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玩鬧之間,時間過得飛快。
很快就到了戌時,紅畫館中走廊上已經掛起了紅燈籠。絲竹聲漸起,幾個漂亮姑娘也去了紅花館外招攬生意。
徐錦崢听著外邊的動靜,率先提出,「看這架勢,今晚上的活動倒也不賴嘛,不如我們也出去湊湊熱鬧,不是說好看看李賢弟的風采嘛!」
幾人喝的略微有些多了,也覺得今日盡了興,也就都不再留戀酒桌。
安越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連帶拉起了坐在一旁的徐錦崢,「走,咱們幾個也去湊湊熱鬧,看看今日紅娘會想出什麼新花招來?」
只有妙妙,紫衣等人不甚痛快,雲煙這死丫頭,不就仗著生的好看麼?就會勾引男人!本身已經到手的大少爺,竟然被她一口氣勾引去了五個,這讓幾位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妙妙撒嬌道,「爺,難道是奴家伺候的不好嗎?」。
葛裕真已經喝得眼神迷離,拉著景少恭站了起來,腳下還有些搖擺不定,居高臨下地沖著窩在椅子上同樣喝的兩眼迷離的妙妙說道,「爺要與兄弟們湊熱鬧,你也敢攔?」
妙妙生怕惹惱了這幾位少爺,也怕惹惱了紅娘。
要知道這幾個可都是一擲千金的主,她今日若真是攔下了,回頭這幾位爺走了,紅娘能饒得了她嗎?
雖說指著她這身皮相賺錢,但紅娘有的是手段,讓她身上沒有半絲痕跡,卻苦不堪言。
妙妙只能退而求其次,揚起頭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真是我見猶憐,「那個大爺下回來,可一定要記著找妙妙啊!」
葛裕真看著安三幾人已經出了房間門,只想著應付了妙妙追出去,便一甩袖子,「得了,妙妙的滋味兒爺還沒嘗呢!下次啊,再來找你!」
葛裕真與景少恭二人,互相攙扶著出了房間,抬眼看見走在前邊的李崢嶸跟沒事兒人一樣,走得四平八穩的,而且一只手扶著衛風,大了崢嶸一圈兒的身子也愣是沒壓扁他。
二人瞪大了眼楮,真沒看出來,這里家二少爺還是個真人不露相呢!方才崢嶸喝的不比她們少,如今他還是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只是兩頰略微有些紅暈。
再看她扶著衛二那舉重若輕的樣子,就知道這李崢嶸,一身功夫怕是不簡單啊!
崢嶸扶著衛風下了樓,其余幾人緊跟其後。
紅娘見著這幾個財神爺下來了,連忙腆著笑臉迎了上去,將幾人領到了為他們專門安排的座位上,才側身擺了個請坐的姿勢,「幾位少爺看坐在這兒可合適?這里是整個紅畫館視線最好的地方了。」
幾人向四周看了看,這張桌子上鋪了蜀錦,而其余的桌子上僅僅是鋪了普通的布帛。
而且這張桌子位于整間大廳的中間,與台子之間的距離正合適,就點了點頭,將視線移在了崢嶸身上,「李二,你瞧瞧這位子怎麼樣?若是瞧不上,就讓紅娘給咱換個位子。」
听了徐錦崢這麼說,紅娘才將視線移到了崢嶸身上。
因著崢嶸身材矮小,她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如今看清楚了,才覺得這里家二少爺怎麼看著這般眼熟?
按理來說,這般容貌她看了,該是不會忘記的,那她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呢?
看著自家掌櫃的皺了眉頭,一旁立著的小二,湊到她跟前,耳語了一番,紅娘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那日那個小少爺怎麼就這幾位勾搭在一起?但願她那天並沒有惹惱他。
而崢嶸也確實沒有生氣,在她看來,紅娘那天的作為,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作為一個商家,才不會在無利可圖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事實上,若不是認識了衛風幾個,他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再來紅畫館了,這也說明紅娘看人的眼光其實也挺準的。
這麼多人看著崢嶸,等著他發話,崢嶸被看得不自在了,連忙說了一句,「這兒就挺好的,咱們就在這里坐下吧!」
紅娘見崢嶸說了話,這才松了一口氣,對著你在桌旁的那幾位姑娘說了一句,「好好伺候這幾位爺。」
這話不用她叮囑幾位也會做到的,這幾位財神爺之前來都不是由她們接待的,而是由妙妙幾個接客。但誰知道今日妙妙幾個喝的有點多,可就不能伺候這幾位爺了?正好要她們當我替補。
幾位姑娘都攢著一口勁兒呢!就想著今晚上使出渾身解數,將這幾位爺伺候好了,今後他們若是再來,可別光急著妙妙幾個。
衛風等人在樓上已經喝了許多了,而且喝了崢嶸搬來的五梁液,再喝紅畫館原本備的酒,就越發覺得如飲馬尿,讓人難以下咽。
安越之率先擺了擺手,「罷了,不用倒酒了,給爺幾個上幾盤瓜果來。」
四月天里,按理來說並沒有多少瓜果,可紅畫館是什麼地方?這里可是整個京城最大的銷金窟啊!
紅娘神通廣大的從南邊運來了,西瓜,荔枝,還有葡萄等,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盞,就價值十兩銀子。
平日里衛風幾人,也是不敢這麼花錢的,但今日念著是崢嶸第一次來,也就破例了一回。
崢嶸看著幾人,略微有些肉疼的樣子,心中輕笑,這幾人可不比他,花自己的錢,心安理得。
他們若是讓家里人知道自己在窯子里,花了這麼多錢?可就只剩下挨揍了。
想著幾人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樣子,崢嶸黝黑的瞳子中泛起了絲絲笑意,沖著立在後邊待命的得行招了招手,耳語了一番。
得行一愣,也點了頭,退回在了原處。
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走廊上的紅燈籠忽然被吹滅了,只剩下台子四周的幾盞燈依然亮著。
隨後,一聲清脆的琵琶聲,率先響了起來。緊跟著一陣悠揚的琴聲合上了琵琶聲,傳遍了整個大廳。
內行人一听就知道後來的琴聲比原先的琵琶聲,造詣高了不是一個檔次。
也不再吵鬧,抬起頭來,身穿一襲白紗衣的姑娘坐在琴後,發間別著的一朵紅色月季,也在燭光下顯得更加嬌艷欲滴。
底下人沸騰了,「雲煙姑娘!」
「雲煙姑娘!」
隨著一塊銀錠子拋上了台,這些公子哥兒們仿佛才回過神來,緊跟著一塊塊兒的銀子銅錢仿佛雨點一般砸在了台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