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再痛,日子還要繼續,表面上看來葉舒窈已經恢復如常了,但她自己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想起還是難過到無法抑制,只好深藏心底,不去觸及。
「小姐,這次宮中的年宴老爺會帶著您一起,想好穿什麼了嗎?」。半夏對這件事熱心的很,葉舒窈卻不想去那等是非之地。
「穿什麼都無所謂,不失禮不張揚就好了。」
「小姐,你這無所謂比有要求還難伺候啊,好不容易進宮一次為什麼不打扮的漂亮點啊!」半夏面對著一櫃子的衣服哀嘆。
「那不如你穿好看點?」直覺告訴舒窈,進宮準沒好事,能低調則低調。
「哪有丫鬟比小姐搶眼的,您可別打趣我了,小姐要是穿的低調,我不是要隱身了?」
葉舒窈難得發笑,「這主意不錯,你什麼時候練成的神功?」
見舒窈笑了,半夏也開心起來,「這些日子都沒見小姐您笑過,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白擔心了好久。」
「是嗎?以後不會了。」身邊還有這些關心她的人,她也還有好多事情沒做,生活不該如此消沉。
「那就太好了,明天就要進宮了,小姐你真不再考慮一下穿得美美的?」半夏依舊不死心。
「年宴是該穿得喜慶些,不然就該招眼了,那就穿紅色?」考慮到大家都會穿得花枝招展,葉舒窈還是放棄了低調的想法,不然就是變相的高調了。
「就是嘛,那件百蝶穿花雲錦襖就很好,再配上半翅蝶簪,肯定特別漂亮!」說起穿搭的半夏總是眉飛色舞,讓舒窈有些羨慕,她的快樂來得這麼簡單。
「好啊,就按你說的搭。」
「這些肯定是不夠的,我再去看看小姐你還有什麼沒戴過的首飾。」還沒說完,半夏就跑去庫房了,有銀子以後葉舒窈買了不少珠寶,只是很少用上,半夏早就想一一在她身上試驗了。
第二日午後,葉其琛就讓她們準備要出發了,宮中的規矩多,雖然宴會在晚上,但一系列程序下來,沒小半日是不行的。
還好舒窈早早讓知禮準備了易吞咽的糕點帶上,不然這半日不能飲水沒有吃食,只怕會暈在宮里。
出門前葉舒窈果然被半夏打扮的光彩照人,只是頭上的金銀太多,壓的她差點抬不起頭來,趁半夏不注意,舒窈還偷偷拿下了好幾只簪子。
坐上馬車後,半夏很快發現了不對,「小姐,你又偷懶了!」不過她嘴上雖然這麼說,還是幫舒窈整理那有些不協調的頭飾。
最終調整之後,半夏手里多出一支簪子來,「下次我肯定會盯緊些,不再讓您亂動了!」
葉舒窈只好賠笑,這麼做確實給半夏添麻煩了,她拿過半夏手里的簪子插到紫蘇的頭上,「這樣就好了,你頭上的飾品我是不敢動了,不過紫蘇頭上是有些素了。」
「只好這樣了。」顯然半夏還有些不滿意,但也只能這樣了。
倒是紫蘇笑了,「半夏,你就別糾結了,不然回去把這簪子再給你?」
「誰稀罕這一支簪子了?再說這是小姐的,又不是你的。」雖然知道紫蘇在開玩笑,半夏還是很不爽,她在衣著配飾這方面真的有很強的執念。
「好了,回去你們一人挑幾支,反正我也戴不過來這麼多啊!」半夏和紫蘇長得都不錯,一個靈動一個溫婉,打扮起來還是很養眼的。
「誰要這些了,小姐要是能配合我就謝天謝地了。」半夏還是嘟著嘴沒有消氣。
紫蘇見她這樣,便嚇唬她說︰「都快到宮門口了,你就別拉著臉了,萬一別人以為小姐罰你了,對小姐名聲多不好啊。」
半夏連忙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可惜成了哭笑不得的表情。逗得紫蘇和舒窈都大笑起來。
「你們,我不理你們了!」半夏這才意識到紫蘇是在騙她,便要去撓紫蘇。
舒窈只好出來勸架,「真的快到宮門了,大過年的,不要不開心了。」
半夏這才作罷,「哼,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先饒了你,回去再跟你算賬!」
紫蘇也不甘示弱,「好啊,我們兩的舊賬多了去了!」
兩人還是再斗嘴,但在這樣的氛圍中,葉舒窈第一次進宮那不安的思緒,不知不覺就消散了。
葉府的馬車停在距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時就停了,剩下的部分只能靠雙腳了,能在宮中騎馬坐轎的人屈指可數,葉舒窈縱然體力不好,也只能跟著大部隊一起慢慢移動。
好在京城里這些大家閨秀的身體都不怎麼樣,不然葉舒窈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跪拜行禮之時,舒窈第一次希望自家老爹的官位小些,太靠前的位置一舉一動都要注意,害得她事先準備的糕點都沒法入口。孰不知排在後面的小姐們還在心中抱怨無緣得見龍顏。
葉舒窈倒是抬頭瞄了一眼皇上,並未看出與常人有什麼不同,更沒看出什麼龍氣環繞的強大氣場。相反,當今皇上似乎身體不太好,眼底的烏青和鬢角的白發讓他很顯蒼老。
對比之下,貴妃就年輕多了,雖然三皇子已經將近二十了,可貴妃看著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樣,難怪盛寵不衰。而二皇子的母親也就是先後早就去世了,皇上沒有再立後,但貴妃的寵愛又不像是假的,這讓朝臣們很難站位。
加之大皇子佔居長位,又很有手段,也是有不少擁護者的,朝中局勢不明,皇上身體日漸衰弱又不願立太子,幾位皇子和各自的擁立者間的斗爭已經趨向白熱化了。
大皇子生母位低,但個人能力強。二皇子雖未嫡出但皇後已逝多年,外家的勢力也被皇上削弱的差不多了,只有太後對其寵愛。只余三皇子既有有貴妃支持,又有楊家作為外援。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葉舒窈插不上手的,她的出身注定無法站到最有希望的三皇子一派,二皇子願意給她機會,舒窈也不會讓他失望的。
現在看來二皇子處于劣勢,但沒有到最後誰知道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