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莊里貓了四個多月,從寒冬貓到開春,一日,終于看到山腳下來了一隊人馬,可除了她面露喜色以外,莊子里的護衛各個面色發寒,拔了劍將她擋在身後。
來的人是二皇子,莊子里除了她,其他人都被砍死了,二皇子抱起站在血海尸山中簌簌發抖的她上了馬車。
她自然不是被嚇的,講真她自個砍死的人比這些多多了,她是氣的,安皖毅那個不爭氣的玩意,怎麼就讓這廝上位了,怎麼著,哪怕三人聯手,也該把他弄下去先,畢竟這廝手里有三萬皇城禁衛軍啊,要是他手黑點,帶著軍隊挨個上門把他們推了,其他人又能怎麼樣。
二皇子見她臉色木訥,仿佛一尊失了生氣的雕塑,抱著她的胳膊緊了緊,眼里閃過一絲陰鷙,面上卻一派厚道,「大哥明日出發去寒山,總歸你們相好一場,我想,你該去送送他才好。」
<林白白低著頭不說話,她的裙子鞋子都染了血,鮮紅一片,鋪在馬車的錦墊上,猶如綻放的花朵。
見她仍舊一派魂不守舍的失落狀,二皇子在她耳邊柔聲道,「太女妃人選已經定下來了,我為正夫,六弟七弟為平夫,高興嗎,我的妻主?」
他的手惡意的從她的衣襟處伸進去在她身上摩挲,林白白瞥見這廝閃過惡意的眼神,果斷服了個小藥丸,選擇了挺尸模式。
反正不管林白白配合不配合,這廝自個就把清白交代在了馬車里,挺尸模式盡職恪守的躺在那任他翻來覆去,除了到某個點的時候會哆嗦一陣,其他的時刻,連眼皮都不帶撩一下的。
她被抱下馬車的時候,一副縱欲過度,馬上就要虛月兌而亡的虛弱樣,六皇子和安皖毅在門口等她,一個臉臭臭,一個神色莫測,林白白給了安皖毅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安皖毅模了模鼻子,低下了頭。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拉起來梳妝打扮,大紅曳地長擺喜衣,鎏金簪花鳳冠,膚白勝血,眉目如畫,唇色鮮艷欲滴。她是壓得住這樣張揚華麗的裝扮的,非但沒有被衣裳首飾奪了光彩,反而被襯托得愈發明艷不可方物。
她被同樣一身紅嫁衣的大皇子橫抱在馬上,一左一右是六皇子和安皖毅,後頭跟著一溜陪嫁侍君是她以前勾搭過的相好,默默的嘆了口氣,不是己方不能干,實屬敵方太狡猾。
林白白之前為了挑撥大皇子,一直表現得比較鐘情大皇子,對六皇子來說,大皇子是個很大的麻煩,于是他三言兩語就被二皇子說動了,臨陣倒戈,反正林白白只喜歡大皇子,大皇子一走,大家公平競爭不是。
加上林白白四個多月沒有音訊,大皇子一一游說她的相好,她的相好畢竟又不是真的投靠了安皖毅,目的還不是在她,二皇子給他們許了侍君的位置,一個二個的都覺得身份無所謂,反正林白白心中最愛的都是自己,這麼多人一起推大皇子,他自然扛不住,安皖毅為了不將自個搭進去,只好跟隨群眾的腳步,能模點好處就多一份資本不是。
正路岔口,一列囚車停在那里,為首的人看到迎親的隊伍過來,被枷鎖梏住的手慢慢握成拳頭,眼楮也慢慢漲紅,額上青筋暴漲,昭示著主人的心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馬上的明艷女子,將頭撇向了一邊。
迎親的隊伍卻在馬車前停了下來,二皇子一臉忠厚的模樣,表情也是誠懇,「大哥,雖然你不顧兄弟情誼,可小弟卻始終記得大哥的好,而今小弟要嫁為人夫,特特帶妻主來見見大哥,大哥可替小弟歡喜?」
大皇子一臉痛苦的閉緊雙眼,梏在枷鎖上的雙拳微微顫抖。
「殿下……」林白白顫抖著嗓音喊了一聲。
「我不是你的殿下,你、認錯人了!」大皇子語調生冷,卻仍是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旁邊的群眾嘀嘀咕咕。
「這些人犯了什麼事兒呀,怎麼和太女迎親的隊伍撞到了一起?」
「據說是刺殺攝政王……」
「天哪,那得判多重的刑!」
「說是要送到寒北軍營去當營奴。」
「營奴?!這位、以前可是皇子啊?」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嘛!」
大皇子緊閉雙眼,只當自己沒听見,也希望林白白沒有听見這些話,他在她心中,仍然是那個她依賴眷戀無所不能的殿下。
「夠了……」林白白拽著二皇子衣袖的手在顫抖,頭一次正視著二皇子的眼楮,乞求道︰「夠了,別這樣,求你。」
二皇子朝押解囚車的領隊使了個眼神。
囚車漸漸遠去,迎親的隊伍繞城一圈,到了太女府,林白白一直低著頭,腦子里滿是那一夜大皇子看她的虔誠熾熱的目光。
下馬的時候,安皖毅的袍子不經意的擦過她的左手。
與前來賀喜的百官同飲了幾杯,回房的時候,林白白發起了高燒,于是手忙腳亂的請大夫、開藥,洞房花燭夜是不要想了,三位太女夫和七位侍君忙了個通宵,天亮時分,好容易叫她的溫度降下來。
于是各自回了院子休息了半日,好生洗漱了打扮了,準備等太女一醒來,就能看到美美的自己。
響午時分,太女如大夫所言準時醒來,可惜她腦子出了點問題,失憶了,也不能算是失憶,除了二皇子,她誰都不認,不、不,可以說她連二皇子也不認,她只是將二皇子當成了大皇子。
「大皇子殿下,他們是誰?」林白白怯怯的躲在二皇子背後,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好奇的打量一屋子的鶯鶯燕燕。
一個二個的,臉色都不好看,二皇子比他們要好一些,也沒好太多。
大夫擦了擦額上的汗,斟酌道,「許是因為受了刺激,大病一場後,便遺忘了些許事情。」
「那可還能再想起來?」一屋子的男人異口同聲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