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若安 第八十章︰如何解釋

作者 ︰ 宥宥馬

曲子顏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不過,他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劉若安接著說,「父皇受了很重的槍傷,差點救不回來了!直到前天才醒過來,現在都還虛弱的很!蘇仁寬左臂挨了一槍,傅冬的腿在屋頂坍塌時被掉下來的石板砸傷了!還有明嫣,我後腦勺在爆炸的時候被石板砸中,是她拼命護住了我,我才能這麼瀟灑地在這兒晃蕩!可是她整個後背都被嚴重燒傷了……」

劉若安說著,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在我們以為自己會被活活燒死的時候,幸虧師傅和禹大巫及時趕到,要不然,我們全都見閻王去了!」

「曹師傅和禹仙娘怎麼會知道你們有難?」

劉若安看了曲子顏一眼,壓低聲音說,「禹大巫算出父皇有難,從南蚩匆匆忙忙跑來棠州找我師傅幫忙,然而我師傅居然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銘先生’!他一直奉命在民間搜集貪官污吏的證據。」

曲子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上一次送你來你師傅家,我看他院落的構造和布局就猜到他一定不是一般人!」曲子顏賣關子似的地微微一笑,「普通人的家里又怎麼會安裝雷達屏蔽器和信號干擾器呢?」

劉若安向他投去一個崇敬的眼神。

曲子顏繼續說,「那天知道你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們就趕過來了,現場已經炸成灰了,官方調查事故原因,說是地震引發的煤氣管道爆裂,失火造成了爆炸!」

劉若安苦笑一聲,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一個想要置我們于死地的陷阱!」

「怎麼回事?」曲子顏問。

「一開始是派人來說我媽在救援時,因為突發地震被埋在民房里了!然而,這只是把我們引進圈套的謊言!當我們意識到被騙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朝我們開槍了,也許是怕節外生枝,對方竟然喪心病狂到安排了爆炸,不止是我們,連同派來的殺手也一起炸死!」

「你知道是誰做的麼?」曲子顏試探性地問。

劉若安搖搖頭,「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刺殺這種事,但是這一次絕對是最膽戰心驚絕望無助的一次!然而,每一次經歷的刺殺,我都搞不清楚是誰干的?按理說,這次的事情明顯是沖著父皇去的,想置他于死地的大有人在,領袖人物嘛!可我在漢宮一直就是個混吃等死的閑人,我想不通自己怎麼會那麼招人恨?」

「你听過那句預言嗎?」。曲子顏溫柔如水地看著她。

「什麼預言?」

「漢室三女,龍楮鳳頸,貴極,天下之主也!」

「沒听過!」劉若安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她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又道,「不過,這個預言是在暗示說大漢即將會出三個女帝麼?」

曲子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是第三女,不是指三個女子!」

許是有些困了,劉若安揉了揉眼楮,「這和我招不招人恨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曲子顏將目光投向遠方,「因為這個預言說的就是你!」

劉若安揉眼楮的手突然停住,曲子顏一句話驚得她瞌睡都醒了一半。不到半秒,她咯咯咯地大笑起來,「傻子都知道大漢自古以來都不允許女子議政,立儲的制度更是立長不立賢,立嫡不立庶!然而這三項我都佔全了︰是女子,不是長女,庶出!就憑這些,我怎麼可能上位變成女帝?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不管是不是痴人說夢,這句預言都給你帶來了殺身之禍,不是嗎?」。曲子顏神色變得凝重,「這句預言在你這里是笑話,可在某些人心里,那就是根刺啊!」

劉若安霎時笑不出來了,曲子顏言下之意就是,不管這個預言是真是假,反正她一天不死,某些人就一天不能心安。可「某些人」多了去了,天知道這個「某些人」是誰?

