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後知後覺的宮婢聞聲回頭。
楊敬德垂下老眼,為這兩個宮婢默哀。
等看清楚面前的人後,兩個宮婢先是愣了愣,然後面色慘白,嘩啦一聲,連忙跪下去,邊不停磕頭邊急忙驚恐道,「奴婢叩見陛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樹上的粉色身影沒注意听清楚地上宮婢在說什麼,只是看見她們突然面色大變,然後立刻跪地磕頭,後知後覺的撥開樹枝看向不遠處,然後一個打滑,人還沒有看清楚,「啊」的慘呼一聲,身體瞬間直線下墜……不過最後迎接她的並不是地面的青石板和劇烈的疼痛,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是的,是陳皇柔軟的懷抱,以及因為突然的下墜和沖擊而產生的眩暈。
有佳人從天而落,又恰好的墜入君子之懷,畫面自然是很美的,但是,額前提是,請自動忽略和佳人同時 里啪啦掉下來,精準砸在佳人臉上還有陳皇頭頂上的那什麼,青梅「佳果」呵呵!
所謂百密一疏大概就是眼前這樣的吧!至少高皇後和襲阮阮是肯定沒有青梅這個問題的。
是的,眼前自樹上落下的這位絕色美佳人,正是皇後娘娘不久前才接入宮的遠方表親妹妹,襲阮阮。
美人連呼兩聲,前為驚呼,後為痛呼,被砸的!
如果沒有那顆砸在陳皇頭上的「佳果」,陳皇應該還是不介意這樣的美人入懷的,然而身為九五至尊至高無上的皇帝竟然被砸了頭,陳皇臉色一冷沉,直接就把接住的入扔了下去。
襲阮阮自知失算,好在情況也還不算太糟糕,眼下只有先連忙跪下磕頭請罪。
陳皇眯眼看著眼前女子,冷冷道,「你就是皇後的那個遠親妹妹襲阮阮,是嗎?」。
襲阮阮低著頭,雙手緊緊揪著衣袖,擰成了一團,怯生生的小聲回答道,「是,臣女襲阮阮。」
陳皇俯身撿起一顆青梅,拿在手中輕輕嗅了嗅,然後看著地上襲阮阮,淡淡問道,「襲、阮、阮!名字還不錯,朕問你,你知道這些梅子是不能隨便采摘的嗎?」。
這下襲阮阮揪著衣袖的手攥得更緊了,半響才低低的回答道,「知知道!」
看到襲阮阮的手上動作的陳皇頓了頓,隨即淺笑,「你很怕朕?」
襲阮阮搖頭,道,「臣女並不怕,只是,面見天子威嚴,臣女能不敬畏!」
「天子威嚴?」陳皇笑問道,臉色已經漸漸緩和下來,听到這個詞似乎心情大好,竟然還令人意外的俯身伸出手,親手將襲阮阮從地上扶了起來。
直到此時,一直提心吊膽的兩個宮婢才終于敢換一下呼吸,楊敬德也微微舒了一口氣。
襲阮阮乖巧的順著陳皇的意思站起了身,卻似害羞無比,不敢抬頭直視陳皇的目光。
饒是見襲阮阮越是如此模樣,陳皇反而越來了興致,陳皇伸手托起襲阮阮的下巴,迫之視線不得不抬起。
視線落在襲阮阮慢慢抬起的臉上的時候,陳皇面色微驚,扶著襲阮阮下巴的手頓住,目光良久沒有移開。
也是,縱然陳皇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像這樣的絕色面孔,但是當這樣一張美到難以言喻的面容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天下男子又有幾人能夠不為所引無動于衷?
