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抓起一旁的長矛就急急道︰「快,快,許是出了什麼大事了,晚了又該挨罰了。」
南宮啟被阿黑拉著也起了身,急急朝著營帳前的空地跑去。
站到隊伍里後,阿黑便小聲的朝周圍的人打听著︰「出了什麼事了?這時辰了還把大家都叫過來。」
「誰知道呢!」那士兵打了一個呵欠道。
「今晚,之所以將大家都叫起來,為的就是讓大家都看看。」一個副將模樣的人指著身旁幾個被五花大綁,死死押住的人,嚷聲道,「他們,是周國的奸細,今晚竟意圖潛入我晉國的大營劫人」
南宮啟站在隊伍里,听到這話時,心當即不受控制的一顫,微微抬頭看著那幾個被抓住的周國人。
這些人是為著他而來,但到底是來救他的,還是意圖殺他的,又有誰能肯定呢。
他——如何想象不到周國有多少人希望他永遠都回不去的
如今晉國的大軍這般明目張膽的朝著周國進發,周國的那些人怕是睡不安穩了吧。
南宮啟再回神之際,看到的卻是那幾個人被處以極刑的畫面,耳邊回蕩著的是那副官洪亮而得意的聲音︰「大家都听好了,以後但凡能抓到軍中奸細者,一律加官重賞!」
經過這一事,南宮啟更是小心謹慎了。如今他雖已易容成一個不起眼的小兵,但從現在起他要防的不光是晉軍了,他還要防周國的某些人派來的殺手。
而在另一個營帳內,楚凌天以極為凌厲的眼神逼視著眼前的「南宮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道︰「你可知假冒周國太子是何罪名?」
一句話,連詢問都不曾有,楚凌天已然斷定他是假冒的。
「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什麼假冒」明祿始終抱著一條原則,那便是打死不承認。
「你不承認也無妨。」楚凌天卻突然一笑道,「總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旁人認為你是,那你就是貨真價實的周國太子。」
楚凌天轉身準備離開,望著他的背影,明祿心中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還有,不管你學的多像,有些東西始終還是學不來的。」站在門口的楚凌天突然回頭道。
明祿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神經剎那間又繃緊了。這一次直到楚凌天出了營帳許久,明祿才整個人猶如被抽了力氣般癱軟了下去。
回想今晚那驚險的一幕,明祿只慶幸自己命大,沒有死在那幾個黑衣人的刀下但是自己卻因著這一場遇險露了身份,現在他只希望公子不會有事才好。
「吩咐下去,秘密查探南宮啟的下落。」出了營帳沒多久,楚凌天便立刻吩咐槿一道。
「南宮啟?那里面的」槿一手指了指楚凌天身後的營帳,有些疑惑道。
「假的。」
「假的!」
「對了,你多多留意一下軍中的人,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楚凌天道。
「爺難道覺得啟太子竟混在我晉軍之中?」槿一有些驚訝道。
楚凌天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本王是他,那麼晉軍大營便是藏身的不二之選。」
「可這怎麼可能呢?他費勁心思想要擺月兌晉國的控制,如今既已逃月兌就該想辦法趕回周國才對,怎麼會藏在我們的大軍之中呢?」
「難道沒有听過一句古話嗎?」。楚凌天看了槿一一眼,道,「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況且眼下還有哪里是比這晉軍大營更清楚周國皇室動向的呢?」
槿一忍不住感嘆道︰「想不到啟太子竟是心思如此靈活之人,之前當真是低估他了。」
楚凌天沉默了片刻,終還是問了︰「她有消息了嗎?」。
即便王爺沒有明說,槿一也知道王爺口中所指何人,畢竟自那日之後王爺從不曾放棄過尋找。
槿一垂下了頭,眼中有一絲挫敗感︰「爺,您真的覺得王妃還活著嗎?」。
黑騎軍已經尋了四個多月了,可至今為止竟是一絲痕跡都沒有。莫說是王妃的人,就是王妃的東西都未能尋到絲毫。
這就好像王妃在掉落山崖的那個瞬間就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般
「因為找不到,所以她一定還活著。若當真死了,總不見得連殘.骸或者衣物都沒有吧。」楚凌天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他絕不容許那個女人就這般死了。
他都還不曾明白她落崖前說的那句話,都還不曾查到她真正的身份,還不曾解開圍繞著她的那些謎團,一切才剛剛開始,她怎麼可以死!
「報——稟王爺,皇上密旨。」一個士兵雙手托著一份密函半跪在楚凌天面前道。
「那屬下便先退下了。」槿一行了一禮道。
楚凌天拿著密函回了營帳,拆開後僅是看了一眼,便將它扔進了一旁的火盆里。
這樣的密函隔幾天便會收到一封,無非就是催他盡快趕到周國,將南宮啟送上皇位。但在密函中,他那皇兄卻一再強調將南宮啟順利送上皇位後,他就必須帶領大部分兵馬撤回邊境,沒有皇命不得擅入周國半步。
楚凌天忍不住冷笑,看來他的皇兄如今正日日擔心著他若是拿到了周國的實權,反過來奪他晉國的江山呢。
楚凌天對晉皇這些齷蹉的想法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說一句不好听的,他若當真想要這晉國的江山,又豈會等到今天。
另一邊,經過近半月日夜不停的趕路,燕綏等人終是抵達了黃流鎮。燕綏將那十人安置在了距離黃流鎮不遠的一間破廟里,隨後燕綏獨自一人進入了黃流鎮。
黃流鎮當真是一個極小的村子,一圈走下來也不過二十幾戶人家,家家戶戶之間更是知根知底。
黃流鎮上的人極少跟外界有來往,消息也有些閉塞,接觸的最多的外人恐怕就是那些魚販子了。
燕綏給了那些魚販一些銀兩,讓他們四處散布謠言︰如今在晉軍中的周國太子其實是冒牌貨,真正的周國太子早就已經秘密的回到周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