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縣長住在縣政府的舊家屬樓里。
別看南縣經濟不發達,好歹有幾家廠子撐著,包書記一手遮天,說要修個家屬樓縣常委例會上就沒有敢投反對票,再說有啥好反對的,新家屬樓也是替大家謀福利嘛。
新家屬樓是去年底竣工的,二層的紅屋頂小樓,綠化做得特別好,外觀審美很超時代,學得是美式鄉村風。
秦善民是今年才上任的,縣政府給他安排的紅頂小樓他就沒去住,以自己是獨身一人為由,就住在了舊家屬樓。包知崇私下里說秦縣長這是和他劃清界限呢,一開始倆人就尿不到一個壺里,還怎麼搭班子?
當然這些彎彎道道寶鏡並不知道,也虧得秦善民不住紅頂小洋樓,否則祁震山領著寶鏡上門,那話就得傳到包書記耳中。
晚上一家人商量好了,再擔心李立平,人秦縣長又不是你家親戚+.++,就是挨也得挨到天明才能上門。
李淑琴在家里擔心了一夜,第二天還是挺著大肚子趕到寶鏡外公家。
外婆數落了她一早上,李淑琴就倔,死不回去︰「反正我現在也不用上班,回家干嘛呢。媽,小鏡兒人呢?」
寶鏡現在正跟著祁震山拜訪秦縣長呢。
祁震山和秦善民是在京城大學認識的,秦善民不是他學生,只是在京城大學進修,人家出身好,和祁震山能聊到一塊兒去,一來一往就成了忘年交。只是天南地北隔著萬水千山,祁震山離開京城,兩人聯系自然淡了。秦善民到南縣上任,兩人又聯系上了,秦善民在南縣是個徹底的外來戶,又有包知崇像座山一樣壓在他頭頂,在縣里就沒幾個心月復,和祁震山他鄉遇故知,以往的交情又濃厚了幾分。
李徐兩家長輩面前,寶鏡可以使勁蹦,畢竟是家里人,誰也不會挑寶鏡的禮。
但秦縣長和她又不認識,祁震山和對方交談時,寶鏡能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傾听,不要自作聰明。
祁震山也沒學官場上的做派,和秦善民說話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事情該是哪樣就是哪樣,思路清晰,听得秦縣長也不禁贊同。
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國家干部的工作出了紕漏,食物中毒致使十幾個工人住院,甚至還有兩人死亡,有點良心的官員都要唏噓兩句的。
秦善民顯然就是有良心的那一派官員,他出身不俗,和包知崇這種刮地皮的本地派不同,秦善民不缺錢,年紀也不算大,從部委機關到地方主政,秦善民有的是政治上的追求。
南縣被包知崇經營得猶如鐵通一般,都上任三個月了,秦縣長還插不上手,他沒有主政地方的經驗是其一,包書記聯合其他縣常委給他添堵是其二。
老友祁震山帶來的消息,秦善民仔細一琢磨,覺得很能利用下。
包知崇滿身都是破綻,可他一個空降派根本抓不住。但自來水廠工人食物中毒事件,不僅是市里的領導很重視,省里的領導也在發話嚴查。
他也想弄清楚里面的彎彎道道,當個縣長,總不能自己眼皮子下發生的大事,卻一點都拿不準吧?
事情呢,不是李家人想得那樣簡單。
「有人要陷害李廠長,你們得拿出證據來。有問題的肉是誰經手的,自來水廠那邊負責的采購是誰,你們把關鍵人物找出來,撬出別人肚子里的真相,那蒙在李廠長身上的冤屈,自然就煙消雲散……中毒的工人還在住院,你們家也要去看看,」
秦善民的話點到即止,可連寶鏡都听懂了。
秦縣長這是要幫他們呀,誰不知道要找證人,可沒有領導拽你一把,證人的證詞能算數麼?總不能一家人跑去政府大門外靜坐,現在又沒網絡,消息傳播的很慢,人家一伸手就能把消息死死捂住,弄死你一家人的念頭只會更強烈。
等祁震山帶著寶鏡走了,秦善民想了想,還是用內線給京城打了電話。
他堂叔那是不能也不敢驚動的,堂兄卻能商量下。
「善民啊,事情怎麼辦你做主,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不能丟,勞動光榮,工人階級需要干部去關心,人都死了,到底是誰的過錯,不能隨便糊弄過去。」
有了堂兄的支持,秦善民覺得自己就有了底氣。
在電話里關心了堂叔的身體,話題又落到了堂佷身上,「雲崢這都回家休息了挺久吧,不準備回部隊了?」
堂兄在電話里嘆氣,「他媽慣著呢,說上次出任務九死一生,真是胡鬧,軍人不為國家流血流汗,誰來保衛人民!」嘴里說妻子胡鬧,心里其實也心疼兒子,月兌了衣服那是一身傷疤,那是軍人的勛章,看在父母眼中,是蘊含著淚光的驕傲。
秦善民很能體會堂兄的心情,他也很喜歡堂佷,盡管那孩子冷冰冰的,可給老秦家爭氣呢。
「要麼,讓雲崢來南縣散散心?地方雖小,蜀中風光不賴,讓孩子四處轉轉,舒緩下心情。」
秦善民的提議,堂兄也有些動心,但他也做不了兒子的主,話也不能說得太死,還得下班回家問下兒子。
……
秦縣長與兄長的溫情脈脈寶鏡沒機會看見。
經縣長大人點撥,李徐兩家人終于知道往哪里使力了。大舅媽帶著李蘭芯就往醫院去,年邁的外婆也跟著去了,弱質女流總能叫人看了心軟,就是被人怒罵幾句,她們忍口氣就行。
住院的工人們听說三人是肉聯廠領導的家屬,雖然還不知道李立平現在是頭號嫌疑人,也沒給大舅媽她們好臉色。
不幸過世的兩個工人,外公親自上門。
他一說是李立平的老父,家屬把他帶來的東西全部扔了出門。
「我兒子的那是一條命啊,不是幾袋糖和雞蛋就能買到的……就算給我給萬元戶我也不當,只要我兒子回來!」
死者的老母親哭得聲嘶力竭,拍打著寶鏡外公。
老人家真是一輩子沒受過這樣的待遇,為了大兒子的安危,只能忍了。
忍得心肝脾肺都在一起造反,有啥辦法呢,還是得讓家屬把怒火發泄出來。有什麼辦法呢,甭管事情是不是大兒子辦錯的,你就是肉聯廠的領導,平時享受了國家干部家屬的待遇,有事時,你就得付出比別人更多。
寶鏡那邊呢,能找誰?
要找自來水廠員工食堂的采購員,沒有誰比肉聯廠的前任采購員陳文安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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