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謀妃 第五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作者 ︰ 大糖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選世家女子給皇後娘娘給公主們陪讀?」

「嗯,今日八王妃透露的,說是還沒定下來。」

八王妃給官母的回報便是告訴她這件事。皇後準備選幾位年紀不大的世家小姐給公主們陪讀,可往深了想卻十分驚心,說明皇上開始收權了嗎?

「今日回來宮里的帖子也送來了,皇後娘娘邀各家三日後賞花宴,怕就是要定下這件事了。」

「暖兒???唉???」官父有些泄氣,前朝的事他還好插手,可自家在後宮說不上話,如今也沒有法子。

「侯爺也不用憂心,這後宅的事,妾身自會為侯爺處理好。」找卿暖的外祖母也許行得通,比較林夫人是先太後的親佷女,宮里自然有些人脈。

清水院

「小姐怎麼還在看昨兒七爺送來的鱷梨膏呀?」繪意鋪著床,小聲地問娟兒。

「不知道,一回來就在那兒盯著那小盒子發呆。」兩人目光一接,壞壞地、會意地笑了笑。

他到底想要干什麼呀?看著雕著茉莉花的白玉盒子,卿暖腦海里浮現出他的模樣。不像九爺那樣冷漠,微笑里卻含了滿滿的疏離,像是在親近你,又像是在躲避你。獵場上也是我壞了他的局,而現在居然給自己送藥來?這個七爺還真的讓人模不透。刻著茉莉?是因為注意到自己喜歡茉莉嗎?

不想了,卿暖擺一擺小腦袋,將那小盒子東西放好,睡覺。

次日一早便下起了雨,官母回去文定侯府,囑咐卿暖雨天莫要出門。北方的春雨仿佛永遠都會偷工減料,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小上午之後便停了。院子里的兩簇小竹的葉子被雨水打落了下來,海棠花也受盡摧殘,花瓣凋零,但春風卻顯得格外清爽溫柔,空氣里也散發出一種醉人的自在。

「崔媽媽,我想喝媽媽你煮的百合粥。」

「繪心、繪意,你們去把剛剛我作畫時的筆墨收一收。」

換好男裝,一切就緒,溜出侯府。

上次跟著十一逛過一遍,這次自己倒是熟門熟路了。天慶街上各種好玩的玩意兒,有很多別國的商人都在這條街上做買賣。梁國的根雕、陶瓷,徐國的瑪瑙串、玉石,甚至是上次被北漢打敗的南夷的絲綢,都在擺在外面。這些商人將自己國家的商品在別國販賣,再將收益買當國的特產回去賣給自己國家的人,如此往復。

「小姐,我們偷跑出來沒事吧?夫人知道了會生氣的。」娟兒的膽子是最小的,卻是最听卿暖話的,無論卿暖做什麼,都會跟著卿暖。

「放心,一會兒我們早與母親回去就行。今日母親去了外祖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卿暖一邊回答,一邊在賣玉石的小攤上擺弄,「娟兒,你看,這個玉石和我們用的不一樣呀,還沒經過打磨的。」

那個小商販行著奇奇怪怪地一種禮節,諂媚地笑著說︰「小姐好眼力,這塊玉石是和田玉,未經雕琢,可以買來請師傅雕成自己喜歡的物件。」

「娟兒,給錢。」卿暖想要用這塊玉石自己雕刻東西。

娟兒給了錢,又急急忙忙地跟上自顧自地走著的小姐,「小姐,你看著路,這玉回去再瞧也行的。」

「你看,這玉好通透呀。」卿暖將玉對著陽光看,冰冷的玉石也仿佛變得柔和,散發出一種寧靜安好的光。而仰著頭的卿暖,陽光照射在她白女敕的皮膚上,顯得晶瑩剔透、吹彈可破,更像是一塊還未雕刻成型的玉石。

本來是在听著下面回來稟報的人說著結果,略有些煩悶,到窗戶邊上透氣,卻沒想到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她就那樣笑著,像四月的春光一樣和煦溫暖。拿著玉石的小手逆著陽光,仿佛透明了一般。今日卻沒見她戴茉莉花,身邊也只跟著一個小丫鬟,這丫頭是溜出來的吧。

「小姐!!」娟兒看見一蒙面人突然出現在屋頂,拿著劍往卿暖這邊砍來。

卿暖回過頭,笑容漸漸凝固,看見那個人就這樣沖向自己,生死兩茫茫原來是如此簡單。卿暖上一世便會一些拳腳功夫,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躲過了那個人的攻擊。但他劍鋒狠辣,招招干脆利落,縱使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避閃了幾招,身體就吃不消了。晃神之間,只見黑衣人劍鞘一轉,猛地將劍往她手臂一帶,卿暖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次是躲不過了。

過了一下,感覺自己被攔腰托起,被帶著往後一滑,並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他一只手微微攬著她,另一只手背在身後,白衣翩翩,青絲灼灼。那雙單鳳目緊緊地盯著前方,堅定又狠絕,與他以往溫文儒雅的樣子大相徑庭。接著暗處便出來一行人等,開始圍攻黑衣人。他還是像往常一般,頭一側,余光盯著那些人,淡淡地語氣,「留活口。」

誰都不能傷害她,他,也不會讓誰傷害她。

「沒事吧?」他語氣很溫柔,像是怕驚到她一般,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又仿佛怎麼都看不夠。好害怕就像剛剛那樣,一眨眼,她,就陷入險境。二十年的人生,好像在這一刻感覺自己的心是自己的了。

