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老爺,遷居之事,果真免了麼?」
里正都愣了,不知道吳縣令唱的哪出,前後判若兩人。
「不提了不提了,原先是我被那史老爺逼迫蠱惑,現在我已想通了,你們放心住下吧,野豬島無人再來搶奪!至于史老爺那邊,我自然會推掉。」
大家都驚愕不已,也很興奮,張小花因為知道原委,所以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武老頭那邊動作太慢了點兒,都快干起架來了,好在不是太晚。里正瞧了一眼張小花,猜了個十有八九,野豬島有這個能力的,大概就是來歷神秘的武老頭了。
既然吳縣令已經不是敵人了,里正當然客氣請他坐一會兒,這回跟之前虛與委蛇不同,大伙是真心實意招待他了。
吳縣令本不想再作逗留的,轉念一想,野豬島到底誰跟都督能有交情?他四處瞅也沒找到一個像樣的。
到了晌午,還留吳縣令吃了頓中飯,張小花親自下廚,吳縣令是個朝廷命官了,當然有他的禮節,已經許久沒上炕吃飯過了,肉大塊酒大碗的,吃得很是爽快,最後打著飽嗝跟里正作別。
「終于送走了這尊大佛……」
里正終于輕松了,野豬島也保住了,還沒得罪吳縣令,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沒想到能有一天跟縣令喝酒聊天,畢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
「我咋感覺你跟送瘟神似的……」張小花奇怪地問道。
「哈哈,差不多!」
了卻了一件心事,張小花也輕松下來,回頭得感謝感謝武老頭,要不是他,屯里恐怕還要鬧出什麼大事來呢。
還沒到家,就見老獵人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張小花看呆了,這都五六十的老頭子居然跑得飛快,那叫一個健步如飛,跟小孩似的,要不是他臉上有喜色而不是驚慌,張小花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小花!下崽了下崽了!」
「慶叔,你慢點!也不怕折了老腰!誰家生娃了?」
下崽了?誰下崽了?秀英?不能啊,秀英這才剛懷上,就是蚊子也生不了這麼快啊,哪吒還懷三年呢。
「不是誰家生娃了,是梅花鹿下崽咯,你快去看看!」
老獵人從獸欄那兒跑來,居然臉不紅氣不喘,興許是興奮的吧,瞧他眉飛色舞的,張小花一听梅花鹿下崽了,也來了興致,屯里的野豬早就生了一胎了,香獐子也好養,就是梅花公鹿經常打架,越是金貴的東西越難圈養,母鹿一直沒能懷上,沒想到這不吭不響的,居然下了崽。
張小花跟著老獵人跑去獸欄看,還有好幾個小伙都躲在那兒呢,他們都是飼養放鹿的,因為擔心梅花鹿生崽怕生人,都躲得老遠不敢靠近。
隔了老遠,張小花就旁邊獸欄又香又臭的味道,那是麝鹿欄傳來的,這麝香是最好的香料藥物,但香獐子真養一塊,其實有股味道,能沖人一大跟頭,只有老獵人一點也不嫌棄,時時刻刻陪著,跟住在獸欄里頭似的。
「真有一個小鹿崽子!」
此時的鹿崽子還沒站起來,身上濕漉漉的,母鹿正給它****干淨,小鹿圓溜溜的眼楮十分靈性,張小花沒去打攪,也隔著老遠觀察,小梅花鹿腿比較細長,它支撐著前腿想要站起來,不過沒那力氣,跌了一跤。
「生出來多久了?沒出啥事吧?」
張小花小聲地問,不過還是被梅花鹿听到了一些聲響,不過母鹿沒有受驚,只看了看張小花露一半的腦袋。
「剛生呢,慶叔就立馬去找你了。」一小伙子回道,「這鹿崽懷的時間不夠長,主要是咱們都沒經驗,沒見過梅花鹿生崽,要不是慶叔察覺,咱們還把它關在大欄里,那些公鹿打來打去的,要是傷到了就危險咯。」
張小花點頭,還是沒啥經驗,就慶叔老道一些,真交給下邊這些毛毛頭,估計都辦不好,慶叔也在教他們咋照顧這些大牲口,不過還需要時日才能出師。
「啊呀怎麼還站不起來啊,這鹿崽喝不到女乃沒力氣啊!」
張小花干著急,眼看著梅花鹿崽子腿沒力氣,無法站起來就吃不到女乃,可憐地「喲喲」叫了兩聲,母鹿用鼻子去拱它,可它又沒手,幫不到鹿崽子。
「要不我去扶一把!」
