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蜜桃?
華珠一頭霧水,他溫軟的唇已經再次覆了上來。矓璩匝嚵鐸漣請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滋味,讓華珠的腦海里,浮現起他們每一次的親吻、擁抱、纏綿。
心頭微微一顫,小月復有電流劃過,一聲低低的淺吟自唇齒間流瀉而出,仿若一支催情的夜曲,將某人埋藏于內心深處最幽暗的欲。望輕輕地引了出來。
他忽然加深了這個吻,吸允著她甜美的香舌,又似帶了一分啃咬的力度。似有還無的疼痛,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華珠渾身的細胞都覺醒了起來,腦袋卻越發暈暈乎乎了起來,只是情不自禁地抱住他脖子,無言地傳達著自己的享受與喜愛。
廖子承一手繞過她後背,摟緊她縴腰,另一手落在她粉肩,細細地流連,然後長指一挑,解開了她褻衣的絲帶。
胸口一涼,華珠意識回籠,松開了與他緊緊糾纏的唇瓣,含了一絲惶恐地看著他。她白女敕的肌膚不知何時變成了淺淺的粉色,仿若一塊籠了粉霧的羊脂美玉,那雙秋波盈盈的眸子,又清晰映著他幽暗深邃的眼。而他那幽暗無邊的魔域中,仿佛也只有她這雙無辜迷離的眼。
「怕嗎?」。廖子承輕輕地問。
四月天,他衣衫單薄,額角卻滲出細密的薄汗。
這副隱忍的樣子,令他看起來迷死人的性感。
華珠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垂下眸子,怕再多看一眼,便忍不住天雷勾地火、生米煮熟飯了。華珠將被他撩開的衣襟輕輕合攏,並揪緊了,說道︰「怕。」
廖子承勾了勾唇角,大掌輕輕覆上她的,如水一般地溫柔,讓人忍不住想溺在里邊。
突然,他用力一扯,將華珠的手扣在了頭頂。
剛剛還溫潤如玉的公子,仿佛頃刻間變成了冰冷霸道的君主。
華珠的身子輕輕一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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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他咬住了她鎖骨。
輕微的疼痛,讓華珠的身子遽然緊繃。隨後,他輕輕一拉,衣襟散開,她誘人的美景如畫卷一般徐徐呈現在了他眼前。
「唔……」是他驚訝又驚喜的聲音。
華珠羞得閉上眼,恨不得挖個地洞把他埋進去!
活了兩輩子,還從沒被哪個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張膽、如此毫無遮攔地……觀摩。
但觀摩怎麼夠呢?
溫熱的呼吸,靠近了她胸口,在盛放著她最嬌女敕嬌美的地方停住。然後,落下一枚繾綣的深吻……
……
茗香居內,染老夫人對著鏡子抹了頭油,又戴上珍珠發簪,確定自己端莊美麗雍容華貴梳雲掠月了,才笑眯眯地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染千樺風風火火地打了簾子進來,只听得呲啦一聲,簾子又爛了。
染老夫人看著掉了一半的簾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第多少個了,已經數不清了。孫女兒的手,比男人的還重。染老夫人看向染千樺,問道︰「急什麼?又出了什麼事兒?」
染千樺少有地露出一抹似有還無的笑來︰「子承醒了。」
染老夫人渾濁的老眼慕地一亮︰「當真醒了?」
染千樺點頭︰「醒了,還叫小廚房做了綠豆糕。」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總算是醒了!我的心肝兒喂!」染老夫人拍著胸脯起身,與染千樺一道前往了蘭芳閣。
染府佔地面積廣,幾乎有三座顏府那麼大,主子們居住的院落也相應較遠。染老夫人的茗香居與染如煙的蘭芳閣已是距離最近的兩處院子,可步行依舊需要一刻多鐘。
染千樺命人抬來轎子,染老夫人難掩激動地擺手︰「不用,我精神好著呢!走得動!」
二人攜手來到蘭芳閣,見廖子承不在主臥,便朝華珠歇息的抱廈走去。
這一去,不得了,染老夫人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她看到了什麼?
