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都城。
皇宮。
裝飾淡雅的房間中,美人跪坐在銅鏡前梳理著自己如墨長發。
雪白的長裙曳地,寬大的裙擺在地面鋪展開來,如潔白無暇的孔雀尾羽般美麗。
美人取過桌上的一盒胭脂,當抬頭看見鏡中一身素裝的自己,她的手驀然僵住,看著那紅艷的胭脂,又默默的將盒子蓋上放回原位。
「我怎麼忘了。」
美人自言自語。
再看向鏡中,清冷雅致的眉眼,不施粉黛也掩不住一身風華,潔白如雪的衣衫上不加半點繁復裝點,甚至是那墨黑的發,也只是用只白玉簪子草草一束,整個人卻是美的渾然天成,若是將她比喻成一種花,那定是天山上的雪蓮,美的高潔,不染這世間一點塵埃。
房外有宮女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殿外;「思姑娘。」
白衣美人笑笑,是啊……她現在是思疾塵,而不是那個喜歡紅衣,從來都妝容妖嬈嫵媚的舞女儀風。
這鏡中的是她,卻也不是。
自三皇子登機以來,她便被孫齊大人打扮成了思疾塵的模樣,送到了君墨聞的面前。不出意料的,她被安排進了宮中,成為了現今宮中唯一的女主子。
但她心中明白,送進宮中的已經不是她儀風,而是思疾塵的影子,那個白衣如雪的身影。
眸子中閃過一絲復雜恨意,就連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再恨些什麼。
殿內,儀風的思緒已經飄遠,候在外面的宮女久久得不到回應,又惴惴的叫了聲;「思姑娘?」
回過神來,儀風平靜問道;「何事?」
「陛下有召,他說他在御書房等你。」
听到是君墨聞召她,儀風的面上忽然展開一抹欣喜笑意,方才的情緒好像已經被一掃而空;「好,我這便隨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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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大皇子逼宮、皇上駕崩、三皇子登基為帝,此時正是南朝最動蕩也最脆弱的時候,不僅北漠,哪怕西齊、南召兩國背後也做了不少小動作。
多少個日夜,御書房的燈總是徹夜長明,文臣武將進出不斷。
哪怕是儀風,也只能偶爾來送送吃食,很少能得到君墨聞的召見。
很快便到了御書房門前。
儀風卻忽然停了腳步,她痴痴看房中那個俊雅挺拔的身影,還沒有進去竟然就開始心中忐忑了。
待定了定神,她理了理自己的裙衫,輕輕推開書房房門。
「陛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清冷淡然。
一夜勞累,當看到白衣勝雪的人兒走進來的時候,君墨聞眼前一亮,本想走上前。卻在听到那聲陛下的時候蹙了蹙眉停下了腳步。
儀風緩步走近君墨聞,見他已經不想前幾日那般疲憊,心中喜悅。
但當她的目光轉到書案上的時候,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眼里閃過一抹黯然。
此時的書案上奏折被整齊的擺在一旁,而書案正中,卻攤開著一張美人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