「你是」陳皇話才剛剛出口兩個字,然後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寧沁兒,一樣的絕色面孔,卻那個比眼前這張面容更讓他心動的女子。
寧沁兒和梧桐主僕二人正迎面快步過來,看見陳皇竟然在這里似乎也有些驚訝,「陛下,您怎麼會在這里?」
陳皇很自然的放下手,越過襲阮阮身前,徑直便朝寧沁兒走過去,淺笑道,「你妙心姐姐那邊來說是她養的一株什麼奇花開了,要朕過去看看,朕幾日前已經答應過她,總不能不守信。」
楊敬德狠狠的警告了一眼那兩個跪著的宮婢,也隨即快步跟了上去,襲阮阮轉身看見寧沁兒,雖然之前並不曾見過,但是不論是陳皇的反應還是那張一點都不輸于自己的絕美面孔,她都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寧沁兒,就是她將要去打敗的對手。
襲阮阮有些心疑,寧沁兒這時候不是應該還在鳳儀宮皇後娘娘那里嗎,她又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但是心里怎麼想畢竟也只能是心里的,而現在,她還得上前欠身給她見禮。
「臣女見過寧嬪娘娘!」
寧沁兒卻似乎現在才注意到襲阮阮到存在,有些疑惑道,「你是?」
襲阮阮笑容微微僵硬,「臣女是皇後娘娘的遠親表妹,襲阮阮。」
寧沁兒上前一步扶起襲阮阮,淺笑柔聲道,「原來你就是皇後姐姐的那個表妹襲阮阮,早听說你進宮了,卻一直沒有見到人,現在得以一見,可當真是一位絕色美人呢!」
襲阮阮微笑頷首,謙卑道,「寧嬪娘娘過獎了,臣女俗顏,怎比得上娘娘天資絕色。」
寧沁兒抬手淺笑,「襲姑娘可是謬贊本宮了!」
陳皇牽起寧沁兒的手,柔聲道,「想必沁兒你也沒有見過你妙心姐姐那里養的什麼奇花,正好你也過來了,不如就隨朕一起過去看看怎麼樣?」
寧沁兒想了想,有些猶豫道,「好當然是好,不過妙心姐姐請的只是陛下您一個人,如果沁兒也跟著一起去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這有何不好的,就這樣定了,你看看若是你也喜歡的話,朕讓妙心她送你一株兩株也未嘗不可。」
寧沁兒立即否定,「這可不行,沁兒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陳皇寵溺的刮了刮寧沁兒的鼻尖,笑道,「你倒是用心,既然如此,那也好,屆時朕另外讓人尋來,送你就是!」
寧沁兒笑著欠身,「那沁兒便先謝賜了,到時候陛下可不能說沁兒沒有回謝!」
「看你說的,朕幾時與你計較過這些?」
「那可不一定,萬一陛下那天突然翻臉不認人了,沁兒能找誰憑公道?」
陳皇笑笑,執著寧沁兒的手直接便往館陶宮方向去了,幾句話功夫,哪里還記得身後還有一個襲阮阮在原地僵硬的立著。
看著陳皇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後,襲阮阮的面色一一點點冷下來,有些嘲諷,有些失落。有些茫然。她轉身看向自己的兩個隨行侍婢,淡淡問道,「你們覺得,是寧嬪娘娘容貌更美,還是我更美?」
兩個侍婢俱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恭聲回答道,「當當然是襲姑娘您更美的!」
襲阮阮淡淡一笑,「是嘛!」
「是,寧嬪娘娘能夠有今日完全只是因為她比襲姑娘您早一步出現而已,如果是您先出現在陛下的面前,那寧嬪娘娘當然是比不過您的!」其中一個侍婢殷勤說道,另外一個也立即附和。
襲阮阮淺笑點頭,「且當你們說的是真心話吧!」
「那您現在」
「現在自然是哪里來回到哪里去,陛下跟寧嬪已經一起去了館陶宮,難道我還要愚蠢的在這里等著陛下回來不成?就算陛下回來還經過這里,他也肯定還是與寧嬪一起的,你覺得我還能有什麼機會?」襲阮阮冷笑道,「今日不成還有明日,一日不成就兩日三日,急于求成反而沒有意義!」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謹記姑娘晦言!」
「走吧!回宮。」襲阮阮冷冷的看了眼館陶宮的方向,準確的說陳皇和寧沁兒離開的方向,淡淡道,隨即轉身信步回走,人已經走出數步距離。
地上那幾枚滾落進草坪被人摘下卻又拋棄的青梅果子,也只能靜靜而孤單的躺在那里,最多等著被其打掃的人來發現,或因為覺得可惜而藏著悄悄吃了,或是直接作垃圾直接清理出去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