年華珠趴在柔軟的床鋪上,烏發如光潔的綢緞散在美背上,顯得烏發更黑亮,肌膚更雪白,她死死地揪住被子,時不時因為廖子承撓弄她腰身而發出悶悶的笑聲。從她的角度看去,廖子承雖緊繃著臉,眼底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廖子承听到了門口的動靜,隨手一拂,放下了帳幔,爾後站起身望向了來人︰「你們來干什麼?」語氣和眼神迅速冰冷了下來。
染老夫人的眸光一暗,看了看帳幔後的身影,又討好地笑著道︰「我已經跟年府定下了你跟華珠的親事,年侍郎和年夫人都很高興,婚期定在九月,要是你嫌晚的話也可以提前。我是想著呢,你娘走了那麼多年,這蘭芳閣額該翻新翻新了。等你們大婚後,喜歡的就住蘭芳閣,不喜歡也可挑個別的院子,你覺得沁芳齋怎麼樣?或者……墨荷院?」
廖子承淡淡地看向她︰「說完了?」
「啊?」染老夫人被他毫不在乎的表情澆了盆冷水,怔住。
染千樺看著自己祖母喋喋不休地討好廖子承,廖子承卻完全無動于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絲惱怒︰「子承!」
廖子承的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便漫不經心道︰「說完了的話我和年小姐要走了。」
染老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走?你要走去哪里?這兒才是你的家呀。」
「我不記得我跟你們染家有什麼關系。」
「子承,你是如煙的孩子,怎麼會跟我們沒關系呢?我是你外祖母,樺兒是你表姐,侯爺是你表哥……」
廖子承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從你們把我娘逐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她就跟你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了。我是她兒子,我跟你們也沒關系!」
「子承……」染老夫人的眼眶一紅,淚水滾落了雙頰。
廖子承淡漠地眨了眨眼,又面向染千樺道︰「穎蘿的案子破了,梅莊地圖是不是應該給我了?」
染千樺抿了抿唇,神色復雜,定定地看著他,幾番欲言又止,最終從懷里掏出一塊折疊好的地圖,遞到了他手上。
廖子承拿過地圖看了看,仿佛懷中,又對著帳幔問︰「好了沒?好了我們就動身。」
華珠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回是被父親抓包,這次又被染老夫人和染千樺抓包,她的臉子已經掉得七七八八了。偏廖子承還問她好了沒?要下逐客令,能別扯她做筏子不?
染千樺帶著淚流滿面的染老夫人離開了,臨出門前,染千樺回頭,神色凝重地看了廖子承一眼︰「不要尋找梅莊。」
華珠一愣,怎麼跟柳昭昭講一模一樣的話?柳昭昭臨死前,叫月伶帶話給她——不要尋找梅莊。時隔四月,華珠又從梅莊第三女的口中听到了同樣的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帶著疑惑,華珠與廖子承走出了蘭芳閣。
此時陽光明媚,天空澄碧,周圍的景物格外鮮活與艷麗。
左邊是一片茂密的楓林,右邊是一個芳香的花圃,花圃中,種滿了染如煙偏愛的墨蘭。一個愛種蘭花的女子,一個字跡娟秀的女子,到底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要被生身父母逐出家門呢?就因為她堅持與余二老爺和離了嗎?