「小姐,你沒事吧?」娟兒,剛剛想擋在卿暖身前,被卿暖推開了。現在急急地上下打量著自家小姐,生怕錯過那兒。不過這個粗心的丫頭似乎看了幾個來回,都沒發現,一個男人摟著自家小姐。

卿暖也確實嚇到了,听見小丫鬟急切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被身旁的這個男人護在懷里,臉不由得一紅。

「我沒事。」順勢從那個懷里「掙月兌」出來,「自然」地走到娟兒身邊。

發現自己懷里的那個人正假裝著鎮定,他心里不由得一酸。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不敢將情緒表露一絲一毫。

「沒事就好」,想對她說不用害怕,有我在;想對她說之後出門要小心,多帶點人;想跟她說,我,害怕你出事。但,話到嘴邊卻只剩這一句。

「七爺恕罪,追到城郊那兒,跟丟了,是否還要繼續查?」,七爺身邊的張全過來回稟道。

「既然他敢在鬧市行刺,自然有辦法月兌身,不用繼續查了。」

「官小姐沒事吧?」張全轉而行禮對卿暖說。

「卿暖無礙,多謝張掌事。」轉而又看向七爺,目光相接,卿暖剛剛消下去的紅暈又悄悄爬上臉頰。強裝著淡定,避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卿暖多謝七爺相救。」

「下次出門要小心,我送你回去。張全,去備馬車。」

「是。」

馬車上,卿暖的水靈靈的眼楮時不時的瞥一眼馬車上閉目養生的七爺。

「想問什麼?」

他都不用睜眼就知道自己在看他呀?卿暖自己暗自月復誹,真是奇怪的人,「都不知道七爺輕功如此之好,我之前還听哥哥說,七爺不會武功呢?」說出口便感覺自己逾矩了,他救了自己本應該感激他的,阿美現在還開始打探起別人來了。

「我不是故意要(問的)??????」卿暖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他張開眼楮,看著卿暖,四目相對。

「從前我不相信任何人,但現在,我想相信你。」

從前我不在乎任何人,但現在,我想在乎你。

卿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將他的底牌亮給她看。他不差的武功,他暗中強大的勢力,甚至還有,他的,真心。感覺心亂如麻,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願意相信她?

「接到皇後娘娘的帖子了嗎?」。仿佛兩個人的關系突飛猛進,不像之前那樣生疏。

「嗯,接到了,過兩日便進宮。」卿暖的聲音弱弱小小的,很入耳,至少對某人來說,是這樣的。

「不要太過鋒芒畢露,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藏巧露拙,懂嗎?」。

「嗯,懂。」

「不問為什麼?」

「啊?」

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崇耿心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一種滿足感。

「皇後娘娘會在賞花宴上挑幾位世家小姐當公主陪讀。」

他在跟自己解釋嗎?其實她隱隱約約猜到了,這次宴會是有目的的。只不過,她並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七爺讓自己藏巧露拙,說明皇後必定是要挑人,而自己並不想被挑中,自然會听話。

「好,保證裝瘋賣傻。」卿暖開玩笑地說,小女孩模樣,巧笑顏兮,十分鮮活。

「爺,到威遠侯府了。」張全的聲音傳來。

「今日多謝你了,你回去時小心。」

「嗯。」

看著馬車遠去,卿暖心中有一種滿足,又有一種悵然。他說他這輩子都沒相信過誰,但他願意相信自己,是滿足又惆悵吧!轉而看見崔媽媽冒著火星的雙眼,卿暖準備好承受緊箍咒了。

想著剛剛官卿暖呆呆又鮮活的樣子,她不問為什麼,也是信任自己嗎?不自覺的揚起薄唇。

「爺今日不該將暗衛都調出來的,我們幾個綽綽有余,又暴露了自己的武功??????」張全有些疑惑今日七爺的表現。先是不管不顧地沖下去救那位官小姐,又仿佛要將那賊人千刀萬剮一般招出了所有暗衛。不過那個賊人也是武功夠高強,居然逃了出去。不過反過來一想,既然武功那麼高強,那位官小姐不可能從他刀下逃月兌呀。那說明只有一點,那個人並不想要官卿暖的命。

此刻的官卿暖也在想這個問題,既然能從重重包圍中月兌身,就一定能將自己一劍斃命。既然那個人不想傷自己性命,那又為什麼攻擊自己呢?

「小姐,十一爺派人送來了一盒桂花糕,說是宮里新出爐的,給小姐嘗嘗。」外面的小廝將食盒遞進來。

「拿過來我看看,有那麼好吃嗎?」。

「其余的人出去吧,這里留崔媽媽她們伺候就行。」卿暖看見食盒蓋子里,塞著一個紙條。

「推掉宴會」四個字映入眼簾,怎麼所有人都要我小心宴會。卿暖不敢怠慢,急急地要去告訴官母。

「我和你父親已經知道了,十一爺也是有心,還特地傳消息出來。」

「不過也不能真的像十一爺說的那樣不去,不然更引人注目。」

「對,不用擔心,一切有母親在。」官母覺得女兒自落水好了自後,心思都深沉了。

回到清水院,感覺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不過卿暖已經不是菡萏,不會再去刨根究底,順其自然就好。

「小姐,今天你買的玉是放在庫房里去,還是?」娟兒整理著問道.

「對,玉!你給我吧。」看著這塊玉,不由自主地笑了。想到了,想到這塊玉該怎麼辦了!

黑暗里,一個青衣男子背手而立。

「屬下失職,中途七王爺插了進來,屬下甩了好久才甩掉尾巴。」

「我已經知道了,下去吧。」

七爺也在那里?男子仰頭看著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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