她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地心煩,隨口轉移話題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們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的?」說完,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曲子顏,「你我還想的通……劉承彥是什麼情況?發高燒還喝得爛醉如泥,再說了,你們兩個幾時變得那麼要好的?這也太奇怪了!」

曲子顏被她問懵了。

畢竟根本沒想到她沒死,沒想到就這樣誤打誤撞地闖了進來,沒想到局面會變成這個樣子。見到她安然無恙只想再三確認,只想多看幾眼讓自己肯定這不是夢境不是幻覺,並且听她說明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構思怎麼胡說八道,怎麼撒這個謊才合理,怎麼撒這個謊才能讓劉若安完全相信。

「你在想怎麼編故事嗎?」。見他不發話,劉若安一針見血地說。

「……」

編瞎話這種事情對于曲子顏來說,那真不是一般地有難度!他出生文人世家,從骨子里都透著君子風範,雖然年幼時家庭遭遇變故,使得他不得不用拿筆的手去拿刀拿槍,不得不擔負起還家族一個清白的責任,可在他的認知思維模式里,編瞎話,撒謊這一條,幾乎是空白。

說瞎話不可以,說實話也不行,他和蘇丞身世比較敏感,他不能為了博取劉若安的好感和信任就把蘇丞的身世抖出來,這也絕對不是君子所為。于是,他只能把蘇丞這些天的狀況,心情以及所作所為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若安,只不過,把蘇丞的名字,換成了劉承彥。

劉若安听完感動不已,還有什麼是比自己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自己更幸福的事?可是劉承彥的反應未免太過夸張,這倒令她聯想起了另一個人。

「對了,蘇丞呢?」劉若安問,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在乎她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卻連個面也沒露!

曲子顏再一次懵了。他真想把心一橫,直接告訴劉若安真相算了。猶豫了一下,想起蘇丞去刺殺劉承 被嫁禍的事,便告訴劉若安他現在可能因此在躲避王瞻的通緝。

「劉承 死了?」劉若安大驚失色,喃喃自語道,「幸虧你提前告訴了我!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讓父皇知道,他的身體剛好了點,不能再受打擊了!」

兩人正聊著,一個女弟子匆匆忙忙跑過來,「師姐,可算找著你了!公子彥醒了,一聲不響地掐著曹師兄的脖子,要挾他帶他去找禹仙娘,現在又在禹仙娘的房間里,纏著禹仙娘開壇作法,說什麼要跟師姐你通靈,你快去看看吧!」

劉若安一陣無語,看來他真的是病糊涂了。

兩人趕到禹幼言的房間,只見蘇丞死乞白賴地抓著禹幼言的衣角央求著,那無助樣子,就差跪下了。

一旁的兩個弟子試圖把蘇丞勸走,卻根本拉也拉不動他。

曲子顏見狀,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蘇丞聞聲將目光轉向二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若安!」他突然興喜若狂地飛身朝劉若安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嘴里胡言亂語,「你別走!我剛剛又在夢里夢見你了,你現在是在地獄還是哪里?有沒有孤魂野鬼欺負你?我求禹大巫幫你教訓他們!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都幫你去完成……」

劉若安愣了愣,尷尬地掃視了一眼禹幼言和兩個弟子,她們正用像看神經病一樣眼神看著蘇丞,于是,她輕輕地用手拍拍這個緊緊地擁抱著自己的男子,「那個,你先松一下手,听我說……」

蘇丞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反而抱得更緊了。

「喂!你勒得我快喘不過氣了!」劉若安試圖掰開他的手臂。

蘇丞這才嚇得趕緊松開手。

劉若安從他的懷里掙月兌出來,咳了兩聲,沒好氣地說,「沒死都快被你勒死了!」

「什麼?」蘇丞眉頭微皺。

劉若安沖他大喊,「我說我沒死!」

「什麼?」蘇丞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

「我沒死啊!」劉若安輕輕地拍拍他的臉,「瞧,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蘇丞徹底呆住了,腦子頓時里一片空白。難道剛才暈倒前的所見所聞都不是幻覺?他愣了半晌,驚愕地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曲子顏求證,曲子顏見他看向自己,只是尷尬地伸手揉了揉鼻子。

