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抓疼福休了!還請皇上放手。」福休欲要掙月兌皇帝的手。
「福休,你叫福休。真是好名字。取自漢代焦贛的《易林•蠱之巽》︰「重譯置之,來除我憂,與喜俱居,同其福休。寓于幸福吉祥。真是好名字!」皇帝的話一出,福休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福休卻想不起他是誰。
忽然,蘇進喜走到皇帝身旁,對著皇帝的耳畔低語一番後,便匆匆忙忙走不知道去做什麼事情了。
皇帝放開福休的手,輕吻了一下福休的額頭,對著福休道︰「福休,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便來找你。」說著,幾個的太監便伺候著皇帝離開了。
皇帝離開的時候,福休楞了一下,連禮未行。直到皇帝走了一段路程之後,福休才慢慢俯子對著皇帝行了一個跪安禮。
「主子,你剛才是怎麼了?怎麼楞了一下?」
「簡夕,我剛剛看皇上的背影,想到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他?」
「是誰?主子。」
「簡夕,不要問了,扶著我回去吧!」正說著,簡夕便扶著福休回去了。
在簡夕扶著福休回去的路上,福休一直在想當今皇帝是不是十年前給福休手帕的那個少年,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但福休希望是,因為她等了他十年,為此,她拋棄了一直愛慕她的君墨楚。
倘若是,福休又不敢面對他,她怕他。怕他說,這十年來,難道你已經忘記他了嗎?這十年來,難道你不曾尋過他,找過他?
回去之後,福休便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榻上,她不許任何人進內堂來,怕打擾到自己。連簡夕都被福休叫了守候在外面,沒有她的旨意,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來。
不知不覺間,傍晚已經來臨了。
「主子,外面蘇諳達來了!」一個小丫頭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是該去見他了!或許,的確,應該去見他了!
「嗯,知道了!」福休從榻上匆忙起來,整理了一下妝容之後,便出去了。「蘇公公,您這是來?」
蘇進喜笑了一下,「福主子,奴才是來找您的。」
「我?哦,是不是皇上沒有時間過來了,派您來通傳一聲?」福休現在心里十分高興,若真能如此,那麼她便能晚一點同他直接接觸。這樣,便能不早認出他來。
「福主子,是皇上讓奴才過來請福主子去御書房。」盡管蘇進喜說話的聲音十分客氣,可太監的聲音始終是讓人听了不大舒服。「走吧!福主子,皇上還等著呢。」
出了甘棠宮後,皇帝早已命人準備好了鑾駕,接福休去御書房。
到了御書房,走入屋內。福休見皇帝立于案旁手撫棋秤,仿佛在思量著什麼。她習慣地邁前一步,欲要給皇帝行禮的時候,卻被他溫和的語氣予以制止,「來了呀!不用行禮了。朕等了你好久,遲遲不見你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她怎麼敢不來,他現在是皇帝,是君臨天下的皇帝,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他既然派人來傳,她不能不來,也不敢敢不來。
當她走進之時,才看清,原來皇帝手撫著的並非是棋秤,而是棋秤放了一份厚得驚人的奏折。福休再瞟了一眼,終于看清上面是何字了。「姚聞病重」
福休不知道姚聞是何人,但福休清楚姚家。原來也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大家族,只不過,先帝賓天之後,姚家勢力大不如前,一直位居四大家族的末。福休在納府的時候,便常听那些護院小廝提起過,姚聞企圖擁兵自重。
想必,皇帝現在的意思便是鏟除姚聞。
福休頓了一下,「如此,嬪妾,就要恭喜皇上了」福休現在心里確實有幾分喜悅,可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悅。姚聞病重不病重並不關福休什麼事,而是關皇帝什麼事。
「喔?你也覺得該恭喜朕嗎?」。皇帝側身看了一後的福休。
「皇上,福休雖在閨閣之中,但也曾听聞過姚聞的一些事。老百姓皆道姚聞是一個大貪官,說他私吞了朝廷的賑災銀兩八百萬兩,還私自買了許多的地,無窮盡的搜刮民脂民膏,還強搶良家婦女。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人。如今他病重,天下百姓便可少受一些苦難。」福休只覺得周身舒暢,這個野心勃勃的大貪官,雖然已經病重了。可對著被災害,被貪官,被戰爭弄得民不聊生的天下,未嘗不是一種安寧。
誰贏誰輸,又是如何贏如何輸,對于她一個小女子而言根本不重要。
「說得好,福休,今天朕高興。你便坐過來,陪朕說說話。」
皇帝轉身便坐到了炕上,瞄了一眼離他並不怎麼遠的福休。「嗯?福休,你是怎麼了嗎?過來坐著陪朕說說話。」
福休垂手侍立,低語道︰「皇上,就讓嬪妾站著與皇上說話吧!既然皇上不下棋,嬪妾站著也是可以說話的。」
「福休,難道要朕拉你過來陪朕說話嗎?!」皇帝語氣中已經透露出一絲的不悅和些許的霸氣。不等于,福休只得走到皇帝身旁,倚著炕便剛坐下時,皇帝的聲音又一次進入了福休的耳中,「抬起頭來,讓朕再好好的看看你,朕今早雖已經看過你,卻沒有仔細看,這會,便讓朕好好看看你。」
福休感覺從對方的身上傳來了一股十分強大的壓迫感,支配著自己不得不乖乖地將頭抬起,並且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的眼楮。而這一眼,卻讓皇帝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異樣的神情。福休不知是喜還是悲?是驚還是奇?竟不得而知。
她努力地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什麼,卻什麼也看不出來。那里面,好像一條通往深淵的漫漫長路,一條沒有盡頭的漫漫長路。
「哈哈哈,」皇帝忽然笑了起來,皇帝這一笑,笑斷了福休腦海中的萬千思緒。
「福休,你真好看!好看到讓朕想起了一個朕的故人。」
「皇上,你」
「福休,我知道了你叫福休,卻不知你姓什麼?」
「稟皇上,嬪妾姓納,是納國公的小女兒。」
「什麼,你也姓納,也叫福休。那你知道納公府還有沒有一個叫做福休的婢女?」
福休很清楚皇帝在說什麼,想不到,不僅是她記得,皇帝也記得。十年前的那個小男孩,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
但是,福休現在不能夠去認他。她害怕他怪她,怪她種種,不曾去尋他,找他
「皇上,福休不知,福休一直長于府中,不曾听說過除嬪妾以外還有一個叫福休的。」
「是嗎?」。皇帝收回剛才的霸氣,一絲失望流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