「染家的園子可不得比御花園大,需要跑到行宮來賞花?風大,玉湖的水都快被吹干了,我要是您呀,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玉湖的風吹瞎了眼楮。」
那天,染老夫人就是听了余老太君的這番話才氣得中風的。
話里兩度提到了玉湖,可據她所知,京城根本沒有哪個湖泊叫玉湖。
思量間,花圃深處,傳來染老夫人聲嘶力竭的哭吼。
「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好端端的女兒趕跑了!害她年紀輕輕客死他鄉,害子承在福建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我的外孫啦,居然被全縣丞的人指著鼻子罵災星、罵棺材子!都是你害的!你混賬!你賠給我!你把如煙賠給我!你把子承賠給我!」
華珠循聲望去,就見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輪椅上,背對著華珠,華珠看不清他容貌,只能通過染老夫人的言辭與捶打他肩膀的動作,隱約判斷出他就是曾經立下過汗馬功勞,並架空了神策軍的染老將軍。神策軍把控朝堂多年,曾一度擁有廢黜皇帝的特權,弄得整個皇室人心滌蕩。直到染老將軍這匹黑馬出山,才將神策軍趕下了政治舞台。
說起來,染老將軍算得上是北齊史上的軍事神話了。但他的私生活比較簡單,一生只娶了染老夫人一妻,二人育有兩子一女,長子是前任寧遠侯,兩年前辭世,由長孫染世林繼承衣缽;次子駐守東部邊關,任驃騎元帥,他的夫人孩子也全部都在那邊。
眼下染府中居住的染侯爺、染二爺、染三爺、染四爺、染千樺,皆為前任寧遠侯所出。由于她提前打了招呼,在染老夫人的授意下,他們沒上蘭芳閣探望廖子承。其實,她挺想見見染四爺,因為他很有可能是年希珠未來的夫婿。
「年華珠你還走不走?」廖子承停下腳步,冷冷地問向落後一丈遠的華珠。
華珠嘴角一抽,跟了上去。
自從穎蘿死後,流風的情緒一直不怎麼高漲,廖子承叫他坐在車廂內,他不干,自己騎馬走在前頭。
廖子承的天花並未完全治愈,身上仍有不少疹子。華珠拉好窗簾,盡量不讓冷風灌入。見他把玩著從染千樺那兒得來的地圖,悶不做聲,華珠知他想起了早逝的娘親。華珠的嘴皮子動了動,想問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可礙于他冰塊一般的臉色,又決定先問點兒別的拋磚引玉。
「你還沒告訴我夢見蛇,代表什麼?」
廖子承唇角一勾,面色如常道︰「代表性,和恐懼。」
性……性?!華珠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廖子承握住她不知該往哪兒放的小手,輕聲道︰「我們早點完婚。」
早點完婚,早點圓房?!他是這個意思嗎?怎麼弄得跟她多欲求不滿似的?她才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鬼曉得,她怎麼會夢見跟性有關的東西!她好像也沒干什麼呀,沒看小黃書,沒看圖,也沒……
腦海里忽而閃過那句「好癢,抓抓」。
華珠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正襟危坐道︰「你誤會我了,我沒那方面的想法。」
「嗯。」廖子承輕輕地應了一聲,又看向她明顯清瘦了許多的小臉,目光一動,「會盡早完婚的。」
一個人的夢境,能夠非常真實地反映他的內心。華珠不知道的是,一場把自己氣得夠嗆也嚇得夠嗆的夢,除了性意識的萌動之外,也讓廖子承看到她對婚事的不安、對生存環境的排斥。
華珠不知廖子承想了那麼多,只是嘀咕著他剛好一天便開始欺負她,小臉臭了好一會兒,見車廂內的氣氛又冷凝了起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話鋒一轉︰「為什麼染將軍跟柳昭昭都說不要尋找梅莊?是不是她們去過梅莊?」
廖子承凝眸道︰「不清楚。」
華珠繞了繞腰間的流蘇,睜大眼問道︰「我們好像從來沒問過她們為什麼會擁有梅莊地圖,又為什麼會被梅莊選中?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廖子承深邃的眸子里也掠過一絲困惑︰「我問過染千樺,她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成為梅莊第三女,為什麼會有梅莊地圖。她只是一覺醒來,就有了地圖,有了一本《梅莊五女》。」
華珠拿出小冊子和筆,很認真地記下了這些疑點。記完,華珠又問︰「已經有兩張地圖了,下一張找誰拿?」
廖子承點了點桌面,淡道︰「不是兩張。」
「嗯?」華珠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廖子承從懷里掏出另外兩張地圖,放在桌上。
