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管萍輕聲打斷他的話,「不用等我回去想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小張看著她,一點也不喜歡她的明快。「呃,其實你不用這麼快回答我,說不定你回去想想,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不用了。」她搖搖頭,「我的答案不會變的。」
沒有人能取代甫洋哥哥在她心上的地位。
「……我永遠都沒有機會了,是嗎?」
他不是笨蛋,不用她開口,他就已看見了她眼中的堅決與倏地生疏的淡漠。
「對不起。」她道歉。
「為什麼?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既然都已經鼓起勇氣將話說開,他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是的。」她也不隱瞞,「雖然他不可能會愛上我,但愛情總是這麼霸道不講理。」
「我明白。」因為他也有著同樣的心情,「如果你哪天改變主意,請記得告訴我。」
她瞧著他,曉得他和她同樣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只是在求,求她給他一些幻想的空間,一點點也好。
于是她淡淡一笑,「好。」
「謝謝你。」小張對她露出平時常見的爽朗笑容。
「晚安。」她關上了車門,走到自家大門前,掏出鑰匙。進屋,發現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甫洋哥哥?」她喚。
沒有回應。
輕嘆了口氣,她決定上樓找人。
不料當她正繞過客廳準備上樓時,卻意外的在客廳沙發旁的地毯上發現一具高大身軀。
「甫洋哥哥?」她愣了幾秒,連忙跑過去,跪坐在他身邊,「你怎麼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閉著的雙眼,在听見她呼喚時懶懶睜開。
「你還好吧?」見他張眼,管萍略略松了口氣,但仍不放心。
他笑得諷刺,以手撐著地坐了起來。「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好不好。」
她又愣了愣,見到地上散落的大量空啤酒罐,怯怯地問︰「你喝了酒?」
溫甫洋沒說話,抓起桌上另一瓶新的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咕嚕咕嚕灌著。
「甫洋哥哥,你別再喝了。」地上散落的酒罐起碼有半打以上,管萍忍不住勸他。
她從來沒見過甫洋哥哥像這樣灌酒,有些擔心。
可是他卻不理她,三兩口將啤酒灌完,居然又打算再拿下一罐。
「停!」她惱了,伸手想搶下他手中的啤酒,然而她跪坐的姿勢不好使力,一個不小心,酒罐沒搶到,人倒是跌進了他懷中。
「噢……」她甩了甩昏昏的頭,掙扎著爬起,「你別喝了啦!」
不料他的掌忽地搭在她背上,將她壓回懷中。
「甫、甫洋哥哥?」她仰起頭,不曉得他為何不讓自己離開。
溫浦洋瞪視著她,突兀的吐出一句,「為什麼?」
「呃,什麼為什麼?」她不解。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傻小子?」
呆了半天,管萍才知道他口中的傻小子是指哪位。
「我沒有喜歡他。」她嘆了口氣。
「可是你卻跟他出去。」他指控,像是一個真正的丈夫在質問妻子一樣。「甚至為了他拋下我!」
「我是因為……」她本想解釋,可見他喝成這樣,多半也听不進自己講的話,于是只道︰「算了,反正我沒有喜歡他就對了。」
說完,她又想起身。
「說謊!」大掌再度貼了下來,將她牢牢的按在他胸前,摟緊。「你一定喜歡他。」
瞪著眼前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氣的男人,管萍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真的沒有喜歡小張,只當他是好朋友而已……你先讓我起來,好不好?」
她放軟了語氣,彷佛將他當成了孩子。
溫甫洋動都沒動,黑眸中清晰的映著她的倒影。
他們貼得好近,管萍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吐息輕拂過她的臉頰,她莫名的緊張起來。
「甫洋哥哥……」
「你真吵。」他咕噥,驀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純男性的氣息,帶著微嗆的啤酒味道,瞬間奪走管萍的呼吸。
她的腦袋空了,只能呆呆的任由他的舌竄進她微啟的小口,以極富侵略性的方式,迷眩她所有的感官。
