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睿黑著一張臉,跟在顧鳴軒的身後,嘴里不時地抱怨兩句,「我說大哥,你追老婆把我拖上是什麼鬼!」
「你覺得冷城傲那座冰山會來?去敲門。」顧鳴軒冷著臉,心里隱隱有些緊張。
楚凌睿垮著臉,上前去敲門。
韓琦听到敲門聲,有些疑惑,「一大早的,是誰啊!」
打開門,「嗨!」楚凌睿勾起了招牌的妖孽笑容,狹長的鳳眼中柔情似水,就好似對面的那個人是他深愛的女子。
一抬頭,看到來人,韓琦條件反射的就想要闔上門。楚凌睿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的動作,一個手拐戳在顧鳴軒的肋骨上。
顧鳴軒抬頭看向韓琦,「你好。輕言呢?」
韓琦冷哼一聲,「輕言不想見你,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也是一樣!」
楚凌睿感受到背後刺骨的寒光,一個顫抖,「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你說對吧!」說完立刻不請自入,徑直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看著小蘿莉臉色越來越差,在她發怒之前,先開口,「那個,我是陪他來負荊請罪的!」顧鳴軒緊跟著走了進來。
韓琦挑眉,冷笑,「不必了,請罪?我們不稀罕!」
「呵呵……」楚凌睿干笑了兩聲,模了模鼻子,「那個,這還是要當事人發話的,你看」
看著兩人不為所動,韓琦憋了一肚子的氣,轉頭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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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睿靠在沙發上,晃著兩條腿,一手托著腮,「我說顧少,你這請罪打算怎麼行動啊?」
「沒想好。」幾個字淡淡地吐了出來。
看著面不改色的男人,楚凌睿火冒三丈,「靠,你丫的是在糊弄老子啊,沒想好你還一大早的把我拖起來!」
「你有意見,嗯!」尾音含著淡淡的威脅,
楚凌睿一秒泄了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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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你真的要下去啊!」韓琦驚呼。
看著好友眼底隱隱的擔心,輕言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放心吧,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曾經的葉輕言,那個冷清決絕的葉輕言又活過來了。」最後一句,她說的很輕,好似是在說給自己听的一樣。
韓琦聞言,愣了一下,可是,你一直是個認真的女孩子。這句話,韓琦始終沒說,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路,輕言一直都是個沒主見的姑娘。她應該相信她。
葉輕言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的男人,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眼角微眯著,每一根睫毛都在詮釋著高貴冷艷,就像是異國來的公主,高高在上都俯視著她的臣民,雍容華貴,不為任何一切動容。縴細玲瓏的身材包裹在緊身的抹胸裙中,完美的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性感而不失優雅,墨色的青絲被燙成了酒紅的大波浪,隨意的披散在肩頭,與之前淡雅如百合的氣質相比,現在的她,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好似一朵帶刺的玫瑰,艷麗嫵媚,卻帶著濃濃的疏離。
兩人一高一低地站著,誰都沒有向前,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好像世界只余二人。
「輕言」澀然開口。
「我說,」輕言精致的眉眼一片冷淡,睫毛輕輕眨動仿佛都能看到撲面而來的寒霜,「你該離開了。
顧鳴軒輕笑了一聲,眼底卻是濃濃的蕭瑟,「那、可不行。」
看到周圍氣氛的暗潮洶涌,楚凌睿收回來自己的視線,暗自心驚,多日不見,這個小妮子怎麼變得那麼有氣場,氣場和氣勢看起來極為相似,比較起來卻是有很大的區別,氣場就是讓人不由自己的去看向你,你就是焦點。
楚凌睿攤了攤手,開始出來打圓場,「那個,大家都這麼熟了,干嘛動不動就針鋒相對嘛,都……」
「誰和你們熟啊!」韓琦冷不丁的一句話甩了出來,塞得楚凌睿啞口無言。
葉輕言一步步地走了下來,眼神有種漫不經心的綺麗。淡漠的唇親啟,「听說,你來負荊請罪?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眉梢輕動,睫毛低垂,眼楮恍若初春繾綣的春水,多看一眼似乎就會化了,與一身妖嬈囂張的紅裙不相符的事,這個女子應當端坐在書香四溢的閨房里紅袖添香。
「是。」顧鳴軒認真的看著她,眼眶微紅,「我知道,因為我的一念之差,過去成為了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遺憾,但是,我不想在猶豫,不想再錯過你太多的時光。——只願余下的生命里有你相伴。」
「可是,我的世界太小了,小的已經容不下你了。」聲音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宛若甜蜜的情人耳鬢廝磨的呢喃,只是驟然森冷的視線和迎面而來的氣勢讓心髒不自覺的凝滯,溫柔的繾綣如同包裹著毒藥的糖果,見血封喉。
「沒關系,我願意等你,等你願意重新接納我。」顧鳴軒淺笑著,一股酸澀冷不丁的在最柔軟的地方慢慢滲入。不疼,就是澀。
「說完了?說完了可以離開了。」下巴崩成了一個巧妙的弧度,眼神里透出的幾分冷淡,越發的難以親近。沒有太過善良的人,沒有更多的諒解,沒有更多的寬恕。葉輕言本就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兩次毀滅性的傷害,早就將那個善良的她毀滅了。現在的她,只為了自己活著。眼楮隨著心緒變化,似乎萬千的情感一瞬間閃過。
顧鳴軒的眼眸中一絲微不可查的寂寥閃過,緊接著就重歸于平靜。走出門,他看著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狀態的好友,無聲的笑了,「現在的我是不是很可悲,明明彼此相愛,偏偏要互相折磨,當我醒悟過來了,才發現,她早已離開。」曾經,每天回到家里,有一個人在等他,或者他在等一個人的歸來,也許那個時候的溫情是他最喜歡的生活。眼中滄桑變幻,好像一眼萬年。
在愛情的游戲里,被愛的那個人永遠都是贏家。上帝果然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