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哦。皇貴妃也對這個小姑娘有興趣?」董貴妃昨天被老七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覺得很納悶。但現在看來,這個小女孩兒的來頭倒是不小,連皇貴妃也忍不住要出手。
「也不是,就覺得小姑娘機靈,想讓咸福宮熱鬧熱鬧。」皇貴妃一向都雲淡風輕。
「皇貴妃姐姐身邊可是還有十一呀,就把小姑娘讓給我算了。」
「董貴妃妹妹還說呢,十一整日整日的留在皇子所,我連他的面都見不著呢。」皇貴妃苦笑著說,這個態度是表明了不想讓步了。
「好了,你們倆就別之爭了。皇上那邊,喜公公說還缺一個掌茶的女官,就讓卿暖去喜公公身邊學著好了。」看見這兩個人爭得如火如荼,皇後不想兩邊都得罪。七皇子和九皇子都頗得皇上喜愛,而且七皇子已經是開始行動的了。本來召官家小女入宮就是要替自己的三皇子謀一下,現在既然兩邊都想要,不如送到皇上身邊,讓官家就像原來一樣那邊都別偏。
「這個???????」
「好了,本宮也乏了,都回了吧。」
董貴妃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皇後娘娘攔住了,看來這件事已經沒辦法了。
宜琨宮
「母妃您說皇貴妃也在要卿暖?」七皇子在南書房與皇上議事之後便到董貴妃宮中用膳,借此詢問這件事。
「嗯,皇後娘娘想是不想兩邊都得罪,索性就將卿暖送到了皇上身邊。」
「什麼?!」崇耿的手一松,茶杯就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怎麼這麼毛躁!我知道威遠侯府的勢力,你得到之後前朝的事情都會順利不少,但威遠侯府自北漢開國以來不涉黨爭,只忠于皇上。即使得到官卿暖,也沒有把握威遠侯府就站在你這一派了呀,所以也不必太灰心。」
「我出宮了。」
說著,就帶著小廝往宮外走去。
「你這孩子???」看樣子還是要為這孩子安排一門親事了,雖然崇耿自幼就對自己的事情十分有見解,但始終還是有些毛躁,或許成親之後會有所改變。
出宮的路上,崇耿看著暗沉的天,心里壓得喘不過氣。還是自己的能力有限,四處掣肘。皇貴妃娘娘也想要卿暖?是呀,可能是十一吧,請暖手和十一弟那麼要好,十一弟自然要幫她。很怕,心里有意的避開了誰。
可是卿暖現在在皇上身邊,那出宮就不容易了。伴君如伴虎,留在後宮雖說會有諸多的明槍暗箭,但留在父皇身邊???
什麼時候自己怎麼思前想後,拿不定主意了,崇耿有些自嘲。好像有關卿暖的事情,自己就是這樣。
「依姐姐倒是胖了些,比以前更豐腴了,跟好看了,看來正哥哥對依姐姐很好嘛!」未陌拉著柳依依,左看看,右看看。
「我啊,現在臉皮都被你們說厚了,」依依微嗔到,「你這張利嘴呀,不知道以後什麼樣的夫家才將你管得住。」
「依姐姐!」未陌畢竟還是小女兒,經不住這樣被打趣。
「我看也是,哈哈。」
「卿暖!」
「唉,說起來,卿暖要入宮了,以後的事情也就身不由己了。」
自古多少官家妙齡少女進宮陪侍,進宮前無憂無慮,天真爛漫。進宮之後,看見了太多不光彩的事情,爾虞我詐,再純淨的的內心的也不會再那麼純淨。從此人生便不再是自己的人生,性命便只屬于皇宮。
「不要說這些了,上天會給你最好的安排,我們「盡人事,听天命」就好。」
「也就你寬心,皇宮是什麼地方?每個人都步步為營。」未陌有一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卿暖。
卿暖報以微微一笑,這一世不去爭,就不必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你說什麼?卿暖被派到父皇身邊了!?」
「十一爺,您別急呀。」
「你讓爺怎麼不急!不行,我要出宮去告訴卿暖,讓她早做打算。」說著便要往外走。
「爺!現在宮門已經下鑰了,您也出不去了呀。」小廝忙忙地攔住。
「那怎麼辦?!」卿暖如果被派到父皇身邊,那以後辛苦是一定的,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出宮??????