「你可別!」老獵人趕忙制止了她,說道,「梅花鹿崽必須靠自個兒站起來,喝到第一口女乃才有力氣,否則就算我們幫了,它往後身體虛弱,多病多災也長不大的,這跟小雞崽破殼而出一個道理,千萬不能插手。」
老獵人也捏了把汗,眼看第一只鹿崽已經出生了,他能不著急麼?只能把心里的著急掐滅了,耐心等待。張小花看得眼楮都不眨,希望鹿崽趕緊站起來。
梅花鹿崽四處看了看,十分茫然,嘗試了幾十次之後,終于用前腿把自己支撐起來了,後腿站立之後,它終于成功了,站在原地「喲喲」歡慶,顫顫巍巍的梅花鹿崽走動幾步,每走一步張小花都覺得它會摔倒似的,又心疼又緊張。
梅花鹿崽喝到女乃之後,雙腿有了力氣,已經走得很穩當了,張小花他們才放心了,這只鹿崽雖然小了點兒,但是意志力強。鹿崽學走很快,不到一盞茶,它就能跑能蹦了。
「妥了!」老獵人擦了擦額角的汗說道,「以後還是要把鹿分開養,不能混在一起了,尤其是懷孕的母鹿,要保護好!」
老獵人總結一下教訓,和張小花慢慢靠近梅花鹿崽的獸欄。
「喲喲!」
梅花鹿崽看見張小花,邁著小步子走過來,腦袋伸出來聞她,張小花把手伸過去,梅花鹿崽嗅著小鼻子,跟找女乃似的,然後用柔軟的小舌頭舌忝張小花的手,麻麻癢癢,又濕漉漉的,張小花模了模它的腦袋。
「梅花鹿是山林之精,就算是在饑荒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很少有人打梅花鹿吃,除了那些有錢人家才會圖新鮮。」
老獵人跟張小花閑聊著,他也伸手過去想模梅花鹿崽,可是還沒踫到,就被小鹿崽躲開了,退後幾步警惕地看著他。
老獵人無奈地罵道︰「這個小沒良心的,你娘都是我給它吃草刷毛,為啥就認小花不認我呢?」
張小花哈哈大笑,老獵人這是吃醋呢,張小花以前可沒這特異功能,她還遭狗咬呢!不知怎麼來了這個世界,就跟啥玩意都親,張小花把這個屬性歸功于自己身上的異香。
倆人在新建的獸欄四處逛,張小花看著結實又寬敞干淨的獸欄,都是大家一起出力的功勞,現在老獵人為首的飼養隊,不僅要放鹿,還要在打掃獸欄啥的,在獸欄里鋪干草麥秸和曬干的野草保持干爽,獸欄里頭味道比較淡。
「這里是你要的雞圈鴨圈,只差茅草蓋頂了,小花,要真買了小雞崽啥的,放這兒可不太安全,黃大仙是進不來了,但是山老鼠會進來偷雞崽,黃大仙好歹是逮一只吃一只,這老鼠它吃得不多,但是咬死一片,咱們得提前想個法子啊!」
張小花考慮著,這山上老鼠防不住,總不能讓人徹夜不睡守著,有啥可以防住呢?
「是個難題,要不咱養幾只貓?」
「貓啊,除了糧倉養家貓,少有人家會養,浪費糧食……咱們去哪里弄貓?而且貓也搞不好吃雞崽呢!」
「有了,你等著,我回去一趟!」
張小花趕回家,從屋里跑到屋外,又從屋外跑回屋里,瞎轉了老半天,長青的腦殼都被她搞暈了。
「找啥呢?丟錢了?晃來晃去的也不嫌累……」
「你看見了黑眉蛇麼?」
張小花在黑眉蛇常住的地方尋了老半天,都不見蹤影,這條蛇在家也有許久不見了,張小花平時沒管它,怎的突然要找它了卻不見了呢?
張小花本是不太喜歡蛇的,那冰涼涼的身體,看起來又恐怖,不過這條黑眉蛇性子溫順得不像蛇,甚至有時候會跟在她**後邊跑,張小花才接受它常住自己家,能吃掉不少老鼠,至少她家周圍,連黃鼠狼都不敢來偷雞了!
「冬眠了唄,我前些天看見它窩雜房的糧倉里頭,你找它干啥?炖了吃?」
張小花懶得跟他扯,跑到糧倉里,果然黑眉蛇正盤在糧倉里頭呼呼大睡,被張小花戳醒時迷迷糊糊的,張小花拎著就往獸欄那邊去了。
老獵人見張小花提了條蛇,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大姑娘家家的,啥也不怕,連蛇都敢捉,真是不知道說她啥好。
「慶叔!你看這個靠譜不?」
「呃……抓老鼠是靠譜,一條黑眉蛇一晚能才好幾只老鼠,這家伙個頭這麼大,咋養得這麼肥呢?不過它不會也吃雞崽吧?」
張小花拍著胸脯說道︰「不會,它就是養我家里頭守雞籠的,都快能跟雞玩到一塊了,這還是冬天瘦了些,到夏天跟粉條子一樣圓咕嚕的。」
黑眉蛇盯了張小花一眼,好似听到她在講壞話一般。
「你才圓咕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