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麥田托付給趙添之後,崢嶸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櫃,並且沒有絲毫罪惡感,反正我這會兒還是個孩子嘛!
坐在小椅子上悠閑的吃著果子,看見趙添指揮著大家收麥子,有負責收的,也有負責運的,分工明確。不錯,看來這趙添還有管理之才。
在崢嶸以為所有事情趙添都可以包辦的時候,趙添又來找崢嶸了。
「那個,曬好之後怎麼辦?」趙添有些不好意思的搓著手指頭。
崢嶸正啃著桃子,一拍腦門,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里的人都不種小麥的,當然不知道怎麼弄了。
指著對面的小凳,對趙添說,「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說。」
幾經波折,在一陣鞭炮聲中,麩麥堂終于開張了。崢嶸年齡太小,趙添便代表他挑開了用紅綢蓋住的牌匾,崢嶸穿著嶄新的花青色長袍,與二位小廝站在門口,沖來往道賀的人拱手致謝。
人們都好奇的看著這家店,麩麥堂?這是賣什麼的?看著裝修的挺齊整,要不進去看看?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風,人們進去後才發現,這里擺的東西倒是不多,只有屋子中間擺著四個甕,里面裝滿了面粉。
翁上貼著紅紙,一兩一斤,眾人看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貴!
有見多識廣的知道這小麥粉本身就是稀罕東西,憑良心講,這個價還真不算貴。也有家底殷實的,看著個新鮮東西,就想買回去給家里人嘗嘗鮮。
「小二,給我來兩斤!」
「給我也來兩斤!」
看著已經空了的兩個甕,以及更多的人涌進店里,崢嶸與趙添對視了一眼,看來這還賣的不錯嘛。
新店開張,崢嶸擔心會忙不過來,這幾天也就住在了平渡,趙添就幫著把她的東西搬到了正屋。
第二天一早,得喜干勁十足的打掃完屋子,灑上水,就听外邊一陣嘈雜聲,幾個大汗,挽著褲腿,袒胸露乳的拿著棍棒沖進門來,領頭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男子,猥瑣的眼神四處一掃,大喊一聲︰「給我砸!」
剩下的四五個大漢,一擁而上,窗台上的月季花,也被砸到了地上,得喜也挨了一棍,正倒在地上捂著腰申吟。這一幕剛好被剛走進店的得利看見,得利見情況不妙,撒腿就往後院跑去,「掌櫃的!大事不妙!有人來砸店了!」
崢嶸想到肯定有人來找茬,但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她快步走出屋子,只看見趙添隨著得利跑去店里的背影,急忙也追了過去。
趙添空手接住迎面來的的棍子,一把奪過,一撩袍子系在腰間的汗巾上,腳踹到這人胸前,只見這人摔在牆上,「 」地一聲掉了下了,恐懼的看著趙添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何人在此撒野?!」趙添一手拿著棍,在地上重重的一駐。
領頭的男子,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弟兄,這回是踫上硬茬了,揮了揮手,兩個人過去扶起了被趙添打傷的男人,站在了領頭男子的身後。
「你家這面粉有問題,我家三姨女乃女乃昨日吃了這面粉做的包子,今早就再沒醒來。」領頭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哦?」趙添也不是十來歲的小青年了,不會被他就這麼唬住。「貴府是哪一家?出事了怎麼不曾報官?」
「我們乃城南李員外府上的,奉命來砸了你們這家黑店。」說著趁趙添不備就一棍砸下。
崢嶸在後邊看的心驚肉跳,急忙大喊︰「趙添小心!」
趙添一個閃躲,一個反手擒拿,略一使勁,卸了他的胳膊,就這麼丟在地上,用腳踩住他的頭,這才吩咐道︰「得利,你去官府請官老爺過來。」
剩下的四五人見趙添這麼勇猛,更是不敢輕舉妄動,雙方就這麼僵持著,
縣衙的錢縣令听說是麩麥堂被砸,立馬想到之前收了趙管事的一塊端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立馬著急衙役,親自帶兵朝麩麥堂趕去。
趙添這才放領頭男子站了起來,一番折騰他的白色汗衫已經髒了,右胳膊也耷拉了下來,看著頗有幾分狼狽。
崢嶸讓得利搬了凳子來,錢縣令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看著這一片狼藉,沉著臉問道。
「你們是哪個府上的?為什麼砸麩麥堂?」
「回大老爺,我乃李員外府上護院,我家三姨女乃女乃昨日吃了麩麥堂的面粉做的包子,今早就去了」作勢還抹了兩把眼淚。
錢縣令一听是李員外府上的事,便有些猶豫,這李員外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啊,言語間就有些和稀泥,「李員外府上啊,這怕是有誤會,趙管事,要不你們給李員外家賠些錢財?這事兒就算了了。」
崢嶸一听,有些著急,這賠了錢不就等于罪名坐實了麼?這才開張第二天,今後這生意還怎麼做啊?!
趙添看到了崢嶸的眼色,也不搭話,只把腰間系的一塊玄色牌子拽下來丟給了錢縣令。
錢縣令看著趙添不搭話,還有些不痛快,拿起牌子一看,只見這牌子上寫著個大大的「叢」字。瞬間眼楮瞪得老大,拽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大夏王朝姓叢的可只有那麼一家啊!
這可不是他一七品小官招惹的起的,話鋒一轉,「好大膽子,竟敢冤枉趙管事,誰不知道你家三姨女乃女乃臥榻已久,李老爺到處尋醫問藥也沒有治好,來人,把他們帶走!」
站起身和善的對趙添說,「你們把損失算一算,我一定會給你們個交代!」
周圍看熱鬧的齊刷刷的鼓起了掌,錢縣令滿意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崢嶸這才知道自己真是撿到寶了,這趙添武藝高強不說,背景也很深,不然今天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她清了清嗓子發話,「找到債主就好,咱還是要正常營業,得喜得利,你們把這里收拾收拾。趙添,你再去買四個甕回來。幸虧今早的面粉還沒擺上,不然可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