華珠定楮一看,蔥白指尖一一點過它們,數道︰「一、二、三!染千樺的,柳昭昭的,最後一張是誰的?」
「長公主的。」廖子承淡淡說完,見華珠一臉不解又皺著小眉頭看他,便解釋道,「穎蘿死後,我在燈籠里發現了迷香,開始懷疑陳軒。你和染千樺來帝師府看我的那天,陳軒刻意引誘公主跟蹤他,又當著公主的面演了一出深情戲碼。那時,我就懷疑,他是想擊潰公主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引誘公主以梅莊地圖做條件換取他存活的機會。」
華珠似有頓悟︰「啊,難怪女道士總是告訴那些信徒,只要大家把最好的東西奉獻給天神,天神便會福澤他們。陳軒、染將軍和公主各自離開後,你說有好戲登場,叫流風跟上,就是為了偷地圖?」
廖子承點了點頭︰「嗯。流風曾經潛入過公主府找地圖,但是沒找到。長公主常得非常好,連最信任的駙馬都沒告訴。我也只能等到她翻出地圖,再偷梁換柱了。」
想起流風偷她肚兜又偷廖子承褻褲的本事,華珠絲毫不懷疑流風會失手。所以女道士燒掉的地圖是假的,難怪長公主與陳軒都嚇得半死,廖子承卻一絲慌亂都無,敢情他一早將真地圖收入囊中了。
這個男人啊……
華珠暗暗搖頭,又問︰「對了,這一次得天花,好像是故意爭對你和長公主,染將軍和陳軒都沒被傳染。我的話,不大清楚是不是他們的目標,畢竟我對天花免疫。」
「你不是,他們要對付的只有我和長公主。」廖子承平淡無波地給出了回答,仿佛談論著別人,半分驚慌都無。
華珠蹙了蹙眉,若有所思道︰「這我就想不通了。女道士與陳軒謀害長公主是因為他們有謀害她的理由,可你呢?你跟女道士無冤無仇,與陳軒也不曾結過梁子……」
廖子承的眸光一涼,唇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來︰「所以,這場局的背後,還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想要置我于死地。」
華珠的小眉頭皺得更緊,捏了捏拳,把心一橫,說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廖子承看著她,示意她往下說。
華珠垂下眸子道︰「女道士跟我說了一句‘帝師府,好兒郎,芳心許,情愫藏’。當時我差點兒以為她真的能讀出我的心思,而今想來,怕是陳軒從陳嬌那兒得知了我們的關系,然後告訴了女道士。」
「陳軒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廖子承斬釘截鐵地否定了華珠的猜測,「第一次去天師雅居時,我仔細觀察了每一個人的表情,染千樺、穎蘿、長公主對我們兩個以及他們各自雙方的出現都感到非常意外,她們三個是完全不知情的。陳軒看見你時沒多少驚訝,看見我時卻非常詫異。他沒料到我會跟你一起出現,他是坐下來看見我們兩個舉止親昵才篤定我們關系匪淺。」
華珠用食指模了模臉蛋︰「看來,女道士不止跟駙馬合作了,也跟另外一個人合作了,而那個人,對我們兩個非常了解。駙馬想要梅莊地圖,女道士想要公主的命,那個人……想要你的命。會是誰?誰知道我們的關系?染千樺?她不會傷害你。王帝師也不會。那麼……還剩陳嬌?不能吧,她要是這等心機,也不至于被盧高騙了那麼多年。」
「帝師府,好兒郎,芳心許,情愫藏。」廖子承默默呢喃了一遍,唇角浮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除了染千樺、陳嬌和王帝師,還有一個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回避——回避——」
前方,傳來一名太監的吆喝。
七寶駕著車駛入小巷子中回避。
听聲音,像誰的儀仗在出游,可衛兵偶爾吹起的號角又不像是私人所有。
華珠欲挑開簾子看看,又想起廖子承不宜吹風,只得打消這個念頭,問︰「外邊的是誰?」
七寶在外頭答道︰「他們呀,和親胡國的仕女和使者。」
難怪上次長公主威脅她若不獻藝,便告訴太後讓她和親胡國,敢情真的這麼快便開始兩國聯姻了。這些仕女,都是從世家中挑選的德才皆備、姿容艷麗的女子,由皇室授予公主或者郡主的封號,送往胡國。表面上是嫁給當地權貴為妻,實際只是胡人的玩偶。一旦玩膩了,他們會相互交換,直到玩得再也沒了新鮮感,等待這些仕女的將是永世圈禁,或賞給部下為妾。
華珠惋惜地嘆了嘆,隨即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不在和親名單上。
「咦?這不是廖提督的馬車嗎?這麼巧?」
伴隨著一陣慢悠悠的馬蹄聲,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車廂。
華珠的小眉頭一皺,這邊,廖子承已經挑開簾幕,望向了來人。
