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看過自己的女朋友,目光再度回到許貞貞身上,忽然想到了甩自己一臉洗腳水的謝菲菲,叫到這里來,跟這位許大小姐並肩坐在一起,兩女倒是勢均力敵,不分軒輊,想到這里,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而又邪惡的念頭,要是她們都是自己的老婆該有多好啊,讓毛毛為大,二女為小,一家四口,其樂融融,那樣的話,就算讓自己上天當神仙去也不答應啊。只是很可惜,嘿嘿,自己可沒那個本事將這兩個絕代佳人收為小老婆。收為大老婆倒是可以,可問題是不能辜負毛毛啊。
他正在忽而興奮忽而沮喪的胡思亂想,卻听身後一聲「吱……」的拉著長聲的剎車聲,感覺有輛車沖自己撞了過來,甚至可以感受到剎車帶來的強烈的風勢波動,只嚇得跳開兩步,再回頭看去,還真是有輛車沖自己撞過來了,要不是自己見機得快,及時躲開,還真有可能一下子撞上自己,立時大怒,心說這司機沒長眼楮嘛,怎麼硬生生往人身上撞,這要真是撞過來,自己被撞了倒也沒什麼,就怕這車沖到人堆里,把正在品嘗美味的許貞貞等一群女食客撞傷,那就不是死傷一命兩命的事了。
這輛車帶著長長的剎車聲停在了麻辣燙攤前,距離林小虎剛才站的位置也就是十公分遠近。這樣的距離,如果林小虎沒有躲開去,也不會受傷,卻會大大的嚇上一跳。
現場所有人,都跟林小虎一樣,看向了這輛突然而至帶著囂張氣焰的車,要看看這司機是什麼人,這又是什麼車,為什麼會那麼凶。
林小虎氣得都要發飆了,凝目看向這輛車,打算先看清司機是誰,然後再上去跟他理論,可是定楮看時,卻是微微一怔,這輛車竟然不是私家車,車的司機也不是普通的司機,這赫然是一輛標著城管名號的福田小卡執法車,而司機也是一個穿著城管制服的胖小伙兒。
還沒等林小虎上去跟他們理論,從車里刷刷刷跳下三四人來,隨後那個開車的胖小伙兒也從駕駛位下了車,這五個人聚在一起,走了兩步,很快又分散開,將整個麻辣燙攤點全部包圍了。其中一個四十歲上下年紀的中年男子城管走到麻辣燙老板、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那里,大喇喇的叫道︰「方老板,你這是屢教不改、頂風作案啊。今天說什麼也不能饒你了。兄弟們,抄攤子!」話音剛落,剩余那四個城管一擁而上,一邊呼喝驅趕正在用餐的食客們,一邊踢凳子踹攤子,擺出一副打砸搶的勢頭。
眾食客自然惹不起城管,紛紛起身躲開,人品好的主動去老板那里結賬,人品不好的直接提著包就跑了。
那位方老板剛要給一個女孩結賬,一直盯著他的那個城管頭頭兒劈手從那女孩手里奪過錢來,道︰「非法經營收入全部沒收,趕緊走走走……別給我們執法添亂!」
那女孩嚇了一跳,紅著臉快步跑了。
林小虎見許貞貞與郭毛毛二女正站在一邊看熱鬧,就把她倆叫了出來。
郭毛毛驚喜地說︰「你早來了?」
林小虎把她攬過來,親熱的摟著她的腰,道︰「剛到,就踫上這事了,你們吃好了嗎?」。
目光瞥過旁邊的許貞貞,卻發現她俏臉上剛剛劃過一絲鄙夷之色,而眼神明顯是從自己摟在毛毛腰肢上的動作處掃過,知道她在鄙視自己跟毛毛太親熱,微微一笑,問她道︰「你們吃了有一個小時了?怎麼還在吃?難道這玩意就永遠吃不夠?」
許貞貞哼道︰「你懂什麼!」美眸卻看向那幾個城管隊員。
此時,幾個城管已經把眾食客驅散,正在將桌椅板凳等視線內可以看到的一切往車斗里裝。攤主方老板一臉怒色,要沖過來阻止,卻被那個頭頭兒攔住。一個看上去像是方老板老婆的女人從店里跑出來,兩手在身前圍裙上蹭來蹭去,眼楮看著這一幕,臉色又驚又急。
許貞貞坐山觀虎斗,淡淡的說道︰「這老板不聰明。」
郭毛毛微笑著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許貞貞嘻嘻笑了下,輕聲說︰「他要是聰明的話,應該等人一點餐就先收錢,也不至于鬧成現在這樣,很多人不交錢直接跑了。咱倆雖然沒跑,可也是白吃了一頓。」
郭毛毛點點頭,嘆道︰「現在做點小生意可真難啊。要不,咱倆去結賬?」
許貞貞忙攔住她,道︰「你以為你現在過去結賬,錢能落在他手里邊嗎?」。
林小虎看著那方老板身前裝錢的圍裙已經被剛才那個司機城管一把攥住,嘆道︰「貞貞說這個方老板不聰明,應該等人一點餐就收錢,好像那樣損失就能小點似的。其實,先收錢後收錢都一樣。」
許貞貞順他目光望去,見那個胖乎乎的城管一手搶奪方老板那條裝錢的圍裙,一手把他往外推,正是搶走他所有收入的節奏,長嘆了口氣,道︰「嗯,你說對了,踫上這幫活土匪,他就算先收了錢也沒用,照樣留不下一分錢。」