原來……接吻是這樣的感覺?她茫然的想著。
如此親密,如此輕易誘人沉溺……
當他的唇終于離開她的,過了久久,管萍才意識到不對,瞪著大眼呆望著他,「你……你……」
她想問他為何吻自己,可是話梗在喉間,滿臉通紅,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怎麼了?」溫甫洋漫不經心的反問,甚至還偷啄了幾下她被吻腫的紅唇,明顯意猶未盡。
吻了她以後,他發現這一陣子的暴躁全都平息了下來,甚至還莫名的舒坦,整夜的怒氣全都因為這一吻而煙消雲散。
「為什麼吻我?」當他的大掌輕撫她熱燙的雙頰,瞧著她的眼神彷佛在看什麼心愛的寶貝,管萍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因為你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那張隻果臉,跟粉女敕女敕像果凍一樣的唇,打從數月前的重逢後,便無時無刻不誘惑著他。
先前他忍耐了很久,總得不斷提醒自己,吻小妹妹可是「luan倫」的行為,但今晚或許是酒精的催化,讓他的忍耐到達了極限,再也不想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倫理道德規矩。
反正,他就是想吻她,就是決定把腦中轉過無數遍的幻想付諸實現。
「很可、可口?」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答案,管萍小臉驀地暴紅,「你……我又不是食物!」
這模樣在溫甫洋眼里,更好吃了。
「怎麼辦呢?我發現我好像又想吻你了。」他低醇的嗓音,听起來像是優雅的大提琴。
「什……什麼?!」她懷疑自己能否再承受更多驚嚇。
「唉……」彷佛在感嘆她的不知情趣,他熾燙的唇再度覆住她的。
她該反抗才對呀!避萍迷迷糊糊的想著。
甫洋哥哥只是喝醉了,或許錯將她當成了別的女人,她可不能跟著他一起瘋。
但這念頭只在腦中一閃而逝而已,甚至來不及將訊息傳達給運動神經,便已消失,因此自始至終她都只是軟軟的賴在他懷中,承受他狂熱的吻。
漸漸的,吻變了調。
即使喝醉,男人的力道仍不是她能夠相比的,或者,其實她也根本忘了掙扎。
當她的發髻被他拆開,緊繃了整晚的秀發滑順披散,當那件水藍色小洋裝自她身上月兌離,而他的唇與掌替代它覆滿她身上每一寸光|luo的肌膚,管萍曉得自己內心深處是期待的。
她不想理會他為什麼吻她,不想再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至少她知道自己愛他的心情從不曾改變過,這樣就夠了,最起碼她還曾擁有過什麼。
感覺得出他已經特地將力道放得輕柔了,可她還是因結合的疼痛而掉了淚,他溫柔的吻去她頰上晶瑩的淚珠。
「別哭……」
她哭得雙眼迷蒙,視線變得模糊,那溫醇好听的聲音彷佛醉人的美酒,令人陶然。
興許她是真的醉了吧,醉在他纏綿至極的吻,也醉在他的溫柔愛語之中,她听見那三個字自他溫暖好看的唇中吐出時,更深信自己百分之百醉了,才會出現幻听幻覺。
可此刻她萬分慶幸自己醉了,讓她可以理直氣壯的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即便明天清醒後,她知道自己肯定會後悔。
不過那又如何?反正連心都已經給了他,她也沒有什麼好不能失去的了。
「再說一遍你愛我好嗎?」忍著不適的抽疼,她決定趁火打劫。
沒辦法,不趁著這時候討,或許待他清醒後,她再也沒機會听到。
「我愛你……我愛你……」溫甫洋細細吻著她的眉眼,不斷傾訴他直到今晚才驚覺的情感。
是,他愛她很久很久了。只是他叛逆期來得晚,當父母逼著他娶她時,他才不斷說服自己,其實他只把她當成小妹妹,一點也不愛她,這種催眠暗示,讓他到最後居然深信不移。
只是這次重逢,他卻發現自己口口聲聲的「兄妹之情」越來越不是那麼回事,他會因為她對別的男人笑而生氣,會因為她的疏離而暴躁,更會……想要她,就像一個男人想要他喜愛的女人。
他這才明白,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叛逆舉動。
還好,盡避兜了那麼大一圈,最後他還是真正擁有她了。
他的指尖眷戀的在她泛紅的雙頰上游移。
懷中的小人兒顯然是累壞了,像個嬰孩似的,毫無防備地在他懷里沉睡。
那麼……沒必要再逃了吧?
算一算,他是該安定下來了。
雖然今晚是喝了酒才沖動的將她吃干抹淨,不過那並不違背他的本意。
現在想想,和她做一對真實的夫妻,真是再好不過了。
懷抱著這樣的心情,溫甫洋輕輕摟住懷中人,安心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