余斌騎在高頭駿馬上,穿一件藏青色直墜長袍,腰束玉帶,腳蹬黑色淨面小短靴,依舊是一身儒雅、滿臉溫華。簾幕掀開的一霎,他微微揚起唇角︰「听聞廖提督不幸染了天花,我正打算上抽空去瞧瞧,沒想到就踫上了,我與廖提督果然有緣。」
說著,目光透過簾幕的縫隙,落在了華珠白女敕卻清瘦了不少的小臉上,笑容越發柔和了,「表妹也在,幸會,幸會。」
華珠干笑了兩聲︰「表姐夫好。」
廖子承淡淡一笑,似嘲似譏道︰「余訟師最近不打官司了?好像閑得很。」
余斌笑了笑,仿佛頗有些無可奈何︰「沒辦法,自從輸給你們,我的生意冷淡了許多。」
「余訟師是在怪我們砸了你金牌訟師的招牌,難怪,難怪。」廖子承也學著他語氣,好似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
余斌依舊微微笑著,可眼底分明因為廖子承的這句話而閃過了什麼,須臾,他又問道︰「你們也是打算入宮嗎?」。
廖子承倨傲地看著他,淡道︰「看來余訟師也要入宮,怎麼辦?我突然不想跟你走一條路。」
余斌無辜地攤了攤手︰「對不住了,若換成以往我定不跟提督大人搶路,可今日我奉旨護送太子良娣入宮,不能誤了吉時,所以,不能為提督大人讓路了。」
廖子承望了望他身後的華麗馬車,目光微微一凝,閃過一絲意味難辨的笑︰「哦,原來馬車里坐著的是良娣。那好,你們先走,反正我們不趕時間。」
這樣的笑,雲淡風輕,又似暗藏殺機,令余斌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余斌牽了牽唇角,勒緊韁繩道︰「我還沒恭喜廖提督與染家相認,想必二嬸泉下有知,一定會非常欣慰的吧。啊,我忘了,染如煙已經不是我二嬸了。不知染如煙是在余家過得好呢,還是在廖家過得好?」
這話真是誅心,明明染如煙生完廖子承便過世了,他還故意問染如煙在廖家過得好不好。難怪在瑯琊的時候她便覺著余斌對廖子承有股莫名的敵意,原來是把對染如煙的記恨轉加在了廖子承的頭上。
廖子承卻仿佛一點兒也不惱怒,淡淡笑道︰「你有功夫管別人的閑事,真不如費點心思在自己身上。還是那句話,步子太大,會扯到蛋的。」
余斌的笑容一僵,皮笑肉不笑地離開了原地。
華珠放下簾子,用手模了模他額頭,不燙,神色稍霽,又拿過一件氅衣給他披上,像他為自己系絲帶那樣為他系好。做著這個動作時,才體會到了他當時的心情,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廖子承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在她系完打算坐回去時,飛快地親了親她臉蛋。
華珠心口一漾,抿抿唇,也歪著腦袋親了親他。
廖子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華珠快要融化在他灼熱的視線里,低下頭,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另外一個知道我們關系的人,想置你于死地的人是誰。不許隱瞞,我會睡不著覺的。」
一害羞便想岔開話題,他以前也常常岔開話題,會不會……也是害羞?華珠這麼想著,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但很快又記起自己在談論一個很嚴肅的話題,正了正身子,斂起笑容,「誰?」
廖子承將她神色盡收眼底,語氣如常道︰「余斌。」
竟然……是他?
華珠素手一握,明亮的眼眸里遽然掠過了一股暗涌,盧高一案有他,天師一案有他,他可真是無孔不入!
「如果……如果我早些告訴你女道士的那句話,是不是你也能早些猜到余斌插了一腳?」是不是會多留個心眼,不至于著道得了天花?
廖子承拉過華珠握成拳頭的小手,看著她因愧疚而幾乎落淚的眼楮,不甚在意地說道︰「我因禍得福,從此對天花免疫,以後都能橫著走了。」
華珠還是很愧疚,他熬過去是他命大,萬一沒熬過去呢?華珠不敢想。
廖子承知她自責,就捏了捏她粉女敕女敕的臉蛋︰「說了沒事了,好好給公主治病,我都好了,她應該也差不多了。」
華珠雙臂圈住他脖子,緊緊地摟住了他︰「我真想殺了余斌這個混蛋!」
廖子承輕輕一笑,撫模著她光滑的背,說道︰「還記得我跟你提過,顏寬算計太子,其實是有同盟的嗎?」。
「記得,怎麼了?」都帶了哭腔。
廖子承就道︰「那個人會送給余斌一份很奇特的大禮,我們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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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宮內,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