「我去找母妃!」
「爺,我求您了,夜已經深了,您現在去不合適!」
「你怎麼不早點來告訴爺呀!」十一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心里很不安。
「太傅在講學,不好???」
七王府
「我出去一會兒,不要告訴任何人。」崇耿對著張全吩咐到,穿上外長衫準備去威遠侯府。
「是。」七爺的行蹤自己是越來越模不透了。
正準備往門外走,就傳來小廝的聲音。
「七爺,于大人來了,說要見您。」
「告訴他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于大人說事關重大,希望馬上與您商議。」
崇耿微微一頓,想馬上去見她??????
「讓他在偏廳等我吧!」
很多年以後崇耿想起來,自己的選擇或許早有端倪。
「七爺救救小兒呀!」禮部侍郎于正東雖已年近六十,但之前精神硬朗,但現在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頭發仿佛一下子白了不少。
「于大人,快快起來,有什麼事慢慢說。」
扶起于大人之後,崇耿坐在首位,看著于正東滿目淒然。
「小兒闖了大禍,還請七爺想法子救救小兒。老朽晚年才得這一個獨子,他就是老朽的命呀!」
這是在威脅自己嗎?如果無法救出他兒子,就要倒戈的意思嗎?
「于大人先把事情說清楚吧,老七我一定盡力救令公子。」
于正東喝過一口茶,平定心緒。
「今日小兒去柳葉館,不小心與易爵爺家的小公子起了沖突,失手將易爵爺家的小公子???給打死了。」
「什麼?!」
柳葉館是京里出名的歌舞煙柳館,這于正東的兒子自幼就是溺愛的,易爵爺家的小公子更是八王妃的嫡親弟弟,這下于正東算是真的得罪人了。
「是???跟著的小廝說是易爵爺的小公子先動的手???」
「現在誰先動的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家的兒子已經被打死了,而你的兒子好好的。」
這件事很棘手,特別是皇上對海定王的火氣還沒消,只怕三皇子那邊會借題發揮。現在自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否則受連累的還是自己。
「找人看著易爵爺那邊的動靜了嗎?」。
「嗯,來報的說易爵爺已經去過八王爺府了,怕是那邊已經知道了???」
「這件事你還想瞞住?!易爵爺也是兩朝元老,雖然已經不問政事,但頗得父皇敬重。」
「你先回去吧,先看看易爵爺那邊怎麼辦文明再做打算。」
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做得越多只會到時候錯的越多。
第二天一早,易爵爺和八王爺就進宮了。
「爺,您打算怎麼辦?」張全看著爺一夜未睡,吩咐人準備了早飯。
「禮部之後的用處會很大,這顆棋能救就救。」
「可是???」
「且先看父皇的反應,我們再做打算。」
剛剛端起粥,就有小廝來報。
「宮里消息傳來,皇上令京兆府伊和刑部負責,刑部侍郎還在雲城,就命刑部主司主審。」
「張全,你去找找那天在柳葉館看見這件事的,場面一定是很混亂的,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于家公子??????」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政治這些東西,自古以來都一樣髒。
威遠侯府
「小姐,十一爺來找您了,請您去前廳。」
「十一?他怎麼來了」,上次還听十一抱怨太傅最近管他管的很嚴。
放下手中的事情,整理一下便往前廳走。
「卿暖!」十一看著卿暖的樣子,覺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姑娘,好像真的不再是那個會和自己打架的小妹妹。
「十一,你怎麼來了?」
「走,先出去再說。」
十一帶著卿暖來一座茶樓,甚是清雅幽靜。
「昨日,皇後娘娘已經將你派到皇上身邊任職了。」
「皇上身邊?!」
「嗯,我之前听說皇後娘娘召你入宮,就想讓我母妃將你要到她宮中。母妃說她會考慮,後來應該是同意了,可半路殺出個董貴妃,她也想你到她宮中。皇後娘娘為了不開罪兩邊,就將你派到皇上身邊了。」
「你???」卿暖沒想到自己會是被派到皇上身邊,既然昨天已經定了,連十一都知道了,那為什麼他沒來告訴自己呢?