林小虎原地看了一會兒,倒也並不如何同情那個方老板夫婦,只是覺得這五個城管實在欺人太甚,尤其是那個胖子司機,哪有那麼開車的,是耍威風來了還是工作執法來了?有心過去理論幾句,又覺得那樣會自跌身份,便對二女道︰「走,也沒什麼可看的。今晚回家住還是……」
他話音剛落,就听許貞貞「哎呀」叫了一聲,凝目看她,見她秀眉蹙起,目光仍然盯在場中,循她視線望去,只見那個方老板已經被那個胖城管推倒在地,他老婆忙搶過去扶他,那個胖城管也不理她,一手提著圍裙上邊,一手撩著兜口查看里面的錢數。
許貞貞忽然說道︰「我記得,好像老輩子的土匪也不搶小生意人?」
林小虎苦笑無語,道︰「走。」
許貞貞忽然把美眸睜得老大,興奮的叫道︰「嘿,要打起來啦。」
林小虎再次看過去,可不是,方老板在老婆的幫助下已經爬起來,正揮拳打向那個胖城管,可惜的是,他還沒有打過去,手臂已經被那個城管頭頭兒扯住了,那個胖城管見他要打自己,也不客氣的揮出老拳,結果,一邊有人攔阻,一邊無人管制,胖城管這一拳就結結實實的打在方老板臉上,方老板被打得後退兩步,撞在門面上,好懸沒有摔倒。
許貞貞氣憤憤的叫道︰「這不是合伙欺負人嗎?」。
說著沖林小虎叫道︰「喂,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就眼睜睜瞧著這幫土匪欺負弱小嘛?」
林小虎也是看得好笑不已,卻又沒有辦法,道︰「我汗,是男人就該赤胳膊去對抗暴力啊,他們有執法權利,我上去也是白給。」
許貞貞撇撇嘴,道︰「你真沒同情心,是不是啊毛毛姐?」
郭毛毛不同于許貞貞的熱血,她更多了些理智,也不願意林小虎出去自找麻煩,就道︰「趕緊走。」
許貞貞忽然又叫道︰「老板怒了,這是回店里抄家伙去了?」
林小虎與郭毛毛一齊抬頭望去,可不是,方老板轉身進了店里,不過不知道是回去拿家伙去了還是躲進去了,也就是一眨眼間的工夫,他又從里面跳了出來,手里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又似乎沒拿,反正整個人直接沖那個胖城管跑過去。那胖城管似乎看出大事不妙,兩手在空中一劃拉,先將圍裙隨手丟棄,然後斜著身子就跑。那個城管頭頭兒上去攔阻方老板,方老板隨手往他身前一劃,但听一聲慘叫傳來,等再看的時候,那個頭頭兒已經倒在地上。
許貞貞嚇得驚呼一聲,轉過身去再也不敢看,嘴里喊叫道︰「他……他殺人了嗎?死人了嗎?」。
林小虎離得有十來米遠近,夜色中也看不大清,直覺方老板手里一定拿著什麼武器,要不然不會令那個城管頭頭兒瞬間倒地不起,知道許貞貞受過凶殺案的刺激,不敢讓她在現場呆著,免得驚嚇到她,忙對郭毛毛道︰「毛毛,你快跟貞貞躲遠點,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不行我就報警。」
郭毛毛也怕,聞言點點頭,拉著許貞貞快步走開了。
林小虎再看向現場的時候,發現那個城管頭頭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而那個方老板似乎也嚇壞了,傻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老婆就站他身後望著,臉色如同白紙。那幾個城管包括那個胖城管都躲得遠遠的,望著這一幕,竟然沒人上去扶起那個頭頭兒來。
林小虎知道,自己必須出面了,否則很可能生成大事,忙快步上前,一邊往外掏手機,一邊打量那個躺在地上的城管頭頭兒,見他身下地上已經流出了深色的血跡,就知道他果然是被方老板手里的武器扎傷了,只看得頭皮發麻,忙撥通了急救電話,請求急救中心派人速來援救,又趕緊打了一一零報警電話,說完情況後,走到這個頭頭兒身邊,見他一手撫著肚子,手上肚子上全都是血,人卻還沒暈過去,臉色慘白,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口*唇囁喏,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估計是在說救命。
他也不知道怎麼對這個家伙進行急救,手邊也沒什麼應手的物事,就只好眼睜睜瞧著他,安慰他道︰「你先別動,我已經打急救電話了,救護車馬上就來,你堅持住。」
這個頭頭兒似乎想要點頭,卻沒有力氣,眼神中流露出感激的神彩。林小虎見他目光還有神彩,就知道他受傷應該不會太重,否則的話早就流血過多休克過去了,當然了,也可能是他正在回光返照,那樣可就糟糕了,道︰「你別動了,閉上眼楮休息,什麼都別想!」這個頭頭兒便听話的閉上了眼楮,身子卻開始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