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宗匠是何人物?怎麼會連永安王都是他的學生呢?」王紫听了,對此很有興趣。
說起這個,王儒就挺了挺腰板,他這個妹妹鮮少有請教他的時候,這是難得的,他得想一想該怎麼去給她講一講這個宗匠,「妹妹?你听過石油嗎?你知道他繪制的地圖有多精準嗎?那你還知道他天文、方志、律歷、音樂、醫藥、卜算無所不通嗎?」。
王儒講得興起,也很祥細。這宗匠說得全面一點,他就是個全能的科學家。不僅會治水,還很有環保意識,他在四地周游時,發現了一種褐色的液體,並且將此液體稱之為「石油」,這種石油可以用來燒火做飯、點燈取暖,因為資源豐富,且是生于地而無窮的,所以他就提出可以用石油來代替木材作燃料,不要隨意砍伐樹木,提倡世人要護林植樹。
他還會繪制比以往更精準的地圖,一直以——來,世人繪制地圖用的都是「循路步之」法,也就是說是沿路步行丈量,用步行得出的數據繪制地圖,但這「循路步之」法繪制的地圖其實是與實況有很大的誤差的,因為地理廣闊,而山川又高低錯落,圖上差之一厘,實地就差之千米,所以這種方法是存在著很大的問題的,而他采用「飛鳥圖」也就是「取鳥飛之數」,用的是飛鳥直達的距離,這一種方法,就使得晏朝在繪制地圖的精準度提高了不少,對晏朝在軍事方面有很大的幫助。
除此之外,宗匠還對物理、化學、地學、天文學都有研究,並且他還是晏朝有名的神醫,雖然不入仕,但就連先帝爺也曾三次請他來京,而那些太醫院的御醫,對他更是尊敬有加,只要他在京,他所住的地方,就必定是每天都人滿為患,特地來求教的人數不勝數。
「怎麼樣?妹妹听完,是不是覺得這宗老先生很了不起?」王儒講完,都有些口干氣喘了,連忙一邊倒茶喝一邊問道。
王紫听了,點了點頭,笑道︰「確實是很了不起。」
但其實何止是了不起呢,這種人物,以後是會記載在史冊上流芳千古的吧。簡直就是個科學通才,她倒是被王儒說得都想去听一听他的課了。
王儒喝了兩口茶,再說了幾句話,就說要出府去找人說說話了,現在這個消息,京都的文人學子都已經傳遍了,他得也去湊個熱鬧。
王紫笑笑,隨他去了,哥哥是愛湊熱鬧的人,除了上學讀書外,余下的時間都是玩鬧去了,而這個宗匠,還真是難得看見哥哥這麼崇敬一個人。她執著筆,繼續專心寫字。
在永安王府的東院,另開了一個側門,這個院子就是宗匠在永安王府的住所,環境典雅古樸,曲徑通幽,很是有意境,因為宗匠的名望,他所住的地方,每日都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因此他提出另給他僻一個院子出來,不必走正門,就開一側小門即可,如此既能讓永安王爺安心照顧,也能夠不影響到永安王府的日常進出。
今日的東院,倒是靜悄悄的,因為明日的園春樓開講,所以這兩天宗匠都讓人在側門外掛了一塊牌子,上頭簡單地寫著」休息「二字,來的人一看,就知道老先生今日是不接待來求教的人了,很是方便。
院子里,宗匠正在準備著明天上課的資料,一個明媚的少女走了進來,她容貌傾城,舉止優雅,很是大方得體,她正是宗匠的另一個弟子沈矣的獨女沈明馨。
「師公在忙著明日園春樓的事儀,有什麼是明馨能幫得上忙的嗎?」。沈明馨笑著道。
宗匠也笑了,將紙張疊好,道︰「都準備好了,倒是你,明日園春樓,是否已想好助師公一臂之力?這些世俗規矩禮儀,其實在師公看來是可以摒除的,只要是對世人起到增長見聞的,又何必分得太清人的性別?你的學問,在師公看來,可是很有獨到的見解的,師公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前朝也不是沒有女子不能開堂講課的,你何必太過固守?」
沈明馨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過來就是想告訴師公,明日要和師公一同去園春樓,但不知到時要注意些什麼,所以要先請教一下。」
宗匠听了,哈哈大笑,看著她道︰「儒子可教也!」
正說著呢,周萱和晏庭鈞也過來了,听了他們的話,也很為沈明馨高興。
宗匠看著周萱,微微搖了搖頭無奈道︰「萱兒,你的這身打扮,以前出游方便是方便,但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換換女裝穿一穿才是,這樣穿習慣了,以後嫁了人可如何是好?就是有男子听說你,見了你這樣的妝扮,可不把人都嚇跑了?」
周萱听了,臉一紅,看著宗匠,又是笑又是惱道︰「爺爺,你胡說什麼呢?人家可是要一輩子都跟在爺爺身邊的!」
周萱自小便是跟在宗匠身邊教養成長的,因此兩人相稱也是以爺孫而稱。
「那怎麼行呢?」宗匠哈哈笑道︰「人總有死去的那一天,我如今已是高齡八十了,你還能跟在我身邊幾年?何況姑娘家長大了,也要找個婆家嫁了,爺爺能看著你出嫁就已是幸福至極了,哪里還敢奢望你這麼個漂亮小姑娘一直跟在身後當尾巴呢?」
沈明馨和晏庭鈞听了,都忍不住笑了。只有周萱有些生氣有些傷心地道︰「爺爺再不許說這種話了,爺爺是神醫,定能長命百歲的,萱兒這輩子就只要跟在爺爺身邊了,誰都別想娶我!」
三人听了,就更是哈哈大笑,一個下午的明媚時光,就這麼開懷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