「現在怎麼辦呀?如果在父皇身邊當值,那以後出宮就麻煩很多了!」
十一看著卿暖沒說話,有些心疼看著她。他自幼長在宮中,宮里那些個見不得人的陰暗,是他所厭惡的。卿暖一直活得很純粹,這是十一一直的感受,也是喜歡和卿暖一起玩的原因,不用一句話繞幾個彎。他希望卿暖一直這麼純粹。
「可是話說怎麼董貴妃也去要你呀?」
「不知道。」卿暖並不想告訴十一,因為十一,這件事已經無法改變了。卿暖並不怪十一,如果自己沒和七爺說,十一這就是幫了自己。他的真心,自己很感動,不想他為此自責。
「沒關系啦,既然無法改變,那就接受呀!這些都沒辦法打倒我的。」
「未陌說的果然沒錯,你還真是樂天。」
「不然又能如何?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之後也能多多看見你呀,別擔心我了。之後,還請十一爺您罩著我呀!」
「哈哈,沒問題。」
十一送卿暖回到威遠侯府,看見府外停了一些馬車。
「這是怎麼了呀?」十一問卿暖。
卿暖下車看見府里的小廝都在幫忙將好些東西搬下車。
「不知道」,卿暖也是一臉茫然。
對面走來兩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姑娘,哦,是二房的兩個女兒回京了,卿暖反應過來。
「這就是暖妹妹吧?」
「欣姐姐好,嫣姐姐好。兩位姐姐車馬勞頓了吧?」
「是呀,路上都沒休息好。這位是?」官雨欣目若含波,對著十一說。
「這是十一爺。十一,這是我家二房的兩位姐姐。」
「見過十一爺。」
卿暖看著兩個人仿佛兩眼都放光了一般,心里覺得不應該讓十一卷入自己家的矛盾。
「十一,你先回去吧,晚了宮門要下鑰了。」
「嗯,那我先走了。」
二房的那兩個人目送著十一離開,滿眼的失望。轉而看著卿暖,
「卿暖,你和十一爺很熟嗎?」。雨嫣問道。
「還好,十一爺為人寬和。妹妹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兩位姐姐請自便。」說著得體的行了個禮,便帶著丫鬟走了。
「哼,就像誰不是官家小姐一樣。」雨欣不滿卿暖沒有多和自己說說十一爺的事。
「都是官家小姐,不過威遠侯府的小姐卻只有卿暖一個。」張媽媽被官母派出來幫忙打理,就听見這一句話。卿暖是張媽媽看著長大的,十分偏愛。
雨嫣和雨欣也不敢和這位侯府夫人身邊的媽媽頂嘴,被說的紅了臉。
今晚官母為雨嫣和雨欣接風洗塵,大家子一起吃了飯。因為雨嫣頂撞了一句柳依依,大家最後都不歡而散。
回到清水院,卿暖覺得今晚七爺會來,至少會來向自己說明。于是讓丫鬟去休息,自己坐在房里無心的翻著書。慢慢的,睡意襲來。
「小姐怎麼在這兒誰呀!昨兒一晚都沒回床上休息嗎?」。娟兒早上進來收拾,準備叫卿暖起床,看見自家小姐趴在桌子上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