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回到府中,將消息告訴了芷兮。
她自己因為沒能讓芷兮成為沈君羨的正室妻子而愧疚,但芷兮卻認為對她而言有一個側室的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于是她對顧傾城更是感恩戴德。
沈家遵守約定,第二日沈君羨便至顧府下了聘禮。
沈君羨和周蕊霖的婚期在下月初七,按照黃歷,這月三十便是一個好日子。于是沈家決定先娶芷兮過門。
成親那日天公作美,也算是十分晴朗。
外面鑼鼓喧天,震耳欲聾,一派喜慶景象!
在閨房中,顧傾城親自為芷兮梳頭。
「一梳長命百歲,二梳白頭偕老,三梳子孫滿堂。」她順著頭發梳著梳著眼楮就濕潤了。
原本是開心的一天,但兩人還是忍不住抱頭哭了一場。
「行了,別哭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傾城破涕為笑,抹去了芷兮的眼淚,勸道。
芷兮一邊抽噎,一邊抹淚點頭。
梳完頭之後,傾城又為她抹勻了胭脂,描畫了柳眉,戴上了鳳冠,著上了嫁衣。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芷兮整個人神采奕奕,煥然一新,哪還像一個小丫頭,分明就像是一位小仙女。
等到沈家的花轎一到,芷兮就由媒婆攙著離開了顧府,從此以後她就是沈家的人了。
顧傾城看著遠去的花轎,想到從小到大陪著自己的姐妹嫁人了,想到以後沒人和自己打鬧玩笑,不禁又留下了眼淚。
「別傷心了,她如願以償地嫁給了沈君羨,你應該高興才對!」柳逸風將手絹遞給她,勸道。
「我們現在也去沈府吧!」顧傾城邀請柳逸風和她一同前去。
「不了不了,」柳逸風連忙揮手推辭,「我和沈公子並不熟,還是不要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去吧,又薇和暮軒應該在那里呢!」
隨即傾城和柳逸風道別,騎上了馬,從另一條道去沈家。
一到沈府,她馬上就跑到爹爹懷里去了,抱著爹爹的肩膀,眼里全是淚。
「傻孩子,你哭什麼?今天是開心的日子!」顧學翰摟著她,滿臉心疼地勸道。
「芷兮和我從小玩到大,她不在我身邊我不習慣!」傾城帶著哭腔回答,心里難受極了。
「那也不能在這里哭啊,給叔叔伯伯瞧見多害臊啊!」顧學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微笑著寬慰道。
正說著,南王就帶著楚暮軒和楚又薇兩兄妹來了。
「顧太師,別來無恙!」南王行拱手禮,笑道。
「哪里哪里?王爺言重了!」顧學翰回敬。
顧傾城見狀急忙掙月兌開爹爹的懷抱,背過身去,偷偷把眼淚抹掉。
「暮軒,又薇,還不來見過太師!」南王轉頭吩咐道。
楚暮軒和楚又薇上前行禮道︰「見過顧太師!」
「免禮免禮!他們三人也算青梅竹馬,如今暮軒和又薇經常來顧府找傾城,我們早熟了,不用這麼多禮。」顧學翰劍眉輕彎,故意笑著說。而南王听到這些並不高興,但還是勉強笑笑。
「傾城,還不快給南王行禮!」顧學翰清了清嗓子叫道,並扯了扯傾城的裙子。
無奈,她只好轉身過來,向南王行輕蹲禮︰「傾城見過王爺。」
南王立馬夸贊道︰「傾城不愧為我們楚國第一大美女啊,就算是哭著也比其他女子笑著好看啊!」
傾城一听,「噗嗤」一聲竟笑了出來。
「瞧瞧她,怎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啊?」顧學翰朝著傾城玩笑道。
「哈哈哈哈!」南王也附和著笑。
官場從來比戰場更可怕,表面行君子之禮,暗地里卻是各懷鬼胎。
楚暮軒看到傾城的樣子,心里被逗樂了,嘴角輕揚,微微一笑。但是楚又薇從進門到現在都是滿面愁容。
新娘的花轎已到,不多時就要準備拜堂了,眾賓客都退到了一邊。
拜堂時分,新郎和新娘共同拽著一根紅綢子,新娘頂著紅蓋頭看不出模樣表情,但是沈君羨卻是精神抖擻,神采飛揚,濃眉之下的桃花眼依舊多情。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等到第三拜的時候,顧傾城注意到楚又薇跑開了。她便跟了上去,還順手拿了兩壺酒。而楚暮軒也趁機跟在了她的身後。
又薇坐在了桃花樹下,傾城過去坐在她身旁,把酒遞給她,不解道︰「既然不願意看見,為何又要來呢?」
楚又薇喝了一口酒︰「畢竟是君羨哥哥的大喜日子,應該來給他道賀!」
「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是我的話,打死我也不會來!」顧傾城也喝了一口酒。
「我突然好想離開這兒!」楚又薇心疼道,感到自己特別無助。
「你想去哪兒?」傾城來了興趣,眼楮發亮,好奇地問道。
「江南!」她轉頭看著傾城,看來她早已打算好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傾城邊喝邊提議。
「你也要去?」又薇喜出望外。
「對啊,我想見一個人!」顧傾城說著臉就紅了。
「你移情別戀未免也太快了吧!」楚又薇假意嫌棄地推了一下她。
「什麼變心啊,我對沈君羨根本就沒有特別喜歡,況且現在沈君羨成親了,過幾日又要娶那個周蕊霖。我多怕我家里又收到齊允斌的聘禮啊!」傾城想想就覺得麻煩。
「那你想去見誰?」又薇疑惑道。
「江南第一大才子,宋懷言。」說到他的名字,顧傾城滿臉都是傾慕之情,「如果他能夠為我畫張畫像的話,我這一輩子就死而無憾了!」
「你真的那麼仰慕他嗎?」。又薇不信,世上居然會有讓傾城如此動心的男子?
「我的閨房里有很多他的筆墨,難道還有假?」傾城瞥了一眼又薇,肯定道。
桃花樹下飲酒訴衷腸,桃花樹掩有情郎,那廂熱鬧,這廂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