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傾城 第九十三章 京都、京都

作者 ︰ 心千結

自從金灝向傾城表白心跡之後,二人當晚就向郗酈酈辭別,郗酈酈尊重傾城的一切選擇,便不予阻攔,靈兒更是喜極而泣,慶幸傾城終于可以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傾城看出靈兒與郗酈酈之間有種奇妙的「母女情」存在,又想著自己與金灝浪跡天涯恐怕不方便帶上靈兒,靈兒自己也提出想要留在靜思庵替傾城孝敬伺候夫人。傾城感念她的一片忠心與孝心,二人當晚抱在一起依依不舍了良久,秉燭夜談到三更。

金灝和傾城一路向北,沿途欣賞了梨山的日出、清綠河的碧水、綿州的風土人情……

金灝告訴傾城,自己有一位故人在京都,想去拜訪一下他。傾城心頭一怔,本想找個借口拒絕,但他又不想讓金灝懷疑她的身世,也不願向他做過多的解釋,便只好先順著金灝的意。

同時,她也計劃著在京城找個合適的時機向金灝坦白,畢竟京城熟人太多。只是一切為時未晚,開口還不是現在!

京城的繁華與離開時並無兩樣,似乎它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還是這座城池記憶不好,傷心的事總是被忘得最快。

傾城與金灝並排走在大街上。傾城本就天資聰穎,再加上金灝數月以來一直耐心教導,手把手傳授功夫,此時的她也懂得個一招半式了,她的「花拳繡腿」足以自衛。

「打不過就跑唄!」這是金灝教給她的一句最有用的真言。開始听到這話時,傾城都懵了,還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過久了之後自己也開始用這句話調侃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了。

金灝牽著傾城的手四處張望,贊嘆道︰「京城果然與其他地方不一樣,不愧是帝都呀!」

金灝故意這樣說無非是想看看傾城的反應。

而傾城則只是看著金灝的樣子覺得好笑。京城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了,說不定從他們身旁走過去的某些人還認識她大名鼎鼎的「顧傾城」呢!

不過這一路下來,傾城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遇到熟人。可能是京城比她想象中大吧,她想到。

金灝牽著她走過的路實在太熟悉了,傾城心頭的小鹿開始「砰砰」亂撞,莫非金大哥的朋友住在……

傾城不敢再想下去,她只有任金灝牽著繼續走……

心里越不想遇見什麼,偏偏就會遇見什麼。

從南城門處一直到他們的目的地,途中穿了幾條街、過了幾次胡同、拐了幾次彎,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這個他們所到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不過現在不是了,威嚴的大門上懸掛的金字牌匾,赫然地寫著兩個大字「孟府」。

此時傾城心中百感交集,但她也忍著不會表現出來。她在心底反復提醒自己,強顏歡笑,過去的都過去了,她不再是顧傾城,她是金灝的柳瀟瀟!

金灝牽著她信步走上石階,府門外的幾名藍布家丁攔住了他倆︰「你們是何人,來孟府作甚?」

金灝笑了笑,從左手大手指拇處取下了一只玉扳指交給家丁,吩咐道︰「你把這個扳指交給你們家將軍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那名家丁見金灝與傾城皆相貌不凡,他們身上的衣物也均是上等上的材料制成,料想他倆應該不會是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或許真是將軍的朋友也說不定,得罪了可不得了。

「等著!」家丁上下打量了他倆一番之後便跑進了府里。

家丁進去請示之後,金灝與傾城便在門外靜候著。金灝見傾城好像心情不大高興,便用手捏捏她的臉頰逗她,他不知道傾城只是感慨自己「有家不能回」的心酸而已。不過在金灝的故意挑逗之下,兩人竟在門外打鬧嬉戲了起來。

話說孟子光正在閑庭練字,家丁把玉扳指雙手捧給他之後,他立馬放下了狼毫毛筆,匆匆趕到孟府門口。

他看見金灝身著鴨黃錦緞雲紋衣衫,身旁還站著一位穿著秀紗羅裙,看起來與他關系匪淺的妙齡女子。而且除了他們兩人,並無其余人,此時他心中已有論斷。

「金公子!好久不見!」孟子光拱手笑呵呵地向他走來。

「孟將軍別來無恙!」金灝拱手回敬。

傾城也在一旁學著金灝拱手道︰「孟將軍有禮!」儼然一派江湖中人的作風。

孟子光深覺傾城面善,似乎在哪兒見過,遂向金灝疑惑道︰「這位姑娘是?」

金灝自然而然地牽起傾城的手,滿臉洋溢著幸福︰「柳瀟瀟!」

孟子光意會,替他高興的同時還不忘贊嘆道︰「原來如此!金公子的眼光果然不同凡響,柳姑娘真是相貌出眾,世間少有呀!」

傾城笑而不語,心中琢磨著柳瀟瀟這個名字在京城肯定是混不下去的,她必須得找一個好時機向金灝坦白。

孟子光從自己剛剛的那一番話中也發現了一些端倪,但又不便在大門口聊太多,就只好自己帶路,邀請二人入廳敘舊。

及廳堂,主人孟子光則坐在了上座,正是顧學翰以前所坐的位置,路過顧府里的花花草草,傾城在心里感嘆著「物是人非事事休」。

看見傾城若有所思的模樣,孟子光終于開口詢問道︰「我對柳姑娘一見如故,總感到在哪兒曾有過,不知姑娘祖籍何方?」

「我……祖籍江南……」傾城吞吐道,隨後只好嫣然一笑掩飾尷尬。

孟子光的母親就是江南人士,他也分明听出傾城的聲音里並不夾雜江南口音。

這名女子長相如此出眾,有著傾國傾城之貌,眉眼宛轉靈動,絕非常人!況且我是真感到她面熟……可如此美貌的女子我若真見過為何會不記得呢?孟子光陷入一段沉思。

「孟將軍……」金灝見他突然不言語,便提醒道。

「哦……」孟子光回過神,忙道歉︰「實在是抱歉,在下剛剛不小心神游天外去了……」

「不妨!不妨!」金灝擺手笑道。

「金公子與柳姑娘長途跋涉前來看望我這個老朋友,想必一定很累了!我現在就安排下人給兩位安排廂房,請兩位務必在這里多待一陣!」孟子光起身向金灝建議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金灝同樣起身,欣然答應。

傾城微笑迎合,心中卻百般不願。

時過境遷,亭台樓閣依舊在,新人換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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