蘇丞愣愣地看著劉若安,用力地甩了甩頭,又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這才相信不是做夢。他激動得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然而只過了一秒鐘,他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驚慌失措,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自己的出現以及剛才的言行舉止,是多麼地突兀,他該怎麼解釋?他現在就是有一百張嘴恐怕都說不清楚。

他索性往後一仰,躺在地上裝作暈倒。劉若安和曲子顏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一旁的兩名弟子也過來幫忙,劉若安向禹幼言表達了歉意,匆匆忙忙地把蘇丞送回剛才休息的房間。

蘇丞悄悄地掐了掐曲子顏的手心,向他發出求救訊號。

回到房間,曲子顏主動說會照顧蘇丞,想要把劉若安和兩名弟子都支走。可劉若安卻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蘇丞怕自己繃不住露餡兒,躺在床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側過身去,用背對著劉若安。

劉若安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喃喃自語道,「不行,還是好燙,」又轉身對曲子顏說,「你照顧他一下,我去打盆水,給他弄個濕毛巾!」

曲子顏連連點頭。

劉若安離開後,蘇丞「噌」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慌張地抓著曲子顏的手怪叫一聲,「怎麼辦,她居然沒死!」

曲子顏哭笑不得地掃了他一眼,「什麼叫‘她居然沒死?’你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蘇丞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我只是想找禹幼言通靈……想知道她在夢里跟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夢里面的場景真的好真實……我要是不來找禹幼言,我都無法入眠了,可……誰知道會這樣……」他咽了咽口水,「我沒有易容,就直接這樣以劉承彥的樣子‘坦坦蕩蕩’地來了,簡直尷尬得想死啊!我刨個地洞把自己埋了算了吧!——啊啊啊啊!這算什麼事啊!」

「我勸過你的!」曲子顏一臉平靜地撓撓臉,「你根本不听,我也沒辦法!」

「沖動是惡魔啊!」蘇丞握起拳頭砸向自己的腦門,「你該把我打暈的!」

曲子顏依舊面不改色,「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多虧了你的執著和堅持,我們才能誤打誤撞地跑到這里來,才能知道她還活著!」

「可是我以後要怎麼面對她?」蘇丞無比地抓狂。

「那是你的事了!」曲子顏挖苦道,「誰叫你不肯說實話?你這是自討苦吃!」

他也不是不想說實話,可是,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他不想告訴劉若安那麼多有的沒的!而且,劉若安那麼討厭蘇丞,他要是實說自己既是蘇丞也是劉承彥,只怕劉若安會覺得他在玩弄她的感情,搞不好分分鐘翻臉,連對劉承彥的好感也完全抹煞,那他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她沒問你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嗎?」。蘇丞問。

「當然問啦。」曲子顏漫不經心地答。

蘇丞呼吸一窒,「你怎麼說的?」

「實說啊!」

「你怎麼能實說呢?」蘇丞徹底崩潰,「那她現在什麼都知道了?」

曲子顏點頭。

蘇丞作崩潰加無語狀,他想了想,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又問,「可是她的反應怎麼會那麼平靜?」

「因為我把蘇丞的名字換成了劉承彥!」

蘇丞愣了愣,絕望地倒在枕頭上,不吭聲了。

曲子顏鄙夷地瞥了蘇丞一眼,諷刺道,「沒辦法,我母親教會了我所有的東西,就是沒教會我撒謊!」

蘇丞正想反駁,卻听見劉若安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他連忙閉上眼楮裝昏迷。

劉若安把盆放到架子上,擰干毛巾坐到床邊給他擦臉。見劉若安對蘇丞那麼溫柔體貼,曲子顏有點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搶毛巾,又對劉若安說,「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照顧他就行了!」

劉若安笑著白他一眼,「你照顧什麼呀?你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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