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善端起藥碗,咕嘟咕嘟一口灌下,一擦嘴角︰「說。」
競天嘴角抽抽,自己不過是為了整韋二一把,到頭來竟還要幫他圓場,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可說。」
黃尚善瞪眼。
「反正他不跟你說,就是怕你知道了做戲做不真,驚動了幕後之人。如今局也做了,東西也沒失了,你就好生養胎等著報仇吧。不過,要是知道你有身孕,韋二哪敢這時候行事啊。可不得嚇死了,你娘可千萬別把他打死了。」
黃尚善猶自有些不信︰「那你怎麼知道?」
競天睜眼瞎話︰「我當然知道。你以為你家韋二多厲害吶,也沒個朋友勢力的,他找了嫂子的男人,黎大哥幫忙。不是我那些兄弟幫著,你以為他能從賭坊全身而退還不失嫁妝的?當然,用我的人也是以防打草驚蛇。~」
黃尚善恍然︰「竟是如此,多謝你們了。」又問︰「那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啊?」
競天聳肩︰「誰知道啊,得看賭坊那邊動靜了。」
見黃尚善出了神,勸道︰「你可放心了?現在重中之重要保好肚里的孩子。」
黃尚善羞赧一笑︰「讓你們擔心了。」
競天拍拍胸口︰「早知道你不經嚇,早提前跟你說了。」
「提前說了,我真不會這樣決絕,那豈不是露了餡兒?放心,我是動了胎氣,但不嚴重,好好養兩日便好。」
母體無恙,胎兒自然無恙。若不解開心結,肚里的孩子可就難說了。
競天笑︰「既然說清了,那你不出去看看,別真讓你娘把人打壞了,你再心疼,你娘也懊惱。」
黃尚善蒼白的臉泛了紅,呸了口︰「活該,這幾年我受的氣也該他受受。」
競天心里了然,這說的定是韋家那幾個女人。
囑咐道︰「後頭的事,你全不用管。記著,你要端住了,不管韋二怎樣倒霉,你都不要露面。」
黃尚善又擔憂起來。
怕她真做出什麼事,便宜了幕後之人,競天再說明︰「這事已經鬧出來了,韋二是討不了好,據說已經有御史盯上了。」
黃尚善果然焦急。
「不必擔心,只要將壞人揪出來,韋二受的苦自然會還回去,該他的自然仍是他的。」
說完,深深看她眼︰「一時委屈總要忍的,你也要準備好,怎麼給你們一家四口報仇雪恨,掙個平安穩定的將來。」
黃尚善似懂非懂,但仍舊點頭。
安撫住了人,杜儀娘就靠過來,笑眯眯︰「妹子,你有今天這一劫,可以說還是你那男人不靠譜。怎樣?嫁來咱蒼牙山,保準一輩子不受委屈。」
黃尚善︰「真的不用了。」
死心吧,嫂子。
藥也吃了,人也想開了,黃尚善大悲又喜,心神一松,眼皮子發粘。
競天和杜儀娘便告辭離去,回到正院,見韋參也吃了不少,三個孩子玩的正開心。
黃老夫人听得黃尚善吃了藥,不住感謝二人,還要請她們留下吃飯,兩人推辭了去,抱著孩子告辭。
來到大門外,就見著黃尚善的娘三夫人,對著韋二罵。
韋二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下巴一層青色胡子渣,顯得人蒼老十歲不止。
「善兒一心為你,你豈可辜負她!」
競天不禁搖頭,黃家都是文縐縐的人兒,黃尚善的爹在書院當先生,娘也是文官家小姐,罵人都沒撓癢癢有力度。
看韋二那模樣,競天就來氣,分明自己都覺察到是掉進陷阱,還不懸崖勒馬。更害的自己險些害了黃尚善和一條小性命。
走過去,對三夫人道︰「嬸子,你歇著,我幫你教訓他。」
一腳踹去,還沒反應來的韋二飛出去骨碌骨碌滾了好幾圈,捂著肚子動彈不得。
同樣沒反應來的三夫人嚇了一跳,俗話說丈母娘疼女婿,雖然女兒被氣的不行,但終究還是夫妻,她為著黃尚善也不會現在就如何韋二。
誰知,這競天一腳就把人踹的生死不知了?
三夫人吞了吞口水,看競天,是不是太重了?
競天低聲道︰「想想黃姐姐,孩子都差點兒沒保住。」
三夫人的心立即又硬了。
隨後才想到︰「呀,大人來了?是來看我家善兒的?她心情不好——」
競天拍拍她的手︰「我和嫂子去看過了,現在黃姐姐喝了藥已經睡了,參哥兒也用過飯睡下了。」
競天進了黃家,然後韋二來跪地認罪。三夫人去找韋二算賬,競天才從正院出來,兩撥人錯過,三夫人還不知道人已經是要走了。
話說,三夫人出來了大半天,還才罵成這樣,怎麼可能給韋二留下深刻教訓讓他幡然悔悟?
「嬸子,我代你教訓他。」競天道。
杜儀娘翩翩飛過來,挽住了三夫人另一邊,笑眯眯︰「嬸子,黃家妹子一等一的好人才,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只要您點個頭,我就把咱那的漢子給您帶來,您一個一個仔細相看,看到滿意為止。」
啊?什麼?
三夫人茫然。
地上韋二听得清楚,光天化日翹牆角的,他還沒死呢。
立即又骨碌回來,跪好了。
「岳母大人,晨真心知錯。」
杜儀娘身子一斜,擋在前頭,熱情無比︰「嬸子,不是我跟你夸,咱蒼牙山的漢子一等一的好。身子壯,人樸實,不嫖不賭,听媳婦的話,有錢全上交。家里啥活都能包,除了喂女乃,絕對勞動不著媳婦。要是黃妹妹嫁過去,我保管她享一輩子的清福,夫妻美滿,兒女孝順…」
三夫人听清楚了,這是媒婆啊。可她女兒還沒單呢。這還當著前姑爺的面呢。啊,不,姑爺,現任姑爺。
詩書傳家的三夫人不知所措。
韋二又恨又急,沖競天怒吼︰「競天,你落井下石!」
「有本事起來打我啊。」競天很囂張。
韋二死盯著她,就要起身。
誰知競天飛快又是一腳,韋二再次飛出摔在地上骨碌著,停下來抬頭,哇一口鮮血吐出。
嚇壞了三夫人︰「別打壞了他。」
萬一女兒不想和離呢?
競天笑道︰「沒事,嬸子,我有分寸,就是讓他疼得沒法來煩你。」
說完,韋二應景的垂下頭,昏死過去。
這得多大的力。這得多疼啊。
三夫人不知該夸她還是該說她,只好讓人將韋二送回去。
再說,于氏的冒表哥,被于氏身邊婆子找到家里,還睡在床上,滿屋脂粉味兒。
等出來,一听說韋二昨晚將媳婦嫁妝全輸給了賭坊,一蹦三尺高,立即要去賭坊拿回來。
于氏也心急將那筆錢趕緊弄到手,婆子便在冒表哥家里等著,絲毫不在意人家媳婦的冷臉和冷語。
冒表哥一路跑到大發賭坊,笑得牙床外露看不見眼,搓著兩手︰「兄弟來拿錢了。」
「來的好,給我綁了!」(未完待續。)