻的趙文儒,不甘心的朱後和于煒,還有幾個曾經依附于他們的大臣都被御林軍帶走了。
趙文政含著淚問道︰「太傅,您怎麼樣?」
「我不要緊……」玉如妍說。
趙玄方說︰「速速取來金瘡藥,給太傅敷上。」
「我這里有。」吳卓走來,從懷中掏出金瘡藥。
蕭飛卿一把拿過來,小心翼翼地倒在玉如妍的傷口上,楊俊扯下一條布子,簡單地為玉如妍包扎了一下。
「快把太傅送到太醫院去。」楊楚亭說。
玉如妍擺擺手,道︰「楊副將,你陪我去就行了,其他人快些準備登基大典吧,時辰就要到了。」
「可是……」趙玄方有些遲疑。
玉如妍說︰「我……不要緊的,吉時快要到了,登基大典不能延誤。」
趙文政則力排眾議,站起來看著玉如妍,含淚說︰「登基大典怎能沒有太傅?過幾天挑個吉日舉行也不遲,現在宮里宮外這麼亂,還是等等再說吧。」
朝臣們也紛紛道︰「是啊,太傅,宮外也是人心惶惶的,再等幾日吧。」
「沒錯,我們禮部也好好準備才行。」
「是啊,大家經歷了這場奪位宮變,還是等些日子吧。」
玉如妍點點頭,說︰「也好。」
眼前只剩一片漆黑,隱約中可以听見大家驚慌的叫喊聲︰「太傅!」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的早晨了。
玉如妍撫了撫額頭,模了模脖子上,傷口被精心包扎過,雖然還是有些痛,但是已經比昨日好些了。
「奴婢見過太傅,您醒了?」一個宮女的聲音傳來。
玉如妍問︰「這是哪里?」
宮女輕笑道︰「回太傅,這是乾元宮的後殿,奴婢是這里的宮女,染春。」
玉如妍皺了皺眉,著急著要起身,只道︰「乾元宮?這是皇上的寢宮?不行,我怎麼住在皇上的寢宮里。」
染春忙按住玉如妍,笑著說︰「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听說昨日您在大殿上暈倒了,太子就命人把您送到這兒來了。這是皇上寢宮的